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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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娘把这夫妻俩的事全程看到眼里,无奈的叹息一声走了出去,她活了这么大年纪,什么没有见到过?男人的心在不在你的身上,一眼就能看出来。
她看着院子里边人们正忙着收拾还回来的腊肉,心里边充满了迷茫,这次逃出来的只有她跟小孙子,儿子儿媳妇在外地打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当时村里都说姚初一他们是骗子,骗老少爷们离开村子,心里边不知道藏的什么坏水。但她人老成精,当时已经觉得不对劲了,于是不顾其他人的劝阻,非要带着孙子出来,儿子儿媳妇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她唯一的指望就是孙子,必须要保护孙子平安长大。经过这一段时间,她看得很清楚,现在最靠得住的就是姚初一,所以她无论如何都要紧跟着姚初一,姚初一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也许只有这样她的孙子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众人清点完之后,发现还有两家没退回来,告诉了姚初一,姚初一点头,表示知道了。
到了第三天,那两家还没有动静,姚初一就让几个狩猎队的人去找另外一家,而她带着几个人去了周暖暖他们所在的柴房,五个人正忐忑不安的在柴房中等着,他们也想出去避避,但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们也不可能不回来,所以只能在柴房中呆着,看能不能蒙混过关。林秀秀更是惶惶不可终日,她生怕被推出去砍手。
姚初一到了后非常有礼貌的敲了敲门,搞得围观的人一头雾水,直到里面传来慌张的声音,“谁、谁呀?”
然后应声道:“是我,姚初一。”然后轻轻推开了门。
柴房里的五个人紧张地站了起来,齐齐看向姚初一,周暖暖说:“你过来干什么?”
“我是来问一下,已经三天了,你们是打算用手来还吗?”姚初一用温和的语气说着令人胆寒的话。
周暖暖几乎蹦了起来,“你凭什么说我们拿了?有什么证据?”
姚初一仍然温和地说:“有两个证人,一个是徐远坤,一个是徐奎,他们都说你们偷的,大概在100斤左右。当然,如果你不服气的话,我也可以找其他人来证明,直到你满意为止。”
“他们说我们拿了我们就拿了吗,我还说是他们拿了,徐远坤分明是记恨我,故意诽谤我。徐奎是个黑社会头子,他的话怎么能信?至于其他人,你让他们说什么,他们敢不说吗?”越说周暖暖越感觉有理。
姚初一点头,“原来你怀疑我陷害你们。”
“本来就是,捉奸拿双、捉贼拿赃,空口白牙的,当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周暖暖继续叫嚣。
姚初一被逗笑了,“这么说,你们是无辜的,是其他人拿的,栽赃到你们身上。”
“对呀!”周暖暖神气起来。
姚初一叹了口气,“幸亏啊,幸亏现在不再是法制社会了,我也不是法官,没有必要再找证据证明,嗯,只要我觉得你拿了我的东西就可以了,我把你们其中一个人的手剁了,咱们就两清了,这很公平,所以这个世道也不全是是坏的。”
她的话让屋里的人都镇住了,看着姚初一从她带来的人手中接过一把砍刀,向他们慢慢走来,五个人真的是无所适从,想跑都跑不掉。
这时陈文斌突然喊道,“你不是说只要一只手就行了吗?我们推出一个人来,你砍她一只手不就行了。”
说着一把拽过林秀秀推向姚初一,林秀秀被推的一个趔趄,摔倒在姚初一的面前,林秀秀哆哆嗦嗦的看向姚初一,“求求你,不要、不要砍我的手,不是我拿的。”
姚初一抬头看几人,“你们都同意砍她的手?”
没有人吭声,连陆哲都沉默不语。
林秀秀的心简直凉透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平时她全心信赖和依靠的男友在这个时候抛弃了她。
她几乎都绝望了,这时候又听到姚初一说,“可是我为什么要听你们的呢?你们说让我砍谁我就砍谁,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不管是屋里还是屋外的人都傻了,这个姚初一真是一点都不按常理出牌。
姚初一绕过林秀秀走到陈文斌的面前,“我喜欢你的手,把你的手给我吧。”
陈文斌想跑,却被要姚初一一把拽住了头发,然后使劲往墙上摔,陈文斌的脑袋狠狠的砸在墙上,被撞得头晕脑胀,瘫坐在地上,看着姚初一一步步的向他走来,手里的砍刀泛着寒光,只觉得身下一热,他被吓尿了。
这他再也不管丢不丢脸了,跪了下来,不住地磕头,“姚队长,姚队长,求求你别砍我的手,我知道抢来的肉放到哪里了,你只要放过我,我全都告诉你,你想让我干什么我都干,只求您放过我。”
陆哲狠狠地闭上了眼睛,全完了。
姚初一饶有兴味地说:“哦,看来你们真的拿了我的东西,在哪呢?”
