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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传授落梅剑法


船在水面上轻轻摇晃着,微风夹杂着雨水的潮气吹到人脸上湿乎乎的,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李甘棠趴在窗边闭上了眼睛,没一会便睡着了。

  坐在对面的谢群见状走了过来,将窗户关小了些免得雨水潲进来。又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盖在她身上。接着他又坐回了对面,闭眼靠着船壁,听着雨声计划着接下来的事情。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李甘棠醒了,刚睡醒的眼睛湿漉漉的,就好像林间的小鹿,她一动身上的外袍就滑落了,她忙用手按住,因为刚睡醒,思路还有些不太清晰,所以她有些不解看着身上多出来的这件衣服。

  谢群听到动静也睁开眼睛,正对上李甘棠那双像被水洗过般明亮澄澈的杏眸,她额前的碎发被风吹的有些许凌乱,两颊上还挂着未散去红晕,谢群看了片刻才移过目光开口道:“春雨含潮,看你在船上睡着,怕你伤风就将这外袍借你一用。”

  “多谢。”

  等船靠岸,雨也停了,天夜渐渐暗了下来,空气

  夹杂着泥土的味道,李甘棠闻了只觉得神清气爽。

  “咱们吃些东西再回去吧。”

  “好。”

  两人在街边随便找了个摊位,点了两碗素面,没一会面就上来了,热腾腾的味道不错。李甘棠本就有些饿,面一上来就大口吃了起来。谢群的吃相就优雅多了。

  吃过简单的晚饭,谢群兴致比来时好了不少,看着热闹的街道,“这里海晏河清,繁荣富庶,当真是个不错的所在。”

  “是啊江南本就被无数文人墨客推崇,这里风景如画,百姓日子也安稳,的确是个好地方。”

  李甘棠掏出几个铜板放在桌上便同谢群起身离开了。

  忽的飘来了一阵烤鸡的香味,李甘棠转身往回走,边走边开口道:“长醉先生最爱烤鸡下酒,给他带一只回去吧。”

  长醉躺在摇椅上看到着烤鸡回来的二人笑道:“好丫头,果然没忘了老头子我。”

  “快些趁热吃吧。”

  长醉扯下一个鸡腿边吃便问道:“对了丫头,你愿意学我的落梅剑法吗?”

  李甘棠自然是愿意的,可她已有了师父,断断是不能再拜别人为师的。“多谢您的好意,可我已有了师父。”

  不等她说完,长醉就摆手道:“不用你拜我为师,我只是怕我这门武功后继无人罢了,你天资高,悟性好,心怀侠义落梅剑法传给你再好不过了。”

  李甘棠听罢行了一礼道:“多谢先生抬爱,我一定认真学习,不辜负您的一番信任。”

  “那好,从明日起我便将这落梅剑法传授于你。”

  谢群见状开口道:“不知在下可以在一旁观摩吗?”

  “你即是这丫头的郎君,想学就一起吧。”

  李甘棠闻言纠正道:“我与谢公子只是朋友,您快别瞎说了。”

  谢群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道:“就是,我们只是一路同行而已。”

  长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举起酒壶喝了一口酒没有再理会二人。

  第二天李甘棠和谢群都早早的起了床,李甘棠还专门换了一身干练的窄袖紧服。长醉看着院中认真的二人颇为满意。李甘棠和谢群见他出来郑重的向他行了一礼。

  长醉喝了一口酒后将便将酒壶别在了腰间,开口道:“落梅剑法一共十一式。分别是:梅落松山、傲雪凝霜、红梅映雪、白梅照月、暗香浮动、疏影横斜、流风回雪、春风料峭、朔风解意、万籁俱寂、瑞雪丰年。我现在将这十一式演示给你,你可看好了。”

  李甘棠闻言退至一旁,谢群则是站在了院子角落的一棵树下。

  “第一式梅落松山讲究的是静而不发,这一式要仔细观察对手的一举一动,仿若在静谧松山听梅落,要蓄力于剑上,为后面的招式做准备。”这一式长醉做的很简单,挥剑而出,负手而立目察日月,耳听风声,手却已然蓄满了力,只待挥剑击出。若此招真用于实战怕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就以完成。“这招就像喝酒喝酒前要闻一闻是一样的意思。”

  李甘棠看的认真也学的认真,长醉见她一脸严肃,笑道:“不必学的过于死板,这落梅剑法本就是随心而创。讲究的也是灵动如风,挥洒自如,若真是学死了,怕是发挥不出来它的威力。”

  李甘棠抱拳行礼道:“受教了。”

  “看好了下一式是傲雪冷霜。”长醉将剑猛地挥出,并将全身内力灌注于剑尖之上,此一招大有遮云蔽日,狂风卷雪不可阻挡之势,一招击出便可削去敌人五分锐气,若是遇到武功不济的只此一招便可毙命。“此一式仿若烈酒入喉,急且烈,凶又猛,要压的敌人喘不过气来。看明白了吗?”

  李甘棠学着长醉的动作舞动着手里的刀,答曰:“看明白了。”

  “红梅映雪和白梅照月这两式要一块讲,这两式讲究的是虚实结合,养气韵力,刚才那招傲雪凝霜已耗费太多内力,此时若还是猛攻只怕会后继无力,若是遇上耐力好的对手,只怕会后续不支,所以这时要身法灵动,防守兼备,击其不备,若未得手也有余地可退。此两式就仿若喝酒不能又急又猛的连饮数杯,要有细细品尝的时候。”

  “下一式暗香浮动讲究的是招式悠远绵长,仿若醉意初显。”此招长醉舞出时潇洒飘逸,身形步法都极为灵活多变,似醉非醉,让对手攻而无处攻,防又不胜防。

  ……

  “万籁俱寂这一式