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维听着这话，拳头再也无法滞空，一拳轰在拍卖师的脸上，把他打出去好几米远。

  他捧着那破碎的蛋壳，目光中带着祈求，还带着希望破碎后流下的泪光：“元帅...怎么办啊？”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里维一想到那些和自己一起战沙场的战友们如今只能靠着毅力才勉强不陷入疯魔，眼泪就不听话地往外跑。

  要知道，那些战士们都是用自己的血肉筑就了联邦的安定啊！他们可以战死沙场，让血肉弥散在虚空，但是他们不该活活承受如此折磨！

  寂渊同样气的气息不稳，他周身开始浮现出恐怖的紫色雷电，左手上更是凝聚出了一团雷球。

  他冷漠地看着一脸无知者无畏表情的拍卖师，左手微动，那雷球就精准地打在那拍卖师的头上。

  迎着拍卖师惊恐的表情，他薄唇微微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这里是罪恶区不假，但你只是一个被雇佣者，凭什么来挑衅我？”

  看着那拍卖师被雷电劈的都快冒香味儿了，他转身走到里维身边，抬头拍了拍里维的肩膀，叹了口气。

  里维知道，那一声叹息里包含了无力，甚至包含了旁人不敢想象会出现在第一战神身上的无助。

  看着身边一起肝胆相照的战友们一个个都陷入暴动或者牺牲在虫族的刃下，作为元帅，更作为一位战士，寂渊承受了太多太多失去与难受。

  里维捧着蛋壳，沉默地跟在寂渊身后出去了。

  凤清月本来打算跟在他们身后一起混进去的，但眼瞅着情况不大对，她就带着小狐狸默默地躲在一个视野盲区后面。

  刚好就听见了他们和拍卖会之间的闹剧。

  涂山幽悄咪咪地和凤清月心语：“我之前就听说了，他带的兵因为高强度的镇守工作，很多战士都有精神力暴动，他们人类科研部没有有效手段，很多战士都因此牺牲。”

  凤清月听完，那早就被她抛到脑后的21世纪记忆莫名被勾了出来。

  在她原来的那个时代之前的一段时间，她的祖国饱经风霜，战乱四起，在国际上四面楚歌，也是有一群战士们，他们用血肉筑就了盛世，用不朽的灵魂铺成了歌舞升平。

  作为从小就听着各种爱国歌曲长大的凤清月来说，保家卫国，那是至高无上，是民心所向，是抛头颅洒热血，所以她对战士总怀有感恩之心，愿意倾尽所有帮助他们。

  正当她失神之际，寂渊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小朋友，还在这里？拍卖会已经结束了。”此时他说话并不像在军舰上那般运筹帷幄，冷酷肃杀，倒是展露出一种无言的悲凉，以及微不可察的失望。

  涂山幽看着凤清月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暗中叹了口气：果然，善良的人会永远善良，不论她是什么身份。

  凤清月抬眸看着寂渊，为了心中对军人的感激和尊重，她决定帮助他们一把。

  寂渊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眼眸依旧清澈温润，仿佛上好的暖玉，只是今日这温和中怎么带着一丝坚定和孤注一掷的勇气呢？

  凤清月深吸了一口气，她认真地看着寂渊，开始一本正经地打胡乱说：“你也知道，幽幽是我的契约兽，她的朋友归墟灵鲛曾经给过她一些东西，我想这对你们有用。”

  寂渊下意识想要拒绝，凤清月不等他开口，温和地说道：“这东西蕴含了灵鲛强悍的精神力，可以治愈战士们的精神力暴动。再者，我们所享受的盛世太平，不正是有你们在前线负重前行吗？希望诸位一切安好。”

  话毕，她干脆利落地直接强行把几颗淡蓝色珠子塞进寂渊手里，然后转头跑路了。

  里维听着小姑娘温柔的话语，差点泪崩。他们是人，不是神，他们需要关心，而不是一味指责他们战争的失利，他们在战场上已经挨过很多刀子了，他们不想活着回家被他们保护在身下的人继续插刀子。

  何其有幸啊，他们今天好像遇见了心软的小神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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