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走来的是两位长相出众的美女，身高差不多，目测都在一米七八左右，着装一样，白色长袖衬衫，蓝色牛仔裤，白色运动鞋。乍一看，会误以为是双胞胎，实质不是。

  等两人快到跟前，陆佳薇蹙眉问道，“小青、小蓉，你们也来接人？”

  小青全名刘青，小蓉全名叶蓉蓉，两人来自省安全部门，刘青比叶蓉蓉大一岁。两相比较，刘青长得丰满，凹凸有致，叶蓉蓉稍苗条，胸脯偏平，不过别有一番风韵。

  刘青微笑道，“是的，陆处，不过，我们和您接的是同一个人。”

  陆佳薇“嗯？”的一声，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刘青说道，“我怎么不知道？”

  刘青解释说，“我们局长临时通知我们，让我们两人过来护送苏小姐去安兴。局长只说有名G部的人员随同前来，不知道您也在这里。”

  陆佳薇“噢”的一声，“那走吧。”

  机舱门打开，苏清柔第一个走了出来，看到站在最前面已经出落得如花似玉的方琳，愣了几秒，“琳琳？”

  方琳快步上前，拥抱着苏清柔，眼泪汪汪的说，“清柔姐，终于见到你了。”

  苏清柔柔声问道，“琳琳，你哥怎么样了？”

  方琳说，“我哥没事了，手术很顺利。”

  苏清柔说，“老天有眼，我就知道他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跟在苏清柔后面的徐慧走过来，叫道，“姐。”

  方琳抬起头，看着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徐慧，“小慧。”然后松开手，转身和徐慧亲切的拥抱在一起。

  江淑敏看着苏清柔，礼貌的叫道，“清柔姐好。”

  方琳赶紧松开徐慧，给苏清柔介绍道，“这是我小姨的女儿江淑敏，现在在临海政法大学读大二。”

  苏清柔说，“淑敏好。”两人拥抱了一下。

  方琳拉着徐慧的手说，“淑敏，这是我姑姑的女儿徐慧，她比你大。”

  江淑敏上前和徐慧拥抱着，说，“小慧姐姐好，早就听姐说过你们了。”

  这时，陆佳薇和徐沛沛见面拥抱了一下后，走上前来，看着苏清柔说，“苏姐，时间不早了，咱们是先吃饭还是先去安兴？”

  苏清柔说，“直接去安兴吧。”

  徐沛沛说，“那走吧。”

  刘青和叶蓉蓉走过来要帮着拉行李，苏清柔眉头一皱，狐疑的问道，“你们是？”

  陆佳薇急忙说，“上车再介绍吧。”

  刘青接过苏清柔的行李，问道，“有托运行李吗？”

  徐慧说，“有，我和清柔姐一人托运一个。”

  叶蓉蓉微笑着说，“把行李牌给我吧。”

  徐慧说，“我跟你一起去吧，好找一些。”

  半个小时后，刘青和叶蓉蓉一人开一辆黑色越野车一前一后离开机场，朝安兴方向疾驶而去。

  临海到安兴二百多公里，全程高速，正常行驶需要两个小时，但刘青和叶蓉蓉训练有素，仅仅用了一个半小时不到便到达了安兴市人民医院，此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

  车刚停下，苏清柔迫不及待打开车门跳了下去，拉着方琳往楼里跑，其他人见状纷纷跟了上去。

  二楼，重症监护室门口，方振山和谢颖、谢玲一直隔着玻璃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方宇。

  小五和李军、黄学峰三人也都不愿离开，一直守在重症监护室门口。

  出了电梯，苏清柔一路小跑。

  方振山和谢颖都听到脚步声，转过身看到苏清柔和女儿他们回来了。

  苏清柔叫了一声，“叔叔。”然后又快步到谢颖面前，叫了一声“阿姨”后，搂住谢颖就抽泣起来。

  方宇脱离了危险，谢颖心情也好了很多，她拍了拍苏清柔的后背，安慰道，“孩子，别哭，小宇没事了。”

  徐慧在米国长大，天性活泼可爱，还喜欢调皮，见到方振山，哪像十多年未见的样子，跑上去就搂着方振山的脖子，调皮的笑着说，“舅舅，我回来啦。”

