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看出周晓婉满脸的疑惑，他对周晓婉说：“如果你不信的话，明天我带你去看看那个李小武怎么样？结婚对女人来说是一辈子的事，如果嫁不好，可能一辈子都要陪对方华山论剑。”

  周晓婉不忍直视苏哲的目光，她扭头看向那些含苞待放的花朵。

  作为聋哑人，她明白自己的一生注定不会像别的女人那样丰富多彩，牺牲自己，成全家人是她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苏哲没想到周晓婉执迷不悟，他蹲下来看着周晓婉：“你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非要选李小武呢？”

  周晓婉给苏哲比划着手势，最后发现苏哲看不懂，只好拿起纸和笔在上面写到：我有什么选择？奶奶的病情已经耽误不起。

  苏哲：“难道李小武出两千块钱就能把你买走？”

  周晓婉赌气似的写道：是的！

  苏哲看着固执倔强的周晓婉，现在的周晓婉还不知道李小武就是一个火坑，也许是她觉得哑巴配瘸子，这样也算门当户对，正经人家谁会看上自己呢。

  苏哲说道：“我给你两千块钱！”

  周晓婉愣住了，难以置信的看着苏哲，很难想象这番话竟然会从苏哲嘴里说出来。

  她一直把苏哲当弟弟看待，难道他喜欢自己？

  想到这些，一抹淡淡的红晕悄然爬上周晓婉的脸颊。

  苏哲：“我给你出两千块钱，你不要嫁给那个李小武，这总可以吧？”

  周晓婉的眼里有欣慰和喜悦在猛涨，没想到竟然还有人在乎自己，哪怕眼前这个人是比自己小两岁的苏哲。

  最终周晓婉还是缓缓摇头，拒绝苏哲的好意。

  她自己的生活过得满地狼藉，琐碎不堪，不想再把苏哲牵扯进来，因为世俗的压力会把她和苏哲硬生生压垮，首先苏哲父母就不会同意的。

  苏哲可以不懂事，但是自己不能不懂事。

  苏哲问道：“为什么？”

  周晓婉在纸上写道：谢谢你，苏哲。

  她在想苏哲现在还是学生，怎么可能会有两千块钱呢，即便是真的搞到两千块钱，这来路肯定也不是正经的渠道，她不想误了苏哲。

  苏哲：“总之你不能嫁给李小武，明天我会把钱给你送过来，你缺多少就，我就给你多少。”

  周晓婉傻眼了，缺多少就给多少？

  苏哲不等周晓婉搭话就从花店离开了。

  等苏哲走后，周晓婉开始摆弄那些花草，一行眼泪不由掉下来。

  她的命运从出生那刻起就决定了，这些年奶奶经常唠叨：你是个苦命的孩子，上辈子造了孽，老天爷才让你这辈子受罪的...

  ......

  第二天上午，苏哲早早的起床。

  他骑着自行车来到周晓婉的花店。

  周晓婉起的比他还要早，已经把那些花儿都摆放在店外，手里拿着喷壶给那些花草喷水。

  周晓明也在这里，他看到苏哲来了，笑着喊一声苏哲哥。

  苏哲摸了摸周晓明的头：“怎么没去上课？”

  周晓明眼里的光芒瞬间黯淡下来。

  苏哲问：“怎么了？”

  周晓明刚准备开口说话，周晓婉过来打了弟弟肩膀一下。

  周晓明吓得不敢说话了。

  周晓婉随即跟苏哲比划起来。

  周晓明充当翻译：“我姐问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有没有吃饭？”

  苏哲：“我还没吃饭。”

  周晓婉听说苏哲没有吃饭后，转头回屋里给苏哲拿吃的。

  苏哲悄悄问周晓明：“怎么不去上课？”

  周晓明声音低落的说道：“老师让我们交书费，我没有钱…”

  苏哲想起来了，周晓明应该读初二了，虽说现在实行的是九年义务教育，但是有的学校书本是收费的。

  他问道：“你没有去借别人的书吗？”

  周晓明摇头：“老师说如果不订书的话，就别来学校上课。”

  苏哲：……

  终归逃不过利益链啊。

  他问周晓明缺多少钱。

  周晓明说道：“一百六的书费，还有四百的住宿费…”

  苏哲终于理解周晓婉为什么要选择嫁给李小武，原来想让李小武帮忙扶持家里。

  是啊，就算苏哲可以给周晓婉两千块钱，这两千块也有花完的那天，根本不足以解决问题。

  他对周晓明说道：“书费的事情不用操心了，到时候我给你想办法。”

  周晓明眼前一亮：“苏哲哥，真的吗？”

  苏哲：“当然是真的啊。”

  他这么帮周晓婉是不想看着周晓婉因为这点钱而葬送未来的命运，再说苏哲现在也有这个能力。

  很快周晓婉从屋里出来递给苏哲两个包子。

  周晓明说道：“这是我姐从乡下地里挖马齿苋做成的包子，很好吃呢，你尝尝。”

  苏哲也不客气，接过包子就啃起来。

  别说，周晓婉的厨艺很不错，总能把廉价的食材做得很好。

  可惜都是素馅的，也许是吃不起猪肉吧。

  苏哲吃完包子后，周晓婉递给他一杯水。

  随后周晓婉给周晓明比划起来手势。

  周晓明对苏哲说道：“苏哲哥，我要去乡下摘水果了，先不跟你说了啊。”

  苏哲给周晓明挥了挥手，等周晓明离开后，店里就剩下周晓婉和苏哲。

  现在是早上，前来买花的人很少，苏哲也知道店里每天的营业额不过几十块钱，抛去水电等成本，根本赚不到什么钱。

  他对周晓婉说道：“你上车，我带你去个地方。”

  周晓婉似乎猜到苏哲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她摇头想拒绝。

  苏哲：“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怎么样？哪怕你跟我看过之后再做出选择，到时候我绝不再拦你。”

  面对苏哲那双澄澈的眼神，周晓婉犹豫了。

  最终她还是跟着苏哲离开花店。

  苏哲先是骑着自行车带周晓婉来到郊区，这里是城乡结合部的那种，过往的车辆很多。

  此时李小武还没有出摊，苏哲给周晓婉指着路边李小武的摊位。

  “李小武早上不出摊，因为他喝醉酒了，每天都会醉酒。”

  他骑着自行车来到李小武的家，这里位有小商小贩，还有脏乱差的污水，还有很多按摩足疗店。

  足疗店那些女人穿着超短裙，染着红色的头发，早早开始营业。

  过往的男人总会忍不住偷看几眼，那些女人也会很配合的抛媚眼，冲他们招手。

  苏哲带周晓婉穿过狭小的胡同，来到李小武家。

  狭小的庭院里遍地狼藉，还散落着无数的空酒瓶和烟蒂，一个光着膀子的汉子躺在地上酣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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