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回来了？”程若筠面无表情地看着宋越，目光沉沉。

  宋越有些紧张地拽了拽衣摆，“舅舅。”他走近了程若筠，眼尾似乎有些泛红。

  傅晶右眼轻轻挑了挑，果然和她想的一样，程老师就是程家的人。

  “小叔，傅总还在呢。”程栎歆倒是很冷静，牵过了傅晶的手笑着说。

  程若筠没有理会宋越，目光看向傅晶，颔首道：“好久不见了，傅总。”

  傅晶也含笑致意，“程董、程总，好久不见。没想到宋总的家人竟然会是程家的人。”

  宋越看了傅晶一眼，他早该想到，傅晶在南城这么多年，不可能和程家没有见过面。

  他站到了程若筠身后，慢慢将他推了进去。

  程栎歆轻轻叹了口气，扬起笑脸对傅晶说：“傅总，欢迎来到我们家。”

  傅晶走进别墅内，就见大厅里到处都坐满了人，新闻上曾经报道过的程家人基本都在这了。

  程栎歆的爸爸妈妈，着名的地质专家，应该也是程老师的大哥大嫂；程栎歆的大姑姑、姑父，景城珠宝公司的掌舵人；程栎歆的堂叔、唐伯、表叔、表姑等，再加上程家的一些小辈，简直……这么多人都要见宋越吗？傅晶有些担心，人多眼杂，宋越的消息估计藏不了多久了……

  每个人都直勾勾地看着宋越，傅晶甚至发现一些人的眼睛里泛起了泪花。

  “快要二十年了，这孩子怎么这么狠心？”一个女人抽噎着说道，傅晶看过去，应该是程栎歆的堂婶，宋越的舅妈。

  “行了，开心的日子，快别哭哭啼啼的了。”程栎歆的妈妈皱了皱眉，随后看向傅晶笑着说：“傅总，我叫你晶晶怎么样？”傅晶嘴角仍然挂着微笑，“好久不见，曲老师。”他们曾经在一次南城大学的讲座碰过面。

  “晶晶，来这边坐。”她拉过了傅晶的手，坐在了沙发上。

  “没有想到，竟然是你救了越越。”她有些感叹。

  傅晶在心里点了点头，她自己也没想到。“是挺巧的。”不知道程家的人都知道什么，她只能简单的附和。

  程栎歆看了眼已经楼上，接过了话茬：“晶晶，上次见你好像还是在华彩的规划讨论会上，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傅晶眨了眨眼，是啊，程家当然不会将华彩这么大的项目拱手让人，更何况他们有官方的背景，执政局不会放任华彩的项目没有任何监管，程家，可能就是这样一个角色。

  她想到了之前沈松柏曾提过的赵源可能在建筑材料方面的动作，也许，程家这边会有消息。

  “程总，之前的新闻我也看见了，您现在没什么事了吧？”她指了指程栎歆的脖子。

  程栎歆摸了一下，笑了，“没什么事了，连疤都没有。”

  几人又谈论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宋越又推着程若筠下了楼，程栎歆看了下手机说道：“奶奶醒了，我们去看看奶奶吧。”

  宋越点了点头，看着没有动作的傅晶说道：“晶晶，你也来看看外婆。”

  傅晶有些惊讶，宋越怎么突然这么叫她，怪怪的，而且她一个外人这样合适吗？

  但是她扫了周围一眼，程栎歆的爸爸妈妈、姑姑姑父都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宋越这样说理所应当一样。

  “对啊，晶晶，你也要来看看奶奶的，毕竟你是越越的救命恩人呢。”曲流云温柔地说，手下还轻轻推了推她。

  傅晶想了想，也是，本来就是说外婆生病了，她都来这了，不去看看是不太好。

  她点点头，跟着宋越几人上了三楼。

  傅晶感受着电梯里的气氛，不知道宋越和程若筠说了什么，但她总觉得程若筠的神色看上去没那么严肃了，虽然还是板着张脸，但要和煦一些。

  上到三楼，可以隐约闻到一些中药的味道，傅晶皱了皱眉，难道宋越的外婆真的很严重。

  来到房间里面，一扇大大的落地窗映入眼帘，可以看见外面的花园，与在外面看到的景色不同，傅晶惊讶的发现落地窗竟然正对着一面墙壁，上面开满了玫瑰花，比她那面花墙更加广阔，也更加美丽。

  宋越显然也发现了这面花墙，眼中是满溢的难过，他终于看到了妈妈口中提到过的景象。

  转过落地窗，房间内里传来了些微的声音，抬眼望去，是一位端庄的老婆婆，尽管白发苍苍，但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

  “回来啦。”她看着宋越，慈祥地说道。

  “外婆！”宋越面上的沉稳与冷静此刻终于被打破，他的双手从轮椅上垂落，大步走向了床榻，跪在了老妇人面前。

  老妇人的手有些颤抖，刚刚的一句话已经用尽了她的镇定，她看着这张肖似小女儿和女婿的脸，眼泪大颗大颗滑落下来。

  她的手极尽温柔地抚上宋越最近变长的头发，一下一下，一下一下，最后终于一把将他揽进了怀里：“我的越越，越越呀！”

  祖孙两人抱头痛哭，房间内的其他人也不自禁红了眼眶。

  傅晶偷偷用手抹掉了眼泪，她不是一个共情能力很深的人，但一想到这是程老师的母亲，是宋越的外婆，而这里是他们的家，不自觉的，眼泪也落了下来。

  程栎歆悄悄拿了张纸递给了傅晶，看她哭得这么伤心，本来自己都要忍住了，还是被她带的哭了起来。

  程添齐刚刚在书房平复了一下与外孙重逢的心情，刚想说把妻子叫醒，没想到刚一打开房门就听见了里面的哭声。

  “哎呀！这又是怎么了？”他有些无奈地看着伤心的祖孙两人。

  “行了！快别哭了！越越回来不是好事，怎么这个样子！真是的！”他将手帕拿给了老妇人。

  宋越急忙抬头，接过外公手里的手帕帮外婆擦拭着眼泪，外婆还生着病呢，又这么哭了一遭，别再有什么影响。

  “好了好了，不哭啦！越越回来是好事！好事！”老夫人也反应了过来，抬眼一看屋里的众人都是泪眼汪汪的，不禁破涕为笑，“看这一屋子的花脸猫。哎呦喂！”她哈哈笑了起来。

  宋越担心地望着她：“外婆，大姐说您生病了？到底怎么回事？”

  听他这么问，房间里的程家人表情有些奇怪，老妇人也不再说话，默默擦起了刚才流下来的眼泪。

  傅晶见众人的反应有些疑惑，内心有了些猜想，不会吧……

  一旁的程添齐叹了口气，“她听说了你的消息，以为你真的被那个什么赵雪给下了黑手，那几天有些食欲不振，有点虚弱。”看见宋越愧疚的样子又急忙补救，“现在没什么事了，这不是知道你被救了吗？好吃好喝的，没事了。”

  程栎歆听了这话，急忙拉了傅晶来到前面，“奶奶，你不是很感激救小越的人吗？就在这呢！”

  老夫人闻言抬头，看见傅晶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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