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正是收获的季节。

  林林每天几乎都要外出找素材，哪里人多去哪里。

  某日，她正计划着去市区边缘的批发商城取景，那里的物价是吸引人群的最佳条件。

  “小凡姐，去不去逛街？”

  “不去，买不起！”

  “咱去大市场，那里的东西随便砍价。”

  她一脸期待，两眼放光。

  “去去去！”

  林林问同事借了辆小电驴，她带着杨凡迎着风，驰骋在繁忙的街道。

  杨凡坐在后座，附在她耳后，轻声说。

  “洛洛，我可看到了。你男朋友的公司刚出就那么受欢迎！”

  “我不太懂的，只知道他心情还不错。”

  “傻丫头。”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很快就到了目的地。这里的人流真的不同凡响，街边停满了电动车，她们想找个空隙插进去停车都找不到，最后只能停在别人店门口。

  市场街边的小吃摊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人群络绎不绝，熙熙攘攘。

  林林和杨凡一边闲逛，一边吃。

  “小凡姐，你尝块臭豆腐，很好吃的。”

  说着，她就伸了块臭豆腐递到杨凡面前，杨凡勉为其难吃下一块，感觉并没有特别排斥这个味道。

  “还不错。”

  沿途还有卖糖葫芦、炸鸡、烤红薯等各种小吃的摊位，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天，感受这热闹氛围和浓浓的烟火气。

  杨凡看了眼她拍的照片，发出疑问。

  “你这次主打是美食还是百货？”

  “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

  “不愧是你。”

  批发市场里人头攒动，进货的人忙碌地穿梭于货架之间，挑选着商品。

  林林和杨凡也在人群中，慢悠悠地走着，看到哪相机定到哪。

  突然，一个货架摇摇欲坠，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就在这时，货物正往杨凡的方向下坠，林林快速反应过来，把她往旁边一拽，然而另一个行人奔忙之中，将林林撞到危险的那一边，她在最后一刻倒地，用尽全力抵住货物砸向自己，好在成功了，虽没受重伤，但是头部还是被钢架蹭到了。

  杨凡惊魂未定，紧张地询问道。

  “你没事吧？”

  “应该没事。”

  她缓慢站起来，脸上露出些痛苦的表情，鲜血从头部缓缓流出，有些发晕。

  周围的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惊呆了，一时间手足无措，见没出什么大事又散开了。

  老板是个热心肠的大叔，他瞧着小姑娘鲜血直流，急忙拨打了急救电话。

  “真是对不起哈，救护车快到了！”

  很快，救护车赶到。

  医院里，医生给林林清理了伤口，交代了些注意事项，就没什么事了。

  “我就说没什么事吧，还非得来医院。”

  “脑袋都流血了还没事？”

  “我不喜欢医院。”

  “幼稚。”

  两人刚出门诊大门，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林林突然有了个想法，拉着杨凡又往回走。

  “遇到个熟人，去打个招呼。”

  她拿着挂号单轻轻地敲了敲门。

  “请进。”

  刚一开门，还没等林林给他惊喜，倒是里面的人像是受到了惊吓。

  “你怎么了？脑袋包成这样？”

  她马上开始装晕，一副痛苦不堪的表情。

  “被人暴头，头晕想吐，血流不止。”

  “被打出了脑震荡？我看看。”

  小白抓着她的脑袋上上下下了查了个遍，动作有些粗暴，又瞥见她手里的病历单，抢过来一看，马上翻了个白眼。

  “确实傻了，没救了。”

  “你说谁傻？”

  林林作势上前要揍他，被他轻松躲过。

  “哎哎哎，注意场合。”

  小白和林林笑闹了一会儿，实在招架不住，打算把她赶出去，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一旁看戏的女生，看了眼林林。

  她解释道。

  “我师傅，陪我来的。”

  言归正传。

  “林林，你这怎么伤的？谁这么狠敢动你？”

  “不小心弄到的，没什么大事。”

  杨凡此时特别安静，一句话都不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留心注意的话能捕捉到她时不时偷看一眼小白。

  林林摸着脑袋，昏昏沉沉的。

  “后劲儿有点大呀！”

  小白赶忙上前查看。

  “要不去拍个片子吧，万一真有脑震荡怎么办？”

