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爷子知道姜木木的要求后，带着家人离开。

  他们刚离开没多久，一个中年妇女在门口鬼鬼祟祟地探头。

  姜木木把探头数数到第三十七遍的时候，中年妇女终于敢迈进纸铺。

  不过人站在门槛边，给人随时要跑的感觉。

  “阿姨，进来坐吧。”

  中年妇女十分拘谨，笑得一脸牵强，“不用不用，我就进来看看，请问这里是不是只卖纸？”

  她一路问过来，可心里还是不怎么敢相信，卖纸的会算命看卦？

  姜木木早就看出她的想法，双手撑着下巴笑着说：“纸铺当然卖纸，您是想算命看卦，还是有别的特殊要求？”

  “啊，你这里真的可以算命看卦吗？那要是看得不准，收钱吗？”

  “阿姨您放心，我敢看敢算，就敢保证看得准算得准。”

  中年妇女还是不相信年纪轻轻的姜木木能算命看卦，她决定再去别家看看。

  “我就问问，谢谢。”

  中年妇女一走，姜木木打了个哈欠站起来。

  外头的太阳很辣，姜木木眯着眼睛跨过门槛，一屁股坐下，“呲，好烫！”

  门槛被晒得太烫了，她只好蹲着。

  “小家伙，现在是白天，你没事跑出来干什么，赶紧回去。”

  门口的一处阴影里站着一个小男孩，姜木木就是和他说话。

  小男孩一开始还不知道姜木木是和他说话，等他反应过来时，他眼睛瞪大，“阿姨，你看得见我？”

  “什么阿姨，叫姐姐！看不到你，我和谁说话？”

  “可是他们都看不到我……”

  “普通人当然看不到你，你已经死了，是鬼。”

  如果张一他们在，肯定要叫嚷嚷，说她不要这么直白，会吓到孩子的。

  可惜他们都不在家，而且说实话怎么了，对孩子更应该说实话。

  小男孩先是愣了几秒，才一脸的恍然大悟，“原来我已经死了，难怪他们都看不到我。可是我死了不是会去天堂吗，童话故事里说小天使都在天堂里。”

  “童话故事都是骗小孩子的，就是像你这种小孩子才容易上当受骗。人死后就两条路，要么投胎，要么不投胎。”

  “那我能去投胎吗？”

  “你现在还不能投胎，有人不想你离开。”

  小男孩虽然年纪还小，但他不笨，“我奶奶舍不得我，她很爱我的。”

  “刚才的女人是你家的保姆吗？”

  “你怎么知道她是保姆？”

  这还用问，当然是看出来的。

  姜木木邀请小男孩进门，她再蹲在门口和他聊天，准备晒干。

  “这里面有点吓人，我怕。”

  姜木木知道小男孩怕什么，她伸出手，“不怕，我带你进去。”

  小男孩被她带进了纸铺，一股清凉让小男孩萎靡的脸色好了许多，他乖巧地对姜木木说谢谢。

  张一回来的时候看到纸铺里多了个小男孩，他连忙把孩子从自己小姐身边哄走。

  哪有小姐这样的，居然让小孩子读书催眠。

  耳边没了清脆的读书声，姜木木困惑地坐起来，“香还没灭呢。”

  张一回头才看到插在桌板下的香，原来小姐点了能让魂魄巩固的香。

  他知道误会小姐了，赶紧把小男孩推回去坐好，“好好读，这香好。”

  姜木木听着小男孩的声音睡了一觉，睡醒太阳下山，纸铺关门。

  晚饭的时候，姜木木嚼着嘴里的青菜叶子有点食不知味，“阿一，我们家已经穷到买不起肉了？”

  她是食肉动物，满桌的素菜这不是要她的命？

  “过几天就是小姐的生辰了，往年这几天都是吃素，小姐你忘了？”

  忘不了，可是父亲和曲叔都不在了，吃点肉其实也没什么的。

  “小姐要是想吃肉，可以问老爷和曲叔。只要他们同意，今晚夜宵随便你吃。”

  为了吃肉去祠堂，这是想她在祖宗面前抬不起头吗？

  张一见小姐终于不敢抱怨了，赶紧转头去教训张五张六。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连小孩子的香都要抢，能不能有个正行！”

  “他吃饱了，我们还饿着。”

  “你们是饿死鬼吗，一天到晚吃吃吃，钱没见你们赚着，最近连伙食费都不交了，是想让我养你们吗？”

  张五和张六顿时觉得香都不香了，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推搡着让对方回答。

  张一板起脸，“有话说话，不然就交伙食费。”

  “伙食费先欠着，我们会交的。”

  姜木木在旁边看热闹，菜都好吃了不少。

  她听到两个要欠着伙食费，觉得不对，用筷子敲桌子，“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不是才给你们发了零花钱吗？”

  张六赶紧埋头吃香，张五顶着小姐那吃鬼的眼神硬着头皮说：“鬼日不是要来了吗，我们想攒点钱到时候换点东西。”

  “真的？”

  “真的！”

  “要是被我发现你骗阿六的钱去氪金，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有前科的张五无法反驳，他想让张六出声解释，一转头发现香快没了，“你留点给我啊，你个老六！”

  姜木木看着两个为了根香要打起来，再对上小男孩一脸的天真，“阿一，给他们再加点，真是没眼看。”

  一顿饭结束，人吃饱，鬼也吃饱，三张也吃得满身香气。

  “走吧，姐姐送你回去。”

  白天孩子魂魄不稳，吃了两顿香后好了许多，算是日行一善。

  姜木木本想一个人出门的，张一不放心，让张六跟着。

  小男孩不太记得回家的路了，他们骑着共享电动车在老旧的巷子里窜了半天，最后还是姜木木溜达够了才主动带路。

  “姐姐，我家就在那里！”

  到了家门口附近，小男孩终于认路了，放开张六的手冲向自己家。

  “小姐，这里不对劲。”

  张六往自家小姐身边靠拢，他警惕地看着四周。

  姜木木不像他那样到处看，她直勾勾地看着小男孩的家门口，过了两秒，“报警。”

  附近派出所的警察抵达现场后马上封锁了临近的巷子，特办抵达的时候，姜木木正坐在台阶上嗑瓜子，旁边一地瓜子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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