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里，瑜宝林脸色苍白地跪在地上，现在太阳虽不是很大，可一直跪在外头，却也是难熬得紧，地上的雪水浸湿了衣裙，瑜宝林已经快感知不到自己的双腿了。

  瑜宝林身子晃了晃，看着天上渐渐西下的太阳，嘴角勾起一个难看的笑来。

  一天了，皇上都没有收到消息吗？就连来看她笑话的宫妃们都来了好几拨了啊。

  瑜宝林掩下心里的失落，心中安慰自己许是皇上事忙，加上有淑妃阻拦，皇上不知道也不是不可能。

  咬着牙，瑜宝林继续挺直身子跪着。

  身后，珠儿擦了擦额角的汗液，唇色也是苍白不少。

  长信宫内，看着殷勤的淑妃，皇上挑挑眉，察觉到她又是干了什么亏心事，才如此温柔小意。

  想着后宫众人，皇上心里闪过熙昭仪的娇影儿，淑妃有分寸，加上鸢儿身边自己放着的伺候的宫人，应该不是此次被淑妃折腾的对象。至于其他人，能被淑妃折腾的想必也不是什么重要之人，因为表兄妹之情，皇上也懒得去深究了。

  一边享受着淑妃的伺候，皇上一边又想着晚上去昭阳宫的事，鸢儿怀胎之后愈发娇弱，去亲眼看看也让人安心些。①

  傍晚，在昭阳宫用完膳，皇上便拉着温鸢儿在殿外走动消食。

  昭阳宫被皇上之前的一番布置，已然富丽堂皇，精美绝伦，一花一草一木皆是精美。

  哪怕现在已经入冬了，也依旧是景色怡人，颜色比御花园还好了几分。

  温鸢儿被皇上握着手，踱步浅谈，眉眼含情带笑，温柔注视着帝王，只惹得皇上脸红心热。

  “鸢儿这样看着朕，只让朕觉得心热难耐了。”

  揉捏着手中娇小软腻的柔夷，皇上眼神愈发遮掩不住炙热的情绪了。

  “皇上，臣妾只是情不自禁……”

  温鸢儿低垂下纤细洁白的脖颈，一抹红晕爬上了脸颊，在毛绒绒的雪白披风下，越发显得娇媚艳丽。

  皇上心里愈发暖了，想起一事，期待道：“下个月初十便是朕的生辰，想必皇后今日也有和你们说了。不知鸢儿可有为朕准备什么生辰礼呢？”

  温鸢儿脸上随即显露出纠结又愧疚的神色，可怜兮兮道：“皇上，臣妾心中想了许多，可还是无一物可倾注臣妾对皇上的心意，故而还没有抉择好，只觉得愧对皇上。”

  “鸢儿，只要是你送的，朕都喜欢。”

  皇上止步，把温鸢儿的双手握在自己的掌心里，情意绵绵地道：“比起那些身外之物，朕更愿意你给朕送一些贴心的东西，例如荷包，寝衣什么的。你去年不久给朕送了一件亲手缝制的寝衣嘛，朕虽然喜欢，可日日穿着，也该给朕换换了。”

  温鸢儿眸光闪了闪，娇俏道：“既是皇上所言，那臣妾就给皇上再缝制一件寝衣。不过除此之外，自然还有其他，臣妾心中已然知晓该给皇上备什么礼了，皇上便静待那日吧！”

  “哦？那朕等着，爱妃可不能让朕失望啊。”

  皇上笑着，拥着温鸢儿回了殿内。

  皇上也不求温鸢儿拿出什么珍宝，毕竟他是皇上，所谓的让后妃准备生辰礼不过是走个过场，不过要是主角是鸢儿，皇上就开始期待了，不求贵重，只求心意。

  睡前，两个人又聊了会儿诗书，皇上颇有些知己难寻之意，意犹未尽，又发现了温鸢儿的另一优点，只觉得自己的爱妃可真是处处都和自己的心意，与自己天造地设，无比般配。

  御花园，天色暗了下来，两位嬷嬷也嬉笑着离去了。

  瑜宝林踉跄地站起身，可腿脚麻木，立刻又跌倒在地。

  珠儿爬着过去扶起瑜宝林，哽咽道：“娘娘，奴婢扶您回去。”

  “……”

  瑜宝林紧咬下唇，就连出了血也没察觉，看着周围的景色，只觉得合了自己的心境，萧索空凉，可怜可悲可笑至极！

  当晚回去，瑜宝林就发了高热，烧了整整一夜，才在天将亮时求得了皇后娘娘，寻了一位值班的太医前来诊脉。

  看着床上那虚脱柔弱却愈发我见犹怜的女子，季太医也叹了口气，细细嘱咐了一番，才下去开了药来。

  看着那年轻的太医离开，珠儿跪在瑜宝林床前小心伺候着，只求娘娘无恙，若是有碍，她这个贴身伺候的宫人想必也讨不了好了。

  殿内的炭火噼啪作响，有些余温暖着，却也不多。

  珍儿端来干净的热水，看着那和娘娘比起来好不了多少的人，也是心疼。

  “珠儿，你先回去歇着吧，娘娘这里我来伺候，你也好好休息一下，不要落下伤病。”

  珠儿恍惚地点点头，努力撑起身子，一瘸一拐地回了自己的住处，两眼空空地看着床顶，抱紧冷得瑟瑟发抖的身体，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坤宁宫内，一众宫人正在伺候皇后梳妆。

  看着镜子中已没有年轻时娇艳年轻的自己，皇后叹了口气。

  “瑜宝林那里怎么样了？”

  茯苓一边精心为皇后簪上头面，一边回道：“回娘娘的话，昨日瑜宝林身边的人来请太医，奴婢怕惊扰了娘娘休息，就让她等了会儿，后面就拿了令牌让人去太医院请了值守的太医，毕竟娘娘是后宫之主，奴婢也不想娘娘被那瑜宝林坏了心情。”

  瑜宝林生病事小，若是让皇上觉得皇后没有做到关心嫔妃的责任，那就是大了。

  皇后点点头，有点头痛，“你做的不错。只是这淑妃也真是，仗着是皇上的表妹近日愈发跋扈了，这瑜宝林不过多了几分宠爱，就如此容不得人，也不见她对……唉，一个个的，尽会来扰了本宫的好心情。”

  “娘娘莫忧心，出了这档子事，只要这瑜宝林还有几分血性，这淑妃也就不会好过，娘娘是后宫之主，自当安稳无忧。”

  茯苓的恭维显然说到了皇后的心里，无论后宫嫔妃们怎么争斗，只要她没有做出什么欺君罔上之事，那这皇后的宝座就永远都是她的，其他人等，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皇后哼笑一声，看着镜中雍容华贵的自己，满意极了。

  “好了，也该出去了。”

  （①皇上很渣，他只要确定自己在乎的人没受到伤害，其他人只要没有捅到他眼前，他就能当不知道。不会去特意探查的，这就是维持后宫平衡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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