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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军阀少帅vs沪上名媛千金6


一周后,委任春君棠为财政厅厅长的正式委任令登上报纸,各路宴会的邀请函跟雪片似的往春家别墅飞。

春念人坐在小花园里,手里拿着一支黄玫瑰,捏着剪子斜剪下,修剪多余的枝叶。

花桌上堆着各色玫瑰和配草,旁边是一沓邀请函。

上次晚宴之后,春念人跟沈霆州逛街被抓拍的单人照片登上了《玲珑杂志》。

好肌骨,美姿仪,白色长裙裙摆都是优雅的弧度。

一时之间春念人的名字名动上海,备受赞誉,名门千金,沪上明珠。

春知意懒洋洋躺在长条花园椅上,脑袋上绷带没了,额角留着一块青紫,手里拿着朵白玫瑰,无聊掰扯着花瓣。

春与晴坐在春念人身边翻看着邀请函,说给春念人听。

“这是蒋师长家的,蒋二公子下周从英国回来,蒋师长的夫人在家闹了大半月,不想他继续在英国学物理,要逼他回来结婚,把他留在上海。”

春知意把手里拔秃的光杆扔废枝叶堆上,又要探手去拿,并告诉她们。

“蒋家几年前给蒋二定了一门婚约,赵家的小姐,现在女子高中做英语老师。”

春与晴拍下她的手。

“你又知道了?”

春知意只好作罢,背过手枕在头下,得意劲儿。

“我是谁,但凡是个能出门的,谁家的事我不清楚?”

“那蒋家大概是想借此机会让蒋二公子和他未婚妻见一面,看看能不能留下他。”

春与晴放下邀请函,又打开一张。

“嗯?迎宾晚宴?”

她看向春念人。

“姐姐,军政府送来的,外宾来访,邀请姐姐出席迎宾晚宴,为我方代表做翻译工作。”

春念人下剪子的手一停,将手里的花插入了桌上的法式浮雕花瓶里,一捧黄玫瑰间配着兰叶排草,风情浪漫。

“什么时候?”

春与晴看了眼时间。

“也是下周。”

春念人之前被安排给沈霆州做秘书,可他有自己的副官处,秘书无非是个让两人平时往来的名头。

比如,昨日沈督军派沈霆州去了北平,她就不能真跟着去会谈。

“呜呜呜——”

火车站,汽笛声鸣停,一趟专列进站,缓缓停靠。

沈中卿的副官长等在雨廊下,看着男人下来,敬礼道:“少帅!”

沈霆州点头,抬手示意。

孙副官将一份蓝皮文件本交给了对方。

王副官长接过,顿了顿,说:“少帅,还有一事。”

沈霆州抬眼,神色不明看向高阔雨廊外的天,理着袖口,等着他继续。

“今晚于英租界设宴隆重接待外宾,督军指示,由您作为代表出席。”

王副官长说完扣靴敬礼,转身离开。

天色已渐渐暗下,雨廊上挂着的吊灯突然亮起。

沈霆州脸上已挂上无关紧要的神情。

“走吧。”

抬脚几步跨上停在旁边的车。

悦宾楼。

年轻男子开着敞篷小汽车刹停在大门口,油头粉面,戴副黑圆墨镜,叼着雪茄。

他推门跳下车,车钥匙扔给迎宾员,并打赏小费。

“春三小姐到了吗?”

“张少,春家三位小姐都到了。”

张启松扯了扯一边嘴角,笑得有点邪乎。

宴会厅天花板悬着四层水晶冰条叠成的吊灯,长桌上玫瑰百合蝴蝶兰各色鲜花插好的摆台,精美的西洋点心。

服务员举着托盘穿行其间,送着香槟红酒。

春念人来是因为政府邀请,春与晴是因为社交,最近春家风头正盛,有宴会总会给春家递邀函。

春知意实在是在家里待不住,闹着也要来。

“整得还挺洋气。”

张启松走近宴会厅,打量一圈,别人他不管,找见春知意,顶着后牙槽朝她走去。

“春三小姐,伤好了?”

春知意捧着一块草莓蛋糕吃得正高兴,撞上来扫兴的,小蛋糕叉往草莓上一插,一脸不爽。

“张大少,这可是督军府办的迎宾晚宴,你不会认不清自己是哪号人物吧?”

沈启松极为失礼地上下将她打量,皮笑肉不笑地说:“三小姐,别着急,我就是来认认人,见见春大小姐,以后在外边见着了,好上礼。”

春知意叉起草莓吃掉,银色小叉子点了点他身后。

“张少,看那!”

张启松无所谓地转身,笑容就这样僵在脸上。

沈霆州军装严整,身边站着一佳人。

两人是不一样的冷。

沈霆州杀伐气场,不笑自冷。

佳人眼神静致,姿态自冷。

张大少面皮一抖,那从头到尾从脂粉堆里浸淫出来的浮华气更腻色,磕磕绊绊。

“显……显麟。”

春家和张家前几日的事沈霆州知道,张烈臣是个老练的。

沈霆州摇晃手里的红酒杯,好整以暇地看着张启松,突然好心地知会他一声。

“张师长说要送你去保定读军校,新一期马上会开班。”

张启松白了脸色,军校!军校那是什么地方!进去了不死就得脱层皮!

春念人刚陪同沈霆州见完英总领事和外宾,他寥寥几句,直接且有锋芒,倒是让她的工作很轻松。

只是他喜怒不形于色,她有感觉到他心底的气,却不知为何事。

她从容看向张启松,慢声温调教养极佳。

“张大少寻我?是有什么事?”

张启松不怕春家,可家里老头怕得要死,不敢跟沈家争就算了,连春家都不敢。

他紧着牙笑,念着近几日外界对春念人的赞美。

“启松想一睹春家大小姐风姿,玲珑杂志的新封面女郎,名门千金,沪上明珠。”

“啧!”

春知意像看猪一般看着他,摇头再摇头,蠢猪蠢猪。

张启松忍了忍,狠狠冷哼,转身走人。

来得高调,走的狼狈。

春知意独占天时地利人和,今天但凡换个地点,周围没这么多能让她狐假虎威的人,她都说不出这些话。

她赢了胜仗一般笑吟吟,上前抱住春念人手臂,并排站她一边。

“姐,我今天喷的香水好闻么?”

春念人眼神细怔,恰巧因为春知意的靠近,一缕香水气触及她嗅觉。

而另一边的沈霆州记忆力清晰,闻到发散过来的香气,是上次他作见面礼送春念人的那瓶,那天百货公司的经理给她试香,他在旁闻到了。

刚才在那边见领事外宾的时候并没有,现在这香气却似有若无出现在鼻端。

随着他回忆,那清盈的果香更深了。

春知意还在春念人身边喋喋不休。

“刚刚有好几位小姐问我喷的是什么香水,我可乐意分享了,告诉她们,是永安百货一瓶难求的法国高级香水,我大姐姐送给我的。”

她倒豆子似的停不住嘴,一字一字噼里啪啦一堆。

春念人缓缓侧目,对上了沈霆州深邃戏谑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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