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长老看你御气有方，身手果断，过去可曾得到过良师指导？”

  “回禀长老，莫念从小便孤苦伶仃，独自在大山生活，从未得到过任何良师指导，这些都是徒儿自己领悟出来的。”

  “哦……原来如此，看来我们人皇殿，今年来了个不错的苗子啊。”

  ……

  “没想到此次外出历练竟然会遇到幻魔围剿，如今只剩下师弟你我二人了，不过师弟你莫慌！我此次外出带了一件至宝，名为照魔镜！一旦被此镜照到，那任何魔族都将无处遁形，你在此等候，我去速速取回！”

  “不用了，师兄。”

  “怎么了？师弟，为何不用？”

  “抱歉，师兄，师弟有个秘密，一直没有告诉你。”

  “无妨，师弟，谁心中还没有几个小秘密了？这都是正常的。”

  “是吗……那……其实那些幻魔都是我找来的，也正常吗？”

  “你说什么？不可能！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为什么？长老说过此次秘境内的秘宝均归找到它的弟子所有，但那些秘宝对修行者的负面影响巨大，师弟这么做……自然是为了师兄的身体健康了……呵呵呵……这份苦痛，就交给师弟来做吧！师兄，人世苦短，很高兴认识你，再见了。”

  ……

  “莫念，你这次做的很不错，想要什么奖励吗？”

  “若非当年师尊肯收莫念为徒，莫念这辈子恐怕都难以在人皇殿翻身，对于莫念来说，任何天材地宝都比不上师尊的赏识，若您不弃，还请您让莫念敬您一杯清茶！让莫念满足这份孝敬之心！”

  “嗯……不错，优而不燥，不忘根本，莫念，你确实有成为下一任长老的潜质。”

  “师尊过誉了！都是师尊栽培的好！没有师尊，就没有莫念的今天！”

  “嗯……不错不错，既然如此，那老夫便了了你的这个心愿，让你敬这一杯茶吧！”

  “多谢师尊！”

  “……”

  “这茶……有毒？！”

  “别紧张，师尊，呼吸困难只是暂时的，这可是我专门为你调制的毒药，保证你能在一盏茶的功夫内就死无全尸！”

  ……

  “呜呜呜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这个做弟子没有照顾好师傅，这才给了那魔族贼子可乘之机，都怪我，都怪我啊！呜呜呜……”

  “莫念，别哭了，如今你是师尊被奸贼所害，你身为他唯一的亲传弟子，一定要重新振作才行！若连你都放弃了，那还有谁能为你师尊报仇？”

  “殿主说得对，但是……我们仙峰能有今日这般辉煌，全靠师尊一人支撑，如今师尊已死，我们仙峰，不知还有谁能主持大局……”

  “说的也是，如今第六峰峰主之位空缺，宗门内并无其他高手坐镇，依我看……就由你暂时代管吧！”

  “这……这怎么行？莫念何德何能，能暂替师尊之位？！”

  “论修为，论资历，第六峰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了，你欠缺的只是经验和年龄，但在修仙界毕竟还是实力为尊，而且，以你在宗门内的威望，我想应该也没有人会不服吧？”

  “这……那好吧，那莫念就代替师傅暂管第六峰吧，先说好啊，殿主大人，若是将来有一位比我更优秀的人出现，那峰主之位我是一定要让出去的！”

  “呵……你啊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自谦了，这点需要改改。”

  ……

  “莫念，纵观九州各地，如今你已是在我之下的第一人，此次魔域大军来犯，你有没有信心，担当起第一军大统领一职？”

  “既然是人皇陛下所托，那莫念定当全力以赴！为九州与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嗯……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

  “糟了！中计了！有内奸！为何魔族会从四面八方涌来？莫念！拿好武器！和我一同杀出去！”

  “遵命！陛下！”

  “好！相信以你我二人的实力，即便被万军围剿，定也能杀出重围！”

  “莫念定会护陛下周全！哪怕是拼了莫念这条性命，也一定要护送陛下安全离开！”

  “好！那便随我一同冲锋！杀出一条血路！”

  “……”

  “莫念……你为何……要对我下阴手？难道你一直以来，都是在骗我吗？”

  “陛下，你这人皇的位置坐太久了，该换人了。”

  “可笑……这次魔族大军联合进攻，连我一个渡劫七重身都无法突围，你莫非以为，杀了我以后，你就能安全离开这里吗？”

  “陛下，我再向你坦白一件事吧？”

  “什么？”

  “其实，我早就已经渡劫八重身了，论资历，我不如你，但论实力，你早就被我远远甩在了身后，所以……你懂吗？我杀你，需要的，仅仅只是一个机会罢了，你死了以后，这些魔族军我也会处理掉，从今往后，大家都只会认为，你是被魔族杀的，而我则会变成一个，欲誓死保卫陛下，虽在危难关头临时突破，却无力改变现状的忠臣。”

