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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诅咒


为了不辜负埃琳娜的热情,我强忍不适,将桌上的菜品吃了个遍。

  此间我每每注目纽特和忒休斯,兄弟两人除了那块焙得稀烂的蛋挞外几乎什么也没吃,而那块蛋挞是唯一勉强能入口的。

  纽特频频想要开口,都被我的眼神阻拦下来。

  饭后的休息时间,我默默坐在沙发上,进行一场真正的天外神游。

  “我还有机会……吃到埃琳娜做的食物吗?”纽特坐到我边上,我问。

  希望纽特给我一个“消极”的答案。

  “如果你以后还来我们家的话,很有可能。”

  说话的不是纽特,是忒休斯。他手揣着西装裤——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家里也要这样,跌到了旁边的摇摇椅上。

  “所以你应该对她的热情强硬点,不要让她的热情消耗你的胃部健康,这是连魔药都难以拯救的。”忒休斯说。

  我叹了一口气。

  我怎么敢说,在我真正将埃琳娜的食物吃下肚前,我竟然还怀疑过你们兄弟俩呢?

  纽特也同意忒休斯的话:“妈妈一直都对她的厨艺有盲目的自信心,仅凭我和忒休斯两个人根本无法击溃她的自信。”

  “你们两个!”埃琳娜在工作间准备鹰头马身有翼兽的特制药剂,像是有读心术一般从中探出头提醒斯卡曼德兄弟,“又在跟克蕾娅说什么坏话,败坏我的形象?”

  “我们没有,妈妈!”忒休斯大声说,“只是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最好是这样。”埃琳娜说着,将信将疑地收回了注意。

  忒休斯对我眨了眨眼。

  这两兄弟之间的某些神态出奇的相似,他们相差了八岁,这是怎么做到的?

  也许纽特的出生带着忒休斯对弟弟的美好幻想。

  以至于,尽管纽特是个害羞的少年,偶尔也会露出比肩忒休斯的上位者气息。

  比如在文人居和亚历山大对峙时。

  又比如送我风铃草火焰时,盯着那两个斯莱特林的眼神。

  到了那种时候,他比忒休斯更强烈,连求饶的机会都不会留给对方。

  埃琳娜拿着一瓶药剂从工作间走出:“纽特,帮我一个忙。去找索伦格,喂它喝掉这瓶药。”

  我站起来:“我和纽特一起去。”

  埃琳娜摆着手,阻止了我:“不不不——让纽特一个人去就好,克蕾娅,你留下来吧,我有话跟你说。”

  纽特接过药剂,面露犹豫:“不能让莱尔和我一起去吗?”

  “什么?”埃琳娜捕捉到纽特对我的称呼,“你是叫克蕾娅「莱尔」吗?”

  “我不介意的,埃琳娜。”我以为埃琳娜要斥责纽特没有礼貌之类的,为他说话。

  埃琳娜却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她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克蕾娅——我是没有想到一切能发展得这么快。”

  “事实上还没这么快呢,妈妈,只是埃德蒙跟纽特说了克蕾娅不会介意纽特这么叫她,纽特才叫克蕾娅「莱尔」的。”忒休斯说。

  “再给小斯卡曼德一点时间——他会鼓起勇气的。”

  这场令我不知所云的谈话以纽特的离开为结束。

  埃琳娜这才走过来,坐到我旁边,她让忒休斯回避一下。

  “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忒休斯发出他的疑问,被埃琳娜瞪了一眼,“行行行,我回避。”

  目送忒休斯上楼后,埃琳娜将目光转向我。

  “你长得真像阿涅拉。”埃琳娜说,她的眼睛里有细碎的光流动着,“我怎么现在才见到你呢,克蕾娅?”

  “可是——可是妈妈去世以前我们一家不是住在戈德里克山谷吗,我以为我小的时候你就见过我了。”

  “不是的,克蕾娅。就像你在四岁后搬往伦敦一样,我们也是后来才住到戈德里克山谷,在这之前我和他们兄弟俩的爸爸带着忒休斯一直到处旅游,纽特还没有出生,我们在世界各地留下足迹。”

  那埃琳娜和妈妈又是怎么认识的,我不明白。

  “我和阿涅拉是在法国的时候认识的,那时我们在马赛旅游。因为对麻瓜那套行事规则还没有摸透,我们夫妻俩差点被投进麻瓜监狱,忒休斯也差点面临无人监管的境地,是阿涅拉救了我们——噢,那时候埃德蒙还没有和阿涅拉相遇呢。”

  埃琳娜的语气中充满对故人的怀念:“1892年的那个夏天啊,真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个月。”

  埃琳娜渐渐沉进对妈妈的怀念中,我焦急如焚:“埃琳娜,再多说些吧,我还想知道——我还想知道妈妈的更多事情。”

  “当然,抱歉我又沉浸在对他们俩的怀念里了,我的丈夫和阿涅拉。”

  “阿涅拉把我们从监狱里救出来,在她的导游下我们几乎逛遍了整个法兰西。从普罗旺斯的薰衣草地到勃艮第的葡萄酒产区——我敢说忒休斯一定也很快乐。尽管这辈子我和阿涅拉只有过一个月的缘份,这已经足够让我怀念她一辈子。”我看着埃琳娜不再年轻的手,心想如果妈妈还活着,她的手会不会也是这样,“阿涅拉是一个很好的人。”

  “所以克蕾娅。”埃琳娜看着我,就像一个真正的母亲,“看到你出落成人,看到埃德蒙养出来这么漂亮的孩子,看到阿涅拉的血液在你身上留存,我很高兴,好像她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记忆没有为我留下妈妈,身边人的心里却处处都是她。

  但是上帝就是这样不公平,所有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都能对她印象深刻,却不给我留下一点因缘份的偶然相遇,我只能从别人的口中得知她。

  “我妈妈这么好,”我说,“为什么好人就不长命?”

  “我不知道,克蕾娅。我听说阿涅拉是因为麻瓜疾病死去的,但我不信。”

  妈妈是因为麻瓜口中的“不治之症”去世的,这是爸爸告诉我的,也是我远在法国的祖父母一直声称的。

  但埃琳娜说她不信。

  “尽管同为人类,巫师的身体与麻瓜也有区别。就好像神奇生物里的亚种——它们在生理机能上会发生某些变化,有魔力的巫师也是如此。”

  我颤抖着开口,不敢确认埃琳娜表达里的中心思想:“你的意思是——你是说,妈妈的死因并不是因为麻瓜疾病——”

  “我认为不是。阿涅拉的去世另有隐情,我仅出于自己的判断——这和上古流传的黑魔法诅咒有关。”

  上古流传、黑魔法诅咒……

  但是是谁和妈妈有仇,不惜用这种方式,让她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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