陈文斌连滚带爬的到了墙角,挥开稻草,地上露出来一道铁门,陈文斌拉开铁门就看到铁门下面竟有一个小地窖。这是以前村民储存东西的,后来他们住进来后无意发现的。陈文斌翻了下去,把里边的东西通通往外搬,一会儿地上就铺满了很多物资,除了抢来的肉,还有一些他们自己储备的物资也都被陈文斌搬了上来。
上来后,陈文斌讨好的对姚初一说:“姚队长,这是我们全部的东西,您拿走吧,只要您能饶了我。”然后又拼命地磕头。
姚初一一巴掌呼了上去,把他的牙都打飞了出去,“你这个阴沟里的老鼠,粪堆里爬的蛆都比你强,砍别人的手的时候,你是毫不犹豫,砍自己手的时候就舍不得了,你这个德行真令人作呕,还让我都拿走,拿我的东西,向我做人情,你还真会算计。”
站了起来,看向其他三人,“当你们的队友,真是人生中最大的不幸。”
她对带来的人说,“把这些东西都拿走。”
随行的人赶紧上来收拾东西,准备带走。姚初一往外走,路过林秀秀的时候,停了下来了,她看向林秀秀,“有必要活的这么卑微吗?如果你的父母看到你这个样子,会不会很难过?”
林秀秀痛哭出来了,“我该怎么办?这个世道我一个弱女子该怎么办?”
姚初一叹了口气,“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你可以随意选择他们四人中的一人,我砍掉他的手,另一个你跟我走,给我干活,当做偿债。”
林秀秀止住哭泣,看向四个同伴,四人都希冀地看着她,她把目光落在陆哲的脸上,陆哲温柔地看着他,好像对她说,我支持你的任何决定。
林秀秀低下头去,过了一会抬起头来,坚定地说,“姚队长,我跟你走,您让我做什么都行。”
“你考虑好,一旦跟我走了,就不能后悔,我对付叛徒的手段你是不想看到的。”
林秀秀有些瑟缩,但很快就坚定地点了点头。
看她点头了,姚初一不再停留,离开这个令她厌恶透顶的柴房,其他人陆续跟上,林秀秀也站了起来往外走,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陆哲的声音,“秀秀…”
林秀秀顿了一下,没有丝毫停留地往外走,留下四个卑劣的灵魂在撕咬。
回到了住处,另一批要债的人也回来了,只不过他们什么也没带回来,只带回来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
大家有些疑惑看着他们,几个人一脸的丧气,朱书记的儿子朱兴贤说道,“那家人真是不要脸,额们跟他们说既然不还肉,那就砍手,他们直接把这小姑娘推了出来,让额们把这个小姑娘的手砍掉。额问他们跟这小姑娘是什么关系?其中有个男人说这小姑娘是他女儿,真没见过这种当爹的,额们没办法,又不好真把小姑娘的手砍下来,便带了回来。队长,恁看怎么办呢?”