  “好。”

  刚一开门，林林的手机就响了，一看名字头更痛了，忙把手机丢给小白。

  小白一看，也慌了。

  “我搞不定，你自己来。”

  “你就说我来找你玩。”

  “不行，我害怕跟城哥说话。”

  “我会心虚。”

  两人就这样你推我让，一直拖到铃声断了。

  随后一条消息弹出：忙完，给我回个电话。

  杨凡微眯着眼，对此表示相当不理解，一个电话而已至于吗？

  下午，林林一直守在电脑前，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杨凡让她请假回家，她不肯。

  “第一篇稿子都没搞定呢。”

  傍晚时分，天气突然变得阴沉，不一会儿便下起了小雨。雨滴轻轻地敲打在窗户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林林撑着脑袋靠在窗边，静静地欣赏着这场雨。

  办公室里格外安静，雨声在耳边萦绕，偶尔能听到稀疏但有力的打字声。她微闭着双眼，感受着微风吹过脸颊的凉爽，思绪渐渐地飘远，仿佛融入了雨中。

  “下雨了。”

  杨凡站在她身边，与她一同赏雨。

  窗外的世界被雨幕笼罩，一切都变得朦胧而神秘，两人静静地沉浸在这片刻的宁静之中。

  杨凡忽然开口，嘴角上扬。

  “洛洛，你男朋友来了。”

  雨幕之中，郭文城手持一把黑伞，踏雨而来。他的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雨滴打在伞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随着他的走近，愈发清晰。

  他静静地站在门口，从口袋掏出手机，给她发了条消息：什么时候下班？（害羞脸表情。）

  林林收拾好东西，刚提上包，猛地产生了一个想法，转头叫住杨凡。

  “小凡姐，晚上去我家吃饭吧。”

  杨凡果断拒绝，坚决不做电灯泡。

  奈何林林过于坚持，在她的生拉硬拽下，杨凡还是妥协了。

  “明天不是周末吗？今天可以放松放松！”

  郭文城面无表情地守在门口，当看到林林出现时，脸上立刻露出了温暖的笑容，他迎上前去，接过她手上的包，将伞递给她们。

  “你等会儿，我等下过来接你。”

  林林和杨凡加快脚步走到对面，又快速折回来。

  雨还在不停地下着，郭文城左手撑着伞，右手紧紧地搂住林林的肩膀，两人的身体微微靠在一起。她的发丝被微风吹起，拂过他的脸颊，带来一丝淡淡的清香。他们的步伐缓慢而轻盈，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雨中的城市变得格外美丽，街灯的光芒透过雾气，映照出一片温馨的景象。他们走过湿漉漉的街道，脚下溅起水花，却丝毫不影响他们的心情。

  下班高峰期，加上突如其来的雨，街上很是拥挤，车子缓慢而平稳地前行着。

  正逢十字路口处有家大型海鲜超市，郭文城轻声提议道。

  “先去趟超市吧，你给小白打个电话，晚上在家涮火锅。”

  “好。”

  电话铃声响了两下就通了。

  “干嘛！头又痛了？”

  “没有。就是……”

  林林忽得注意到屏幕，莫名其妙变成了外放。

  所以这话……

  她斜眼瞅了一眼正专注开车的人，看起来像是没有听到，轻舒一口气。

  “晚上来我家吃火锅。”

  挂断电话，她转头看了眼坐在后座偷笑杨凡，做了个拜托的小表情。她以为这件事可以瞒住，然而这一切都被郭文城看在眼里。

  林林和杨凡在前面挑选海鲜，郭文城则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眼睛盯着那颗脑袋，若有所思。

  回去的路上，他也一直没说话，自觉地拎东西。

  杨凡拉着林林，小声地说道。

  “他是不是不高兴？我要不还是回去吧。”

  林林回头看了眼他，没什么特别的，跟平常在外面没什么两样。

  “他社恐。”

  “当老板的社恐，你忽悠谁呢？”

  “真的。”

  杨凡嫌弃地睨了她一眼，一个字都不信。

  ……

  小白大概八点左右到的，因为之前录过他的指纹，所以他就直接进来了。

  郭文城正在厨房忙着处理食材，小白亦步亦趋，不敢直面对方。

  “来啦，再等会儿，马上好。”

