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只存在于想象中压根就没有的玩意儿，就算是神也没法变出来。

  昼直截了当地说：[没有。]

  棠荔：“那就没有了。”

  她出生在富贵窝里，生来就拥有寻常人或许终其一生都无法得到的东西，她真的没什么想要的了。

  晚上金津带着礼物过来了。

  高二课业重，她还是和班主任请假出来的，最多只能在这边待半个小时就要回去了。

  “喃喃，生日快乐。”金津把礼物递给棠荔。

  棠荔伸手接过，“谢谢。”

  今年金津准备的生日礼物，是一个手机挂坠。

  金津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上面也挂了一个粉紫色的挂坠，“我自己做的，独一无二，我们一人一个。”

  棠荔把挂坠挂在手机壳上，“好看。”

  冰箱里还放着留给金津的蛋糕。

  金津自己去拿了出来，“你爸爸妈妈在哪买的蛋糕，挺好吃的。”

  棠荔摇头，“我问问？”

  “不用这么麻烦。”金津说，“明年你生日再请我吃就是了。”

  棠荔怔了下，笑着点头，“好哦。”

  棠荔安静地看着金津吃蛋糕，突然想起什么，“之前我在医院里见到过你的那个男朋友。”

  那天她散步没带手机，本来想回病房再发信息告诉金津的，没想到回到病房之后就忘记了，再后来她病倒，就更想不起这件事了。

  金津顿了顿，嗯了声，“我和他分手了。”

  棠荔想了想，说：“下一个更好。”

  正说着，李婶敲门进来，给棠荔送清洗干净的衣服。

  棠荔看看李婶，又看看金津，突然说：“李婶，金津，我们来拍张合照吧。”

  李婶怔了下，平静地把衣服放进柜子里，回过身问棠荔：“大小姐想在哪里拍？”

  棠荔拍拍病床两侧的位置，“就在这里拍吧。”

  金津出去喊护士进来帮忙拍照。

  两人一左一右坐在棠荔身旁，棠荔怀里抱着小丑鱼娃娃。

  “喃喃笑得真好看。”护士不断调整镜头角度，“李婶和金津别绷着了，看着镜头，笑一笑——”

  金津歪着头虚靠在棠荔肩上笑起来，李婶则扯了下僵硬的嘴角。

  “咔嚓”地一声。

  她们也拥有了第一张合照。

  金津离开前，叮嘱棠荔：“以后再见到覃诀，离他远点，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棠荔不明所以，但应了下来：“好哦。”

  其实现在棠荔很少离开病房，也不怎么下花园去散步了，每天不是躺在病床上听丑鱼大仙给她念小说，就是在病房里走两圈。

  虽然没出去，可她也不无聊，毕竟她还有“鱼”陪着。

  金津离开后，“鱼”开口了：[想不想出去？]

  棠荔：“去哪？”

  [去兜风。]昼说，[开那辆布加迪。]

  棠荔：“？”

  棠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医院的。

  只觉得眼前一晃，人就出现在了车里。

  在一转头，看到驾驶座上的小丑鱼，棠荔沉默片刻，脑中开始脑补出一千种车祸死法。

  昼看着她播放快影片似的脑补画面：[……我车技不错。]

  棠荔：“你什么时候学的车？”

  昼：[前两天。]

  棠荔：“？”

  昼：[网上云学车。]

  “……”棠荔觉得自己看到了五颜六色的云，仿佛下一秒就能腾云归西。

  昼：[我刚刚算过，你24小时之内不会死。]

  棠荔顿时放心了，双手合十：“感恩。”

  然后闭上眼睛，安详地靠在椅背上，“走吧。”

  她等了半天，没听到半点动静，又睁开眼，看到小丑鱼盯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怎么了？”

  昼：[上网搜一下，怎么发动车子。]

  棠荔：“……”

  原来她今天晚上不会死不是因为丑鱼大仙车技有多好，而是因为他压根发动不了车子吗？

  才想完，就听到丑鱼大仙说：[会了。]

  然后他真的启动了车子。

  棠荔：“？”

  车这么容易学的吗？

  棠荔看着丑鱼大仙把车开出院子，问：“我们真的不会被当作灵异事件吗？”

  一只小丑鱼娃娃，它会开车诶。

  昼：[仙人自有妙计。]

  棠荔哦了声，过了会儿又说：“无证驾驶违法，不可以开上路哦。”

  昼：[……知道了。]

  斜对面别墅，齐佳佳刚洗完澡出来，听到动静走到窗户后面看了眼。

  “咦，那不是棠大小姐的车吗？”

  从齐佳佳的角度看过去，隐约能看到驾驶座上坐着一个男人，就是看不清脸。

  副驾驶座上好像还坐着个长发女生。

  那是棠大小姐？

  齐佳佳转念一想，是谁跟她有什么关系，反正棠大小姐她攀不上，也懒得攀。

  然后把窗帘一拉，吹头发去了。

  昼开着车在小区里慢吞吞地转了一小圈，逐渐熟练起来。

  他由衷的觉得自己才是名副其实的车神，他甚至感觉自己可以去秋名山赛车了。

  于是开始不满足于只在小区里瞎逛。

  昼：[真的不出去逛逛？]

  棠荔很坚定地拒绝：“不。”

  昼：[行吧。]

  他把车开得很慢，绕着小区转了一圈又一圈。

  大晚上的，在正常人眼里，这车开得十分诡异，鬼车似的。要不是小区保安认得那辆车的车牌号是棠家，都要过去拦车了。

  棠荔有些无语地问：“很好玩吗？”

  昼：[小破孩懂什么。]

  棠荔是不懂，她又开始犯困了。

  不知道转到第几圈，棠荔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后，靠在椅背上睡了过去。

  昼看了看她，把车开回别墅院子里，又把人弄回病床上，给她盖上被子，毛绒笨重的身体往她的枕头边上一躺，神识从毛绒玩偶中抽离。

  刚学会开车的神明又一次回到那辆布加迪上。

  没了监督他的人，这一次他把车开出了小区，打开车顶敞篷，一踩油门，直奔市郊。

  “最近混得不错啊。”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在副驾驶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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