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鱼大仙，爸爸说，他帮我找到适配的心脏了。]

  开口说话太累了，棠荔索性在心底开口。

  昼：[听到了。]

  棠荔茫然地看着天花板，[所以我是因为什么死的？手术失败吗，还是移植排斥？]

  昼：[不知道。]

  棠荔：[我可以活过十八岁吗？]

  昼：[总是试图窥探天机的小孩会变丑。]

  棠荔立即不再问了。

  她还是很爱美的。

  棠荔疲惫合上眼睛，心想不管如何，找到适配的心脏都是个好消息，能多活一年都算赚到了。

  等她休息够了，精神点了，要告诉金津这个好消息。

  -

  棠荔的信息发出去三天了，金津还没有回过来。

  棠荔怔怔地看着手机，“丑鱼大仙，你说金津她怎么了？”

  以前不管她什么时间给她发信息，她都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回复她，现在都过去三天了。

  昼：[不知道。]

  棠荔看了看它，忍不住嘀咕：“最近问你什么你都说不知道。”

  昼：[我对别人的闲事不感兴趣。]

  棠荔有点伤心了，“我也是别人吗？”

  她问有关自己的事，丑鱼大仙也说不知道。

  [……]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了。

  小破孩对他来说算不上自己人，但好像也不是别人。

  昼静了会儿，说：[不要想太多，把每天都当做……]

  “这题我会。”棠荔摇头晃脑地唱起来：“把每天，当成是末日来相爱～”

  昼：[…………]

  等她住嘴，昼才出声：[再唱绝交。]

  棠荔：“。”

  她唱歌有那么难听吗。

  昼毫不客气地说：[特别难听。]

  棠荔：“……”

  金津没有回复信息的第五天，棠荔忍不住让李婶帮忙问问。

  李婶便当着她的面，给金津的班主任打了电话，“你好，我是金津的监护人。最近金津的手机打不通，请问她是在学校发生什么事了吗？”

  班主任说：“她手机坏了。”

  “这样啊。”李婶看了眼棠荔，又问：“方便让金津接一下电话吗？”

  “抱歉，我现在不在学校。金津她……”班主任欲言又止的，“金津她和班上部分同学闹得有些不愉快，最近成绩都下降了不少。”

  李婶立即就想起上回的事。

  班主任：“你们有时间还是来学校看看她吧。”

  李婶挂了电话，对上棠荔疑惑的目光，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和她说实话，先答了句：“金津的班主任说金津的手机坏了。”

  棠荔点点头，“还有吗？”

  李婶犹豫片刻，才说：“金津和同学闹了矛盾。”

  棠荔愣了愣。

  她第一反应是：应该是很大的矛盾了，不然班主任也不会特地提。

  棠荔问李婶：“我可以去金津的学校看看她吗？”

  “这事我做不了主。”李婶摇头，“小姐你实在想去，可以问问先生和老先生。”

  棠荔就给棠父和棠老先生分别发了信息。

  棠老先生没有回复她，倒是棠父直接回了电话过来，“喃喃实在想见她，爸爸可以让人把她带到医院来。”

  棠荔：“她来医院看过我很多次了，我还没去她的学校看过，我想去看看。”

  她想去学校看看，是哪个坏蛋欺负金津。

  她要去学校给金津撑腰。

  女儿很少有这么固执的时候，棠父不忍心拒绝她，只好和她商量：“先去问问医生的意思，如果医生说喃喃的身体恢复得不错，可以出门，喃喃再去好不好？朋友固然重要，自己的身体状况也不能忽视，你说对吗，喃喃？”

  棠荔：“好哦。”

  挂了电话，棠荔就去找医生。

  年迈的主治医生看到她，乐呵呵地问：“喃喃小朋友怎么突然跑我这来啦？”

  棠荔说：“张医生，我想出趟门。”

  张医生没有立即拒绝，“这样吧。我们先给你做个身体检查，要是结果不错的话，就让你出去一会儿，好不好？”

  棠荔点头，起身跟着张医生去做身体检查。

  结果自然是不达标的。

  旁的不说，肉眼可见的她这段时间消瘦了很多很多，都快瘦成皮包骨了。

  “不算特别差。”张医生鼓励她，“喃喃再养一、两个星期，或许可以更好。”

  棠荔很失望。

  回到病房，棠荔对李婶说：“我不能去找金津了。”

  李婶说：“大小姐你实在担心金津的话，我晚点过去一趟。”

  棠荔这才放下心，“好哦。”

  李婶傍晚的时候出去了，晚上八点左右才回来。

  “金津让我告诉大小姐你，她没事，让你不用担心。她还说等放假了，就出去买个新手机，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李婶没说谎，金津的确是这么跟李婶说的。

  临近高考，大家陆陆续续地成年了，齐佳佳收敛了不少，没再对金津动手，更多的时候只是过过嘴瘾。

  而金津，也快要满20岁了。

  其实在被霸凌的那段日子，金津之所以没有选择报警，最重要的原因是学校不让。

  校长隔三差五就找她谈话，话里话外告诉她，这事就算她报警也没用，有损学校声誉不说，对齐佳佳还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伤害，毕竟齐佳佳未成年，家里还有钱有关系，最后吃亏的还是她，劝说她忍一忍，忍过高考就没事了。

  诸如此类的话，说了很多很多。

  金津忍了，似乎也终于忍出头了。

  难得的假期，金津出去买了部新手机，把卡插进去。

  金津登上QQ，看到了这段时间棠荔给自己发的信息。

  看到棠荔说已经找到适配的心脏，金津震惊中，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

  在医院里住了十几年的小可怜，终于要熬到头了。

  金津想给棠荔回电话过去，又担心棠荔在睡觉，会打扰到她，于是先试着给她发信息。

  等了十几分钟没等到棠荔给自己回复过来，金津就猜棠荔应该是睡着了。

  恰好路过奶茶店，金津抹了抹眼角的泪，进去点了杯奶茶，在店里边玩手机边等，脑子里不停地想着等棠荔病好了，她要带她去哪里玩。

  周末奶茶店的客人有点多，金津等得有点久，百无聊赖之下，随手点开某个小说APP。

  金津下意识去翻榜单，视线落在榜二那本小说上，一看是民国题材，来了点兴趣，点进去看了眼。

  这学期每天都是刷不完的卷子，根本没时间干别的，再加上自己写的小说被齐佳佳当众念出来那件事，她所以已经很久没看小说了。

  榜二上的这本，金津看着看着，眉头越皱越紧。

  这本书除了书名和主角名字之外，和她写的那本《穿越之我在民国放肆爱》的内容，就连标点符号都一模一样！

  可她根本没把那本小说发到网上。

  金津猛地想起之前被齐佳佳拿走的那个笔记本。

  她后来找齐佳佳要过，齐佳佳说扔了。

  一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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