  小白心里一个咯噔，马上全盘托出。

  “城哥，林林的头没啥大事，轻微碰着了，你看她不是活蹦乱跳的嘛。”

  “去客房叫她出来吃饭。”

  小白敲了敲客房的门，推门而入只见两个鬼鬼祟祟的女生坐在地板上窃窃私语。

  “吃饭了。”

  杨凡听到他的声音，立即回头。每次听到他的声音，她的心都会不由自主地悸动。

  小白微微颔首，退了出去。

  而她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望着他的背影，近乎痴迷。

  林林在一旁偷笑，看来自己猜测的没错，杨凡对小白一见钟情了。

  “走吧。”

  杨凡坐在餐桌前，眼神不时地偷瞄着坐在她对面的人。她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心里突然紧张。

  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能引起她的注意，她试图保持镇定，可脸颊却不由自主地泛起红晕。杨凡暗自祈祷着时间能过得快一些，同时又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小白和郭文城闲聊着，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杨凡的神情。

  “城哥，待会儿打两把游戏？”

  “下次吧，今天有点累。”

  突然感觉到有人踢自己，郭文城忙改口。

  “那就玩会儿，放松放松。”

  一顿饭，四人各怀心事。

  吃完饭后，男生打游戏，女生则在一旁讨论稿子。

  林林时刻关注着杨凡，她不经意看小白的眼神太温柔了，傻子都看得出来猫腻，看来得用点计谋了。

  “啊呀，肚子疼。”

  郭文城立马放下游戏柄，朝着自家娇气的女朋友跑去。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卧室，林林微拉开一点门，嘘一声示意他别出声，两人就蹲在门后偷看。

  她在闹，而他目光却紧盯着她的脑袋，头部有一小块干了的血块，伤口处已经结痂。

  “疼吗？”

  林林没反应过来，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话。

  客厅里只剩下杨凡和小白，一阵尴尬。

  杨凡不停地往嘴里塞葡萄，不知其味，甚至连皮都忘了吐。

  小白看了只觉得有些想笑，随后默默将垃圾桶伸到她面前。

  “慢点儿，没人跟你抢。”

  她抬头，两人目光交汇，瞬间她就像触电般迅速移开，然后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地摆弄着水果盘，心中却早已波澜壮阔。

  “谢谢。”

  夜色朦胧，人静却心动。

  林林看了半天戏，都快忘了自己身边的人。

  郭文城见她完全没心思在自己身上，心里吃味，他双手绕过她的腰，把人往怀里一带，目光却定在那个伤口上。

  “疼吗？”

  “什么？”

  “你的脑袋。”

  她一阵心虚，支支吾吾地说。

  “不疼。额，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明明已经把纱布摘了呀。”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拼命摇头。

  “没有没有。”

  “别摇了，跟个拨浪鼓似的，待会儿又头晕了。”

  一番话结束，林林这才反应过来，一定是小白出卖自己。

  郭文城头埋在她的颈窝，嗅着独属于她的味道，近乎痴迷。情到深处，照着她的肩膀咬下去，不知轻重，惹得她痛苦地叫出声。

  “你属狗的吗？”

  他轻笑了声，抬起头，摸了摸她的脑袋。

  “以后小心点，这几天别沾到水了。晚上我帮你洗澡？”

  林林嫌弃地推开他，起身向外走。

  “我是头受伤，还不至于洗不了澡。”

  杨凡看到林林走出来，嗔怪地看着她。

  “你肚子好了？”

  “好多了。不早了，要不留下来住吧？”

  小白眼尖，林林刚坐下的时候就看到了她衣领处若隐若现的牙印。

  “那肯定能好。再不好，今天晚上是出不了屋的。”

  林林嫌恶地瞪了他一眼。

  “叛徒！”

  窗外，雨下得很大，雨点猛烈地敲打着窗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是一场激烈的交响乐。远处的天空中，闪电不时地划过，撕裂着黑暗的夜空，带来短暂而耀眼的光明。雷声随之滚滚而来，呼啸声响彻云霄。

  杨凡和小白只得在此留宿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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