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到网吧开机，张阳的样子吓了老板娘一跳，急忙询问他是不是得罪了什么社会大哥，腿都让人打断了。

  “因为在你这上网，回家被我爸发现了，他就把我腿打断了。”张阳回答道。

  老板娘：“......”

  孩子，骗点网费至于吗？

  老板娘猜测，这孩子应该是出了车祸啥的。

  可是这也不对啊，前两天还来上网呢，截肢不得躺上个把月的？

  她大脑有些凌乱，虽然很多事情想不明白，但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

  这孩子是真爱上网。

  感动归感动，送网费是不可能的，罚金都还没挣回来呢。

  她送了三人三桶泡面。

  开机，上号，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和往日没有什么不同。

  但打游戏时，三人叫得格外的响，仿佛是在宣泄什么。

  “我琴qa秒了......琴女蓝耗为什么那么高啊！”

  “上路差距，打野差距，中单差距，辅助差距......”

  “我上路差距你***********。”

  .........

  一直玩到天亮，三人才走出网吧。

  不管是什么季节，从网吧通宵出来的路上总是很冷的，街道上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空气中弥漫着露水和新枝发芽的味道。

  身上带着一股烟味和汗味，衣服也皱巴巴的，头发凌乱不堪，困意如潮水般涌来，让人无法抵挡，只想找个地方倒头就睡。

  但无论多困，通宵完的第一件事，必须是先吃早饭。

  在网吧到学校的必经之路上，有一家快餐店，通常做午饭和晚饭。

  但晚饭做完，总会有剩余的食材，所以老板有时候也会做夜宵。

  夜宵做完就已经是凌晨三点了，这个时间刚好可以开始蒸包子，煮豆浆。

  所以这家店也卖早餐。

  老板更是被人尊称为餐饮界的全能王。

  尽管天刚刚亮，但此时的早餐店里已经坐满了人。

  因为现在已经是早上七点了。

  老板是个四十岁的中年地中海，叼着烟，搬条凳子坐在三人旁边吹牛。

  “好家伙，现在早上七点钟天才亮，晚上不到五点就快天黑了，我听专家说，这是全球变暖引起的。”

  “全球变暖跟天黑有什么关系？”

  高文一轻轻咬破小笼包的皮，又从缺口处倒了点醋进去，小口小口的吃着。

  “听，听专家扯吧，便秘都能跟全球变暖扯上关系。”张阳一口吃三个，含糊不清的说道。

  “你这腿怎么回事？”老板这才发现，坐在角落里的张阳，一条裤腿空荡荡的。

  “吃你家包子，被我爸发现了，就把我腿打断了。”张阳懒得回答，随口敷衍。

  老板一脸惊恐：“吃我家包子，为什么要打断你的腿？”

  ......

  吃过早饭，三人找了个酒店，开了三间房，睡了一觉。

  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五点。

  苏远睁开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先起身下床，围着房间转了几圈，又趴下做了几个俯卧撑。

  做完这一切，他又来到卫生间，站在镜子前，扯下身上的绷带。

  三件事。

  第一，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

  第二，妹妹依旧不在。

  第三......苏远对着镜子，轻轻戳了戳胸口处的纹身。

  那是一只栩栩如生的「青鸟」。

  这是完成主线任务后给出的奖励。

  “启动。”

  “激活。”

  没有丝毫反应。

  苏远叹了口气，就目前看来，这个奖励除了影响自己进厂，没有任何作用。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

  “进。”

  高文一推门走了进来，他看到苏远已经能站起来，有些惊喜道：“苏哥，你好了？”

  “差不多了。”苏远点了点头，“把阳子叫起来，准备回学校了。”

  “好嘟。”

  回应之后，高文一却久久没有出去。

  苏远转头一看，发现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上身，脸上还露出一副娇羞的神情。

  “苏哥，没想到你身材这么好，什么时候搞的纹身，真帅......”

  “去去去，滚蛋。”苏远脸一黑，把他推搡出去。

  诡计多端的男童，不防不行。

  ......

  三人离开酒店，到早餐店老板那里吃了个晚饭后，就往学校走去。

  距离校门口不远的地方，有三个垃圾桶，站在垃圾桶前的一个流浪汉引起了苏远的注意。

  他衣衫褴褛，头发蓬乱，满脸污垢，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与周围的垃圾融为一体。

  他的鞋子也已经磨破，露出了脚趾。

  流浪汉用颤抖的手在垃圾桶里翻找着，偶尔找到一些残羹剩饭，就会狼吞虎咽地吃下去。

  对于江衍的学生们来说，这个流浪汉并不陌生，因为他经常在学校附近游荡。

  每次他出现时，都会遭到学校保安的驱逐。

  不过，如今学校里已经没有保安了，也就没有人会去管他。

  以前没什么感觉，但今天，当苏远盯着这位流浪汉看时，一种越来越强烈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于是，他停下脚步。

  张阳以为他善意大发，在身上摸索了一番，掏出一些零钱递给他，递给苏远，“就这些了。”

  苏远没有说话，默默地接过零钱，然后一步步向那位流浪汉靠近。

  随着距离逐渐拉近，苏远对流浪汉的熟悉感愈发强烈，他的身影与脑海中的另一个人渐渐重合。

  最终，苏远走到了流浪汉的面前。

  正埋头吃着剩饭的流浪汉察觉到有人走近，缓慢地抬起头来。

  两人四目相对。

  苏远眼神复杂，伸手轻轻拨开覆盖在流浪汉脸上的乱发。

  “刘叔叔。”他轻声喊道。

  这流浪汉，竟然就是苏远在梦境中见到的刘五环的父亲！

  那个在梦境的最后一刻，挺身而出帮助他们拦住刘五环母亲的男人。

  “啊，啊，呵……”听到这个称呼，原本神情呆滞、眼神浑浊的流浪汉突然像是被雷击中一般，身体猛地颤抖起来。

  他那双原本毫无生气的眼睛里，此刻竟然冒出了几丝慌张与惊恐。

  他张大嘴巴，发出一些奇怪的叫声。

  紧接着，流浪汉突然像是发了疯一样，大叫着开始手舞足蹈起来。

  他一边挥舞着双手，一边拼命地向后退去，仿佛遇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眨眼间，他便转身仓皇逃离，很快就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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