铮——

疾声风破，剑锋划破空气沉闷的金属音，巴尔泽野的护卫拔出黑剑将他与威猛僧人隔开。

“空空，退下！”凌未希假意轻声呵斥。

接着，她像个没事人一般走过去将僧人挡在了身后，小小的身躯散发着王者气势，笑着直面那森寒黑剑的护卫。

护卫愣了一秒后，在巴尔泽野的眼神示意下收回剑后。

她带着浅笑开口解释，“男神，我来为你介绍下，这位是音空大师，音空大师是这鬼街里响当当的大人物。昨晚男神不是说想逛鬼街吗？可我对这里完全不熟悉，便请了他来当导游，可以保证无论男神想逛哪里，我们都可以全须全尾的出来。对吧，空空？”

音空做了一个阿弥佛陀的手势，“施主说笑了，即使没有老衲，施主在这鬼市也依旧能畅通自如。”

巴尔泽野的眸色不由一沉，若不是凌未希主动说起眼前人的名讳，他还真不知道这就是曾经名噪一时的北疆堕落僧人音空！

据说此人武功非凡却性情卑劣，后因杀人如麻而被江湖势力围攻，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放火烧死了。可谁能想到他非但没死还偷渡到了东临国，在这鬼市过得风生水起。

想到凌未希叫亲切的唤他空空，巴尔泽野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深意的笑意，目光慵懒淡淡的开口，“既如此，那我们就走吧！”

“不知这位施主想购置些什么呢？老衲可以依据施主的需求带路。”音空面无表情的问道。

巴尔泽野看着他，若有所思道，“听说这里有人买的人皮面具，薄如蚕翼，不知大师能否带我们去长长见识呢？”

凌未希内心：哟呵！我家冷二也是要做上国际生意了。

而一旁音空也是想都不想，脱口而回，“恐怕要让施主失望了，人皮面具工艺漫长，他只在每月初九来一次，每次只卖十张。”

“男神，你若真需要的话，可以让空空帮忙，等那人下月再来的时候全部留给你，对吧，空空？”凌未希笑着把话接了过来。

被Call到的音空暗里白了她一眼：冷二不就是你的人吗？让老子帮个屁的忙！

但他眼睛一转，没准可以赚一大笔中间价，于是他嘴角带着笑，“老衲可以一试，只是这价钱恐怕需要施主提前支付了。”

巴尔泽野想了想，豪气道，“那就麻烦大师了，价钱不是问题，但十张我全要了！”

音空瞟了瞟凌未希，见她眨了下眼，“没问题！”

之后音空带着几人在鬼街畅通无阻的闲逛了不少地方，见识了最底层的黑暗势力，巴尔泽野还在拍卖行里拍卖了两件前朝皇室遗物送给凌未希，最后几人又去了最地道的黑店体验了本地特色美食！

差不多申时左右，音空与众人辞了别，巴尔泽野则是带着凌未希走向了一个幽暗的小巷深处。

在一个重兵把守的破旧茅草矮屋里，凌未希看到了衣着寻常百姓服饰、整体形象比乞丐难民还不如的萧怀玉。

他整张脸连同脖子都被烫伤过，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样貌，大片的黑红肿脱皮伴随着周围大大小小的浓黄色水泡，看起来烫伤已经有三天左右了，看到凌未希全身细胞都不舒服。

不仅如此，他的双手与双脚也被手腕处砍断，还包裹着满是血迹的纱布，估计不想听到他乱叫呻吟所以下巴也是脱落的，浑身散发着排泄物的恶臭。

若不是巴尔泽野告诉她，这就是萧怀玉的话，哪怕是看那双熟悉的眼睛她也不见得认出眼前人。

听到有人开门进屋，萧怀玉带着扭曲恶心的脸，发了疯似的拼命扑过来，可当看清巴尔泽野身旁那熟悉的身影时，他愣住不动了。

凌未希！！！

他想了一万种可能都没有想过，凌未希竟然会与北疆储君勾结，让他受尽折磨与屈辱，生不如死！

“未希，这个礼物你满意吗？”巴尔泽野嫌弃的扇了扇鼻子，语气中带着高高在上的漫不经心。

大概是在现代社会里收了凌未希太多贵重礼物，如今有了实力与地位后总想扳回一局吧，他这几日一直都在豪气的出钱出力。

凌未希看着像一堆烂泥般瘫在柴堆里的萧怀玉，一双猩红眸子里全是震惊与愤怒，她一时说不出什么感受，站在门口出神。

“怎么？他曾经那般害你，你该不会是心软了吧？”巴尔泽野极为冰冷的讽刺。

是的！她与他的确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哪怕她将他碎尸万段也有能宣之于口的正当理由，可他与他之间又有什么过节呢？

东临国如今还健在，萧怀玉又不是亡国皇子，若真是万分不喜一剑杀了就好了，作何非要让人受如此屈辱？

她转头看向巴尔泽野，声线里听不出任何情绪，“男神，能否让你的人把他下巴复位？我有几句话要问他。”

巴尔泽野内心虽不爽，但依旧抬手示意了下人去办了，只是那下人也看出了主子的情绪，下手时特别用力。

嘶～啊啊啊——

烫伤的下巴被大掌暴力的掰扯复位，萧怀玉疼得哇哇大叫，流下了生理性的泪水。

而流下来的泪水经过烫伤所露出的肉芽时，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看得凌未希不由得恶寒打颤，鸡皮疙瘩瞬间布满全身。

凌未希走到萧怀玉的身旁蹲下来，看他恶狠狠瞪着她，艰难的开口，“凌未希，你勾结北疆储君谋害皇子、危害百姓，你不得好死！”

她淡淡的，“首先，我不曾勾结过北疆更不曾危害百姓，其次我会不会不得好死还不得而知，可你马上就要体会了！”

你看你如今面容已毁、四肢已断，到时本郡主再让人给你喂个哑药，你的余生就以乞讨而苟且了，你说这算不算是不得好死呢？”

她这话一出，萧怀玉还在呆呆愣着没来得及开口，巴尔泽野先不干了。

他看向她的眸底深处，有种她对他至高无上皇权挑衅行为的不满，“未希！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你不可以临时擅作主张。”

同样的，他这话也让凌未希内心闪过一丝极强的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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