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进入二号楼，金岳忽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

  “那个，青岚姐，李怡的遗体真在这栋楼吗？”

  夏青岚想了想，回答这个问题并不违规：“局里边传来的消息，应该是在这栋楼。”

  “进到楼里边就不要再问任何问题了，按照规定是什么也不可以说的。”

  金岳点头，示意了解。

  三人上楼直奔603。

  金岳闭眼调整状态，沉默片刻后开始敲门。

  咚咚咚，咚咚咚。

  房门很快就被打开了，屋内的人像是时刻守在门前的样子。

  开门的是一个身材矮小，瘦瘦的女人。

  她的脸色蜡黄，黑眼袋很重，头发凌乱打结，一看就是有段时间没有护理。

  “您就是黄明玉女士吗？”

  金岳的神情严肃，语气从容不迫，又很有张力，给人一种很专业的样子。

  王阳不禁偷瞄了他两眼。

  “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黄明玉半掩着房门，仔仔细细打量门外的三人。

  她在迟疑。

  金岳三人看上去实在太年轻了，让她有些不敢相信。

  金岳从公文包中拿出证件。

  公文包里装着灵异道具以及证件等杂物。

  黄明玉接过证件，仔细端详了半天，终于确定眼前的人并非假冒。

  “你们终于来了，快请进。”

  三人走入屋内。

  金岳随意看了看。

  屋子不算小，两室一厅，有个100多平。

  但这毕竟是老房子，天花板上有不少裂纹和渗水。

  墙上刷的漆大片掉落，地上普通瓷砖也有不少碎裂，

  除此之外，没有能让人记住的东西。

  家具都很旧，沙发上的垫布破了一块，漏出下边被盘到包浆的沙发面。

  客厅茶几上摆着几个空酒瓶，里面的酒早已被喝干。

  主卧室的门半掩着，金岳瞄了一眼，墙上挂着一张大结婚照，也是同样老旧。

  几人坐下，黄明玉给众人倒茶。

  金岳不想浪费时间，直奔主题：

  “话不多说，我们这次来的目的，相信你也知道，能详细给我们讲讲您女儿失踪前有没有什么异样？”

  黄明玉的精神状态很差，在听到金岳的话后，愣了几秒才回过神：

  “哦，好，我女儿她，失踪前很正常，就正常的上学，下学。”

  金岳眉头一挑：“那你女儿的社交如何，比如朋友，仇人。”

  黄明玉带着血丝的眼球忽然瞪向金岳：

  “您问这些真的有用吗？我女儿她，她……”

  黄明玉的精神开始变得有些抓狂，她扯着自己披散的头发，奋力下拽。

  枯黄的头发根本经不起这样折腾，很快便成片成片的被她拽掉。

  “您不要激动，我询问的这些问题都有用。”

  金岳没有撒谎，资料中的信息并不全面，询问这些问题的目的是为了了解李怡生平，并从中找到其最大的执念。

  他要从中推测出厉鬼可能的杀人本能。

  得到金岳的保证，黄明玉稍稍安心。

  “我女儿在学校没什么朋友，也没什么仇人，她，对，她和楼下501的那个男人关系很好，对，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似乎这几日女孩半夜敲门，给了黄明玉很大的刺激，她的精神有些失常。

  忽然，黄明玉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金岳就开始磕头。

  金岳大惊，赶忙上前将其搀扶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

  黄明玉精神莫名崩溃，紧接着便嚎啕大哭，尽管被金岳搀扶着，也自顾自的向地上磕头。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找找我女儿，我女儿她，我女儿她死了，她就在屋外边敲门啊，我打开门她就不见了，我女儿啊，我的小怡……”

  再然后黄明玉的话就听不清楚了。

  金岳勉强把她搀扶回沙发上，尝试安抚她的情绪，又给她喝了一些茶水。

  过了好一会儿，黄明玉的精神稍稍好转，能够和人正常沟通。

  金岳脑中仔细思索着，最终沉着声问出另一个问题：“你还记得，你女儿敲门时是什么样的吗？越详细越好。”

  黄明玉没有说话，双目无神的望着天花板默默流泪。

  又过了一阵子，黄明玉向金岳娓娓道来：

  “她头发很乱，遮着脸，她脸上身上都是淤青抓伤，上衣被撕破了，好像在哭，哭哭……”

  黄明玉的眼泪彻底开启阀门，捂着脸痛哭起来。

  金岳拍着她的后背想要安慰，可是话到嘴边又难以说出口。

  这个时候让她哭一会儿，或许比语言更有效。

  同时，金岳心里也在思索黄明玉方才的描述。

  头发很乱，衣服很破，这应该是四楼那个畜生干的。

  “呸，真他妈畜牲。”

  至于脸上身上有淤青抓伤……

  这应该是被打了。

  金岳一时不知作何解释，难不成这也是四楼那个畜牲干的？

  但档案里那个畜牲没承认有过殴打啊。

  不对，畜牲的话也能信？

  另一边，黄明玉哭着哭着再次恢复过来。

  果然，哭一阵子让黄明玉的情绪发泄了不少，精神也肉眼可见的变得正常。

  只是她的脸色更加蜡黄，愈发憔悴。

  “阿姨，可以去你女儿房间看看吗？”

  黄明玉抹着眼泪，没有说话，带三人前往李怡的房间。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大堆杂物。

  什么都有，有废旧的自行车，破衣烂鞋，还有一些废旧家电。

  几乎占据了半壁江山。

  而另外半边才真正属于李怡。

  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写字台，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东西。

  金岳的目光瞬间就被床头的一张照片吸引住。

  画面里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女的是黄明玉男的不清楚是谁。

  这是一张结婚照，但和另一间卧室的大结婚照并不一样。

  应该是黄明玉的前婚丈夫。

  “李怡床头竟然有这东西，他和现在这个王成关系不好吗？”

  金岳不由自主就联想客厅茶几上的空酒瓶，难道是继父动的手。

  “阿姨，李怡和您丈夫的关系怎么样？”

  黄明玉之前被警察盘问过，现在回答这个问题很流畅。

  “关系不是很好，但我能怎么办，家里就靠他一个男人挣钱，我一个女人又能怎么样？”

  “他喝酒，酒品不好，一喝醉就打砸东西。”

  “但是，我丈夫王成在我女儿失踪的前后三天都在外出差，有不在场证明。”

  金岳闻言，只是点点头。

  他也没指望这么一问就能找出凶手。

  毕竟之前警察已经调查过许多天了，若真是那个王成，早就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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