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许燕磕巴道。

  “啥？”叶爱国先是瞳孔震惊，后面露不善：“你耍我？”

  见叶爱国板起脸，许燕慌忙解释道：“大队长，我真的没骗你，我妈真出事了！倘若我骗你，就让我妈立刻去死。”

  叶爱国：……

  你真是你妈的好大儿！

  知道许燕是个不安分的，叶爱国并没有她这副信誓旦旦的模样欺骗，他冷声质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许燕扣着手指，使劲想着借口。

  这时，叶爱国小儿子在旁插嘴道：“难不成做梦梦到的？”

  “对，大队长，我就是做梦梦到的。”

  叶爱国额头突突：“许知青，你看我是个傻子？”

  闻言，许燕下意识抬头仔细打量叶爱国，像是在认真思考。

  “滚，滚，滚！”叶爱国火气彻底被挑起，再也没了好言：“再让我看见你闹妖，我就记处分，让你回不了城。”

  听到回不了城，许燕本能瑟缩一下，面露迟疑，然随后想到可能被抓到公安局，下放农场，这点犹豫就没了。

  “大队长，你相信我，那个梦可真实了，我妈真死了！呜呜呜。”许燕说着，眼泪大滴大滴滚落，看着倒真有几分丧母的悲痛。

  “把眼泪给我憋回去！”叶爱国对闹妖的知青可没什么好脸色。

  “大队长……”

  “现在立刻马上消失在我面前，不然……”

  “不然什么？”

  “我现在回去打报告，上交知青办，记处分。如果没记错的话，下乡知青，表现不好，记大过处分，可是会再次下放农场进行深度改造的。”

  许燕唬大双眼，哗啦啦的眼泪顿时止住，她显然没料到叶爱国这么狠。

  “还杵着干嘛？活干完了？公分不要了？”

  在叶爱国的一连三问下，害怕下农场的许燕灰溜溜的走了。

  叶爱国低咒一声“什么玩意？想拿捏他？真当老虎不发威，把他当猫崽子？”接着一锄头重重锄到地上。

  叶爱国小儿子十分有眼力劲的撒上种子，这么乖觉配合，把叶爱国想要迁怒的火气又硬生生憋回去，对许燕的不满又上涨几分。

  许燕从叶爱国这边离开后，越想越害怕，不走被抓公安局下农场，执意要走记处分估计还要下农场，她怎么这么惨？

  要不她逃？

  可没有介绍信，她能逃到哪？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进退维谷的境地，让许燕快呕死啦。

  就在许燕万般绝望之际，有人从身后拍上她的肩膀。

  “不想被抓公安局下农场，就照我说的做，事成之后，我保你回城。”

  许燕内心涌现一抹欢喜，可待她转她看见来人，这抹欣喜瞬间落空。

  “就你？”

  面对许燕的轻视，叶花轻蔑一笑：“就我！”

  叶花这番高高在上的姿态，许燕心中不屑，可又诡异萌生了一个念头，叶花这么不放在眼里，是不是真变厉害了？她或许真的能帮自己摆脱困境回城。

  可村里人又都说她是个猪脑子，这会不会是装出来的？

  走投无路的许燕，终究不愿放弃任何一个可能性，她戒备的看着叶花，质问道：“我凭什么信你？”

  叶花嗤嗤一笑：“你有别的选择吗？”

  言罢，便利落转身。

  穷途之人，不需要费尽心思拉拢，给她们一个鱼钩，哪怕带刺她们也会紧紧咬住不松手。

  叶花没走两步，便听见后面跟上的脚步，她唇角微勾，眼神万分毒辣。

  她的鱼儿上钩了！

  公安局。

  “你是说知青许燕是周翠花同伙？”

  慕喻点点头：“是，那天英子失踪后，我们怀疑是人贩子，便准备告知大队长，请他主持大局，救回英子。

  可我一出院子，许燕就叫住了我，说叶英在他们手上，要我跟着她走，不然就会对叶英不利。

  为了叶英安危，我只好趁许燕不注意，将手上的手表解下，脚踢到角落，留下记号，跟着走了。”

  李红军停下笔，微微颔首，这倒与叶漾所说一致。

  “后面呢？”

  “我就跟在许燕后面走，绕了大半圈来到叶楠家与邻居家的狭小过道里。

  刚开始许燕对着我说一些令人憋火的话，我跟他理论不清，就一巴掌呼过去，就是这一巴掌，我偏了下头，才没被周翠花一板砖砸到脑门，砸到肩膀上，这点我肩膀上有伤，是村医徐六叔处理的。

  后面，她们两个要杀我，没办法，我只能拿出身上的匕首防范。”

  李红军笔一顿，打断慕喻讲话：“匕首是你的？”

  “是，我下乡后一直遭歹人陷害，跟叶漾处对象后情况才好了些，但叶漾不放心我，给我匕首防身。”

  见李红军眉头紧皱，慕喻想了想又补充道：“之前村里有傻子，想毁我名声，试图用流言逼迫我嫁给他，我曾用这把匕首喝退他，这个村里人都看见了。”

  李红军深深看了慕喻一眼，暗道这姑娘真倒霉。

  这一眼，把慕喻看的心里发毛，若非长年闺阁教养，慕喻估计会失态。

  “再后面呢？”

  “我不会用匕首，就是拿着匕首唬人，慌乱中好像划到周翠花身上，趁她吃痛，我就跑了，可我身体弱，没跑两步就被许燕追上。

  许燕怕死，我手握匕首，她不敢上前，僵持一会儿后，缓过气的周翠花便追了上来，她不怕死，拿着砖头与我肉搏，我力气不敌她，匕首被抢，我都以为我要死了，可等我回头一看，是天顺叔公祖趴在我背上，替我挡了一刀，没了。”

  说到这，慕喻再度回想起当日场景，眼睛不受控制蓄起水雾。

  对于天顺叔公祖的死，她很自责，也很愧疚！

  慕喻情绪不对，李红军没有继续审问，而是等她情绪缓和下来，又安慰几句，从他总结的一些困惑处下手，追问了几个存疑的问题。

  慕喻一一作答。

  十几分钟过去，再三确定暂时没什么可问的，李红军收笔，打开审讯室屋门，把慕喻送了出去。

  “喻儿。”

  “妈妈！”

  慕喻一出来，在门外等待许久的一大一小就立刻围了上来，目露担忧。

  “我没事！”慕喻微微一笑，安扶住父女二人。

  “慕同志，你胳膊上的伤势，我一会儿会通知专门人员查验，这个你没问题？”

  慕喻还没回答，叶漾就先炸毛了：“喻儿，你受伤了？你怎么不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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