  “可笑！你以为……我和魔族军都死了，只留下了你一个人，他们就不会怀疑吗？！”

  “只要我拳头够硬，长老们就不敢怀疑，时间会代替我消除那些猜疑的声音，而我，则会在继任人皇之位后，将那些猜疑的声音，逐一消灭……我只要留在史书上的形象是正大光明的就好，人们会逐渐接受的。”

  ……

  “呜呜呜都怪我！都怪我没能保护好陛下！陛下临死前拼尽所有将独属于人皇的道之本源继承于我，这才能让我临阵突破，战胜敌人！陛下！我对不起你啊！”

  ……

  “陛下已死，万民节哀，诸位同僚，虽说陛下的死很令人窒息，但眼下最重要的，是重整九州疆域！陛下临死前嘱托我，一定要带领九州重现辉煌！如今我已登临渡劫八重身，此等重任，我义不容辞！从今往后，我将接陛下的班，担任新一任人皇！若有反对者，尽可站出来反驳！”

  ……

  “恭喜陛下，终于如愿以偿，登上人皇之位，九州能有陛下这般人物，实乃九州之幸啊！”

  “二长老，在我入宗的时候，你就待我不薄，如今我已成为新一代人皇，你说说看，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老夫没什么想要的，只希望陛下长命百岁就好！”

  “长命百岁？哼！渡劫修士寿命怎么也是五千年起步！你说我长命百岁，岂不是在咒我？！我看你已有取死之道！”

  “等等！陛下！老夫失言！请你原谅！等等！别！别杀我啊啊啊——”

  ……

  “大长老，我给你两个选择，一，吃下我这株灵魂之火，从此效忠于我，二，死，你选那个？”

  “……”

  “本殿主赏识你，这才给你多一个选择，若是你执意不归顺，那我可要像对待其他人一样，对待你了。”

  “唉……老夫……愿意！”

  “呵，这才像话，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是个心存善念之人，这般滥杀无辜之事……可不愿意做啊。”

  ……

  “啧，这些女子的身体未免太过脆弱，看来想要怀上朕的后代，就必须要寻找足够强的女子才行，大长老！再去找一万名女子来！人魔不限！”

  “这……遵命，陛下。”

  ……

  “听说九州最近冒出许多天才，他们和当初的我相比……又如何呢？”

  “回禀陛下，那些天才虽说聪颖，但和当初的您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哦，是么。”

  “陛下，您要去做什么？”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若这些天才当真如此耀眼……那留在那些小宗门怎么行？朕亲自收他们入我人皇殿，亲手培养他们才行……”

  ……

  “陛下，您……您把他们都杀了？这些可都是九州这千年来最顶尖的苗子啊！”

  “大长老，注意你的言辞，朕乃是人皇殿主，怎会对一群小辈下死手？朕只不过是在教他们如何应对雷劫罢了，只可惜这些少年的天赋还是差了一点，都没能抗住，真是可惜。”

  ……

  “有了！有了！半人半魔之种！只要有了这些种子！待我将来灭杀天下人魔之后，就可以创造一个只有半人半魔的世界了！哈哈哈！”

  ……

  “我听说……最近全秀新出了一个天才？”

  “是的，陛下，此人名叫苏念，20岁便已经元婴中期，哪怕在我人皇殿，此等天才也是凤毛麟角！”

  “20岁的元婴中期啊……确实不错，不过，还有待提升。”

  ……

  “那个穿着黑色头蓬之人是谁？”

  “回禀陛下，此人就是苏念！”

  “苏念？全秀的那个？”

  “是，不过他如今已经被逐出师门，现如今只是一位散修。”

  “一介散修……居然能力压我人皇殿的天才？看来此人的天赋，实属妖孽啊……”

  “这……陛下，您莫非是想……？”

  “招他入殿，给他最好的待遇，我要亲自看看，这苏念的本事。”

  ……

  “呵呵，你便是苏念？”

  “回陛下！弟子便是！”

  “不错，这般年纪这般修为，纵观九州千年，恐怕也难有人能出你左右。”

  “唉……天赋再强又如何？不会玩弄心计，最终也只能沦为丧家野犬。”

  “哦？听你的意思……你莫非蒙了冤？”

  “……”

  “看你的表情，应该是差不多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观察你，虽不知你的过去发生了什么，但我还是愿意相信，你是个心系九州的善人，你暂且先在我人皇殿住下吧！你的冤情，朕会想办法替你平冤的！”

  “这……多谢陛下！”

  ……

  “苏念，你的冤情朕已明了，那叶华身上处处透着诡异，我已派人去追踪，等掌握了切实证据，朕定为你讨回公道！”

  “这，谢谢陛下！陛下恩情，苏念没齿难忘！”

  “快快请起！朕此生最赏识的，便是向你这般，即便饱受挫折，也依旧心向光明之人！若让你这般公正忠诚的修士寒心，那朕定是无法原谅自己！”

  “陛下仁慈！九州能有陛下，是九州的福气！”