  方振山看到徐慧可爱的样子，微笑着伸出手刮了一下徐慧的鼻子，“十几年没见，现在成大姑娘了。”

  徐慧“嘿嘿”一笑，又转身拥抱了一下谢颖，叫了一声，“舅妈好。”

  谢颖说，“慧慧，这要是走在大街上我怎么能认得出来啊，变化太大了。”

  徐慧想活跃一下气氛，笑盈盈的说，“女大十八变，舅妈，我是不是变丑了？”

  谢颖说，“谁说的，你是越来越漂亮了。”

  徐慧“咯咯咯”笑了一下，说，“我看看哥。”

  尽管知道没有危险了，但看到病床上躺着的方宇，苏清柔眼泪还是像断了线的珍珠止不住。

  徐慧依旧乐观，明知道方宇听不到她的叫声，还笑着朝里面招手，“哥，我回来啦。”

  看过方宇，几个人又寒暄一阵后，苏清柔说，“叔叔，阿姨，你们回去休息吧，我想在这儿陪着方宇。”

  方振山沉声道，“清柔，听叔的，你也不要留在这儿。医生说了，小宇至少要一天才能醒过来，这里有六七个医生值班，你不用担心。”

  苏清柔还想说什么，方琳挽着她的胳膊说，“清柔姐，你也一起回去，明天早上我陪你早点过来。”

  谢颖拉着苏清柔的手，说，“你叔已经在安兴大酒店订好了房间，你们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过来。”

  苏清柔则说，“阿姨，我能住家里吗？”

  谢颖犹豫的看着方振山，方琳反应快，说，“让清柔姐去家里吧，可以睡哥的房间，小姨、淑敏和小慧睡我房间。”

  谢颖转头看了看徐沛沛他们，说，“那送她们几个去酒店吧。”

  徐沛沛插话道，“我也去家里吧，我跟清柔住一间就可以。”

  刘青有点为难，她们两个的任务是要保证苏清柔的安全，现在让她们去住酒店，显然是不放心的。

  陆佳薇看出了她的担忧，说道，“没关系，沛沛也是刑警。”

  这时，李军插话道，“安全问题，你们放心，小区那边我们已经安排了警员值班。”

  刘青略加思索后，说，“那好吧。”

  回到家，方琳就把苏清柔领进了方宇的卧室。

  房间十五平米不到，陈设也很简单，一张大床，床头右侧放着一个床头柜，左侧则是一个双开门的衣柜，一张写字台放在床脚靠墙的位置，写字台边上放了一把椅子，台上摆放着几本医疗书籍和世界着名的医学杂志。一看便知道，这里既是卧室又是书房。

  让苏清柔欣喜的是，床头柜上放着一个镜框，里面镶嵌了一张已经有点发黄褪色了的照片，那是她和方宇放学后在方家趴在地上一起做作业，方振山拍下来的。

  她坐在床沿，轻轻抚摸着镜框，心情很复杂，二十年的思念和等待，今天终于来了，她却高兴不起来。

  徐沛沛宽慰道，“行了，现在人也看到了，休养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的，如果不放心，等他出院了，让他去京都。”

  苏清柔摇摇头，说，“他不会去的，除非他彻底好了。”

  徐沛沛说，“你是怕方老爷子知道这件事？我敢说老爷子一定估计到发生什么事了。”

  苏清柔惊讶的看着徐沛沛，“你不是说你去接小慧的时候，他还挺高兴的吗？”

  徐沛沛笑了笑，说，“方老爷子可是什么风浪都见过的人，就我们这样的，只要稍微有点破绽就逃不过他的眼睛，别的不说，原本计划这周末才来的，突然改到今天，预先一点准备都没有，他能不怀疑吗？而且，你越是不跟他说，他越是会觉得出了事了，还不是小事。”

  苏清柔说，“回头我问问方叔。”

  两人正聊着，方琳敲门进来，“清柔姐，徐姐，出来吃点夜宵。”

  苏清柔说，“这么晚了不吃了吧。”

  方琳说，“你们在飞机上就没吃，空着肚子睡不好的，简单吃点吧，小姨已经做好了。”

  苏清柔第一次来，按照江南这边的风俗习惯，谢玲给她和徐沛沛一人煮了三个荷包蛋。这种招待贵宾的方式沿袭了多少年无人知道。

  正在吃的时候，方振山走过来问道，“清柔，你下了飞机给你爸妈打电话了吗？”

