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家伙们好奇的询问中，钟繇将三千年前的事情娓娓道来，黑曜也终于知道了琉璃奇怪的地方。

“没想到世上真的有神，琉璃居然是神。”

钟繇摇了摇头：“不是的，琉璃不是。”

黑曜一愣，“可琉璃不就是墨楸吗？”

钟繇摇头，“琉璃是琉璃，墨楸是墨楸，她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个体。”

“与我们朝夕相处的是琉璃，而且一直都是琉璃。墨楸她只是借由琉璃的视角在和我们相处而已。这一点，连天道都是认同的。”

“嗯？”

钟繇解释道：“如果不是将她们看作是两个个体，又怎么会对她们分开处罚呢？”

小家伙们恍然大悟：“对哦。”

如果天道认为墨楸和琉璃是同一个人，直接让墨楸收回她的力量，再罚她镇守在混沌第十层处理人间的公务就好了，何必多此一举的将琉璃拆分成九块。

“差不多就是这些，有问题的小朋友现在可以问了。”

琥珀立刻马上举手：“母亲，张夺是怎么回事？他老说成神成神的，原来这世上真有神啊！”

钟繇无奈叹气：“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我长话短说吧。”

她问道：“有一次在Z号镇压台，午未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

“母亲，哪一句啊？”

“午未当时管张夺叫臭东西，他说，‘混沌深渊有一种虫子，极其贪婪，不管是什么东西都想沾一下，张夺身上就有那虫子的气息，不好闻。”

“嗯嗯嗯，记得记得！午未当时还说，张夺的掠夺已经和那虫子一样贪婪，母亲您当时还猜测过，张夺的异能是不是跟这虫子有关。”

钟繇叹气：“我没猜错。”

“啊？！！！”

琥珀大为震惊：“可，可是，可是午未不是说婪虫有毒吗？就算是他不小心吃下去都会难受，张夺的异能怎么会跟这虫子有关？”

钟繇：“如果我告诉你，张夺原本的异能并不是掠夺，而是吞吃呢？”

“吞吃……什么？”

“吞吃任何东西。这个异能的拥有者有特别厉害的消化能力，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是能咽下去的东西，就能消化。”

“这个异能原本并没有多么厉害，可张夺意外误入混沌，又很偶然地吞吃了婪虫，因为混沌生物的特殊性，他就拥有了婪虫的能力。”

琥珀龇牙咧嘴的，“他运气还怪好的呢，连午未吃了都难受的东西，他就这么消化了？”

钟繇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没那么容易，当时差点就死了。但是祸害遗千年，没死成，他还因此发现了混沌的秘密。”

“混沌的什么秘密？”

钟繇：“以人类之躯踏上混沌第十层的人，半步成神。”

“啊。”琥珀恍然大悟的点头，“原来张夺说的成神是这个意思啊。”

月光微微垂眸：“午未说过，混沌是个很危险的地方，以人类之躯踏上混沌第十层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所以张夺需要掠夺更多人的异能，将实力提到顶峰，才能在混沌里尽可能的保全他自己。”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钟繇点了点头。

碧玺又举起了手：“可是母亲，我不明白，他想成神，那他就去成神好了，为什么一直缠着您不放啊。有这个直接和您打架，他早该把地下城的异能都抢个干净了。”

钟繇摸了摸鼻子：“这个啊，这个问题就涉及到张处了。”

“你们还记得他曾经去Q号镇压台启用回溯镜看到了一些过去的事吗？就是那个不会说话的特能系预言异能者，她的最后一个异能是给张夺预言的。”

月光讶然：“是那个——预言张夺会死在一个女人手里的预言？”

钟繇嗯了一声，又抬手指了指她自己：“所以张夺才会讨厌女人，尤其讨厌我这个和他同样满级的女人。”

“他怕我是预言里的人，又怕我不是。对他来说，与其日日提心吊胆，不如主动出击。反正不论我是不是最终会杀死他的那个人，我都已经因为抢走辞照影的异能得罪了他。”

“而且我的异能他也很想要，要是能弄死我，他就能无痛拥有黑曜和琉璃两个孩子，还有那么多高质量的傀儡人偶。换做是我，我也很愿意尝试。”

“能杀死就杀死，杀不死就当是找了个陪打，反正本来能和他过招的异能者也不多，单纯是为了精进实力也不亏。”

琥珀把小脸皱巴巴的缩成了一团：“怎么有人能精明成这样啊？张夺他一点儿亏都不吃，这点便宜也要占。”

钟繇耸肩。

黑曜又问道：“母亲既然已经知道了缘由，说明墨楸也知道了。既然这样，她为什么不阻止张夺？赏恶判罚不是她的工作吗？”

钟繇轻轻叹了口气，指了指记录本：“神的工作并没有那么简单，就好像师娘记录的这些节点，不到事情该发生的时候，早一秒都不会发生。”

“要等张夺的节点？”

钟繇犹豫的摇了摇头：“这我就不太确定了，墨楸当时好像说，我和张夺之间还有因果，有点绕，反正我是没太搞懂。”

她一条一条的捋着。

“大概意思就是，琉璃身上有墨楸的力量，那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神的力量。”

“琉璃又是我的孩子，是经由我的异能诞生的生命，所以我和张夺之间的事情牵扯到了神的力量。”

“张夺的异能由吞吃演变为掠夺，也涉及到了混沌的力量。”

“神，混沌，异能。涉及到的力量太复杂，所以追根溯源，这事最终还得由我来解决干净。毕竟我当时要是不救辞照影，按照我前世的性子，也不会和张夺有牵扯，更不会发生后续的事。”

小家伙们懵懵的听着，也有些绕不明白。

反正，张夺和母亲必须得死一个。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死的人不能是张夺呢？

三千多年前的预言异能者不都已经说过了吗，人家说了，张夺会死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母亲是君无，君无是钟繇，这就是同一个人嘛。

所以张夺死一次也是死，死两次也是死。

预言不就是这么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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