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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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了解过前因后果,在大概休息过后,由济道云带人将幻炁鱼人兽的尸体拆分处理。
根据浮生所言,鱼人兽的皮肉、骨骼能够入药、炼器,经此一遭他们这些人也算是因祸得福。
落寒英听闻此言心情复杂地摇了摇头:“说什么因祸得福,这么多人差点就无声无息地死在这里了。”
有人好奇地询问落寒英浮生的身份,落寒英便说是绘浮生的器灵,引得众人连连惊叹——
只要她不告诉别人绘浮生是神器,他们就猜不到这点。
众人休整一番重新上路,目的地仍旧是雪散城。
也是在灵舟上他们和外界联系,对了一下时间,才知道现在已经是三月中旬了。
那鱼人兽所布下的幻境让他们丢失了对时间的概念,使得他们不知道自己在此逗留已久。
在天水河往北走几十里的地界,落寒英在灵舟之上看到了一个废弃不久的村落。
众人急于赶路,且村落一看便知毫无人烟,于是就没有下去查探。
浮生坐在她的肩头道:“我远远瞧着,这个村子里房屋的外形有点像你们在鱼人兽口中看到的那个村子。
说不定它是先在这里吃完了人,到那河岸边喝水,这才被你那些倒霉的同门撞上了。”
鱼人兽也不会凭空变出各式各样的村落,想来它是以此地为原型。
落寒英目光中流露出迷茫和哀伤,情绪低迷地应了一声:“或许吧。”
她不知道自己在悲伤什么,或许是朝不保夕的凡人,或许是前途渺茫的自己。
她曾经认为修士便可以媲美神话故事中的仙人,但是现在才发现他们的力量在自然、在妖兽面前也是如此微小。
弱肉强食是这个世界的法则,可是凭什么弱小的一方就一定要被践踏呢?
“你在想什么?怎么不回房间内休息?”
落寒英转头对上了济道云的目光,他的目光总是那样的平静且温和,充满了前辈独有的慈爱与智慧。
浮生一直生活在落寒英的识海里,所以它能够看到落寒英在面对济道云时,识海中泛起的浪潮。
它默默钻进落寒英的祖窍里,给他们二人独处的时间。
落寒英扬起笑脸,看起来很是惆怅:“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都是些胡思乱想而已。
小师叔呢?你怎么不回去休息?”
济道云站到了落寒英的身侧,仰望着星空说:“我不敢去休息,担心在我休息的时候,我们又会遇到什么危险。”
落寒英惊讶地说:“小师叔也会杞人忧天吗?”
济道云失笑道:“当然,我很担心不能将你们平安带回示刃宗。”
今夜的风似乎格外温柔,又或许是白日里意识不清时的接触,让二人拉近了关系,使得他们忍不住说出了自己内心中隐秘的忧郁。
落寒英看着济道云的侧脸,轻声说:“我们的未来无论如何,并不全都是你的责任。
从我们踏上灵舟那日开始,就已经做好了为天下苍生殉道的准备,不是吗?
你现在又何必多生烦恼?小师叔,你为我们做得已经够多了。”
济道云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你说得是,我偶尔也会陷入思维的误区里,多谢你的劝解。”
落寒英笑着道:“说起来,确实难得见你这样呢。
你那天要我们去救凡人时那样坚定,让我想起来听说你常在山下游历,入世救死扶伤。
小师叔,你真是吾辈楷模,你心怀天下的大义、大爱,让我望尘莫及。”
济道云眺望着月光下的景色,并未将落寒英所言放在心上,随口说:“我入世不是因为我博爱苍生,是因为苍生需要我入世。”
落寒英闻言看向济道云平静的神情,忽然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神性。
济道云半晌都没有听到落寒英说话,他扭头望着神情怔愣的落寒英,不解地问:“怎么了?”
落寒英收回视线低下了头:“没什么,就是觉得您真得很厉害。”
济道云有这样的思想觉悟,为什么会跟支线任务里的正魔之战扯上关系呢?
弦歌下放的任务对济道云来说是残忍的,他一心追求属于他的大道,可以拥有光明灿烂的未来,为什么要让他被男女之情缠身呢?为什么要让他为一个人魂牵梦萦呢?
明明他的心里装着天下苍生啊。
落寒英跟济道云又随意聊了几句,不知怎么就聊起了剑法,落寒英干脆祭出绘浮生,在甲板上手执玉剑练习起来。
济道云站在一旁观看,时不时给几句指导,又或者祭出朝闻道拨正她的姿势。
岁月静好,无外乎如是。
落寒英和济道云默契地没有提起他们曾经亲密的举动,他们二人全都在逃避,逃避或许无法拥有的未来;
他们不敢去赌,赌他们能够在一切结束之后,仍旧保持今日心中的那份情愫。
北巘神州雪散城以南冬季漫长寒冷,夏季短暂、温暖,春秋两季很短;
而雪散城再往北走,就是终年严寒,天气少有晴朗,多是阴天与暴雪,积雪经年不化。
因此雪散城可以说是一个十分具有标志意义的城池,而这座城池,如今饱受魔族的侵扰。
一路上示刃宗的一行人虽偶尔路过城池、村镇,却没再见过什么异常,或者说是他们急于赶路,便是有异常也来不及察觉。
但是在雪散城外几十里,他们看到了驻扎营地高扬的旗帜,还有空气中激增的浊气。
示刃宗联系月读谷与文渊书院的负责人,三方人马终于在此地会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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