姚初一无语,怎么这些人办法都只想到这个了吗?她是不是有些太温柔了,让这些人都以为有空子可钻。
看着怯生生的女孩子,姚初一也头疼,让徐大娘先把孩子安顿起来,让她想想该怎么办。
晚上吃完饭,姚初一站在回廊上,看着丝毫没有停歇迹象的雨,雨已将近下了一年了,上一世的自己此时正跟着霍译廷在一只破旧的渔船上漂泊,躲避着随时可能撞过来的障碍物,有淹没在水下的山,有漂浮过来的巨石,等着生,等着死。
她以为活不下去了,就想躺平,不管船会把她带向哪里,也不管哪天死亡降临。可霍译廷不放弃,寻找着所有可能活下的机会,后来船上连最后的柴油也用光了,她嘲笑霍译廷,“看吧,白费劲了吧,总归都要死,何必把自己弄的那么辛苦。”
霍译廷不理她的幸灾乐祸,找到把斧子,在她惊讶的目光下,劈开了甲板上的木地板,把木板一片片地拆开来,然后把备用的蒸汽辅助锅炉改成主动力系统,然后把砍下来的甲板扔进了锅炉,渔船竟然继续行驶了起来。
姚初一闭上了嘴巴。后来他们连食物也没了,姚初一挑衅地看向霍译廷,霍译廷还是没理她,走到船边一下跳了下去,把她吓的够呛,以为他要自杀,赶紧跑过去看。结果看到他一个猛子扎进水里,过了好一会,她都想跳下去看看他究竟想干什么,他突然浮了起来,举着一个提包,姚初一赶紧放下悬梯拉他上来。霍译廷上来后打开提包,从里面倒出一些罐头、薯片等包装极好的食品。她惊讶地看着他。
“我很幸运,下去大约100米左右有个度假山庄,估计过去是建在山顶上的,我进去拿了这些,另外水下有不少鱼类,饿不死的。”
姚初一彻底闭嘴了。
除此以外,她每天都被霍译廷操练,只要空闲下来霍译廷就把她拎过来狠揍,每次她挣扎地爬下来,都又被他毫不留情地打倒在地。她干脆躺在那不动,他毫不生气,把她拖起来,继续让她出击。她简直痛不欲生,又哭又闹,不想练了。可是他不同意,“初一,你必须强大起来,这样哪怕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能保护自己。”
有的时候她受不了了,狠狠地抓过霍译廷的胳膊,咬的他鲜血淋漓。但是他仍然不为所动,抱起她在她的唇上亲吻,搂着她哄着,可是转过身来一点也不放松,对她的折磨好像无穷无尽。她以为这种日子永远都过不去了,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其实是很短暂的,那段时光竟是二人以后人生中最平静的一段时光。这段回忆支持着姚初一走了很远的路,支持着她坚持的活着,直到现在。
两人轮流下水找食物,有时候收获挺大,能捉到一条大鱼,两人在锅炉上烤着美美地吃了。当然也有不走运的时候,两人要饿几顿,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竟坚持了下来。最后船都光秃秃的,能烧的都烧了,她以为这下彻底没戏了,可没想到真等来了他的队友。
霍译廷总觉得她不像女孩子,其实现在的她是霍译廷一手打造出来的,如果没有霍译廷就没有现在的她,她能毫无畏惧的面对任何事情,都是霍译廷教会给她的。
正陷在回忆里,突然身边响起林嘉伦的声音,“初一,能谈一谈吗?”
姚初一收回思绪,平复下情绪,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哦,这么有兴致,不练你的铁锹了?”
林嘉伦失笑,认真的看着姚初一,“初一,我觉得最近你有点奇怪,变得好像有点不太像你了。”
看到姚初一挑眉,他连忙解释,“我并不是说你做错了,而是你过去似乎并不在乎这些人,他们的事情你很少主动插手,可是这次你却出离地愤怒,能说说为什么吗?”
是呀,为什么?姚初一看向迷离的雨雾。因为上一世她就是这么死的,上一世离开霍译廷后,她独自在末世挣扎,经历过欺骗、背叛,当然她也毫不留情地进行回击,她挣扎地活下来,后来灾难好象不那频繁了,她找一片看不上还不错的土地,用好几年的时间倾注了全部心血,才勉强种出了小麦,虽然产量不高,麦穗也不饱满,但她还是高兴极了。
但她还没有收获,就有冲进来的人把她辛苦种出来的小麦一抢而光,她奋力抵抗,根本抵挡不过那些人,那些人平时跟他们关系还不错,有的人见面还打招呼,甚至有时候还能相互搭一把手。
可现在那些人的目光,至今她仍记得清清楚楚的,充满着贪婪,血腥,好像失去理智的怪物,只有疯狂地掠夺。看着他们将她的同伴推倒踩踏,她红了眼睛,拿起锄头还击,当时她杀疯了,没注意后脑被人狠狠砸中,她倒了下去,最后的印象是一双破旧的草鞋。
她恨透了这些麻木不仁,自私狭隘的人,那么残酷的末世都没有教会他们如何做人,侵吞与杀戮几乎刻在他们的基因当中。
姚初一不想再回忆了,淡淡地说:“没什么原因,只是非常痛恨这样的人,自己不想法努力只会惦记别人的,全部的心思都用来耍各种手段,只会巧取豪夺,无辜人的性命在他们眼里简直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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