  苏清柔说，“我给我妈发了条微信，报了平安。”

  方振山“嗯”的一声，说，“你爸八点多的时候打了一个电话过来，他说让你到了这里告诉他一下。”

  苏清柔看了看手机，说，“我现在给他发信息告诉他，这会应该还没睡。”

  发完微信，苏清柔抬起头问道，“方叔，爷爷是不是知道了？”

  方振山点了点头，沉声道，“你爸给我打完电话没一会，老爷子给我打电话来了。”

  话说方老爷子中午休息起来后，正和外甥女徐慧在书房下棋，突然徐慧的手机响了，徐慧出去接完电话回来就说要马上去江南。

  老爷子很纳闷，问道，“清柔打来的？不是说好周末去的吗？”

  徐慧说，“是沛沛姐打来的，说清柔姐过段时间要忙，趁这几天事情不多，先去一趟。”

  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但并不是高明的谎言。老爷子坎坷一生，什么样的风雨没经历过，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徐慧离开后，老爷子让秘书了解一下什么情况。秘书给苏长江的爱人程敏芝打电话，得知方宇遭遇枪击，很震惊，但程敏芝特别嘱咐暂时不告诉老爷子，秘书因此没有给老爷子说出实情，但秘书忧伤的眼神出卖了他，老爷子看在眼里，没有追问。

  每天晚上九点，是老爷子休息的时间，但今天他却怎么也放心不下，翻来覆去睡不着，爬起来走到书房，把自己锁在里面，拿起桌上的电话，直接给江南省委书记杨宇曦打电话。

  杨宇曦接到方老爷子的电话，知道瞒不住了，简明扼要把事情经过汇报了一遍，并告诉老爷子手术成功，已经脱离了危险，请老爷子放心。

  老爷子很心疼也很气愤，在他的计划里，如果方宇出意外，他这个做爷爷的将会非常愧疚，二十年的努力也将付之东流。愤怒的是，下面一些干部居然如此无视党纪国法，草菅人命。

  他在心里默默说道，好孙子，爷爷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在书房足足坐了半个小时后，他拨通了儿子方振山的电话。

  方振山看到老爷子来电话，心里直呼不好，老爷子知道了。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后，说道，“爸，这么晚了您还不休息？”

  那头的老爷子没好气的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让我怎么休息？你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我让你照顾好这个家，你就这么照顾的？”

  一连串的问号说得方振山哑口无言，良久，才小心翼翼的说，“现在手术很成功，您不用担心了。”

  老爷子说，“就偏那么一点，命就没了，难不成你要让我和你妈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方振山老老实实的听着，一声不敢吭。

  良久，老爷子才平静下来问道，“什么时候能醒来？”

  方振山如实说，“专家说至少要一天。”

  老爷子“嗯”的一声说，“等他醒了告诉我。”

  方振山说，“好的，等他醒了我给您打电话。”

  老爷子接着问道，“省里谁去了？”

  方振山说，“江州市委书记市长都来了，市委书记坐了二十多分钟说要去安排一下后续事宜就走了。”

  老爷子冷哼一声，“他这是不知道是我的孙子，滑头。”

  方振山说，“这些人走了也好，待在这气氛也尴尬。”

  老爷子掷地有声的说道，“这件事我不会坐视不管的，我已经给杨宇曦同志打过电话，他是聪明人，知道怎么处理。”

  方振山规劝道，“爸，这事您就别操心了，看他们怎么处理吧。”

  老爷子说，“我心里有数。”

  方振山了解老爷子的脾气，一旦动怒了，没几个人能承受得住。

  老爷子接着嘱咐道，“明天有空的时候给你妹打电话说一声。”

  方振山说，“知道了，爸。大哥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老爷子说，“不管他，我已经跟上面表态了，不插手，让他们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要顾及我的情面。是该给他们点教训，长长记性了。”

  父子俩又聊了几句方宇工作变动的事后才结束通话。

  听完方振山的一番话，苏清柔说，“我爸主要是考虑爷爷身体刚刚恢复，怕他受刺激。”

  方振山说，“是的。”

  吃完夜宵，洗漱完毕，时间已经来到深夜一点。

  一夜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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