  ……

  “苏念，朕已掌握叶华谋逆的确切证据，但此番两界战争如火如荼，想要为你平冤，还需先平魔域动乱才行！”

  “苏念愿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好，既然你有这份心，那我便任命你为第一军大统领！负责冲锋陷阵！斩杀敌寇！苏念，你是否愿意接下这等重任？”

  “苏念愿全力辅佐陛下！护我九州平安！”

  ……

  “后方不是人皇陛下的亲卫军吗？！为什么会有大量魔族军从后方杀入？！援军！援军呢？！为何只有我们这一支军队，援军都去哪了？！”

  ……

  “呵呵呵，你便是这人族大统领，苏念？啧啧啧，瞧瞧这满地的人族尸体，真是惨烈啊，堂堂一人族大统领，居然落得如此下场，真是令人唏嘘。”

  “哼！少废话！你们只是侥幸将我逼至绝境罢了，再来一次，我们人族军定能前后夹击，将尔等消灭殆尽！”

  “前后夹击？哈哈哈哈——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好笑的故事了！你哪有队友啊苏念！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吧！你的身后，空无一人啊！哈哈哈——”

  “你说什么？”

  “你以为我们将你们包夹只是一个意外吗？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是你的好陛下特地联系了我们诅咒魔族，从前后夹击，将你逼入绝境，哦，对了，你的好陛下还说，一定要让你死无全尸，再无回去的可能呢！”

  “你莫要骗我！陛下温和仁慈！我也是如今九州年轻一代的第一人！我们有着共同的种族和必须要守护的土地，陛下怎么可能会骗我？！”

  “不相信？那为何本该接应你的人皇亲卫军，此刻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呢？”

  “这……这应该另有隐情！你休要挑拨离间！陛下是这多年来唯一赏识我，肯为我平冤的人！他怎么可能！向其他人一样……辜负我！！”

  “看来你是不愿意相信事实了？也罢，看你也是个英雄，就让你的心死的更彻底一点吧，这是人皇给本将军的手信，是不是人皇的字，你应该能看出来。”

  “……”

  “如何？相信了吗？”

  “不可能……这不可能！为什么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要欺骗我！坑害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命运才会如此不公？？！！”

  “真是个可怜人啊……给你个痛快吧，一起上！杀了他！”

  “都滚开！三生轮回掌！”

  ……

  “苏念……？你怎么回……啊，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朕听说前方战线情报误传，正担心你的安危，要去救你呢！你自己回来了就好。”

  “我问你，为什么我在我与魔族军交战之际，人皇亲卫军，会撤走？”

  “自然是情报误传了，朕向你道歉，这种事以后绝不会再发生！”

  “呵呵……事已至此，你觉得，我还会相信吗？你看看，这是什么？”

  “这是……我的手信？呵……看来，你确实与众不同。”

  “那么，我只问你一遍。你为什么要杀我？”

  ……

  “你说什么……？要拿我去做灭世魔女出世的药引？可是……为什么？！你是人皇啊！为何要与魔族勾结？！”

  “苏念啊苏念……你知道的太多了。”

  ……

  “你是……半人半魔？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吗……你不仅骗了我，你还骗了天下人足足千年，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为什么我深信的每一个人，到头来都在欺骗我呢！！”

  ……

  “你真的，不配人皇二字！”

  ……

  “好险好险！刚才差点就被苏念杀了！此子真是妖孽，出发前还只是渡劫七重身，没想到这一战不知遇到了何种机遇，居然让他突破到了渡劫九重身！而且那轮回之力太过诡异，要不是我跑得快，怕不是会死在他的手上。”

  “呦，这不是人皇吗？好巧，你也在啊。”

  “你是……全秀的叶华？”

  “你认识我啊，那好办了。”

  “你要做什么？朕可是天子！”

  “天子好啊，天子最好了，炼化了你，我肯定能成仙吧？呵呵呵——”

  “等等！你要做什么？住手！住手啊！！”

  ……

  仿佛置身于一个美妙的记忆泡中，人皇的一生在整个九州和魔域的生灵脑海中呈现。

  万千生灵吃惊于人皇的一生，这份震撼令整个九州沉默。

  与沉默的九州相比，魔域的人则更多的是在嘲笑。

  原来九州千年未曾更进一步的真实原因，居然是因为人皇害怕有人威胁到他的地位吗？

  而且……

  他的野心，居然是将全天下所有人魔屠杀殆尽，然后创造一个只有半人半魔的世界？！

  何等荒谬！

  更多的人将注意力放在了人皇故事中的苏念身上。

  哪怕人皇视角中的苏念故事并不完全，但他们也能感受到苏念的痛苦与绝望。

  “苏念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他会痛苦成那样？他不是一直在全秀吗？为什么会变成散修？”

  不知是九州的那个角落有人发出了这样一声疑问，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很快，这个问题的答案就会被揭晓。

  苏念的百世记忆，即将在万千生灵的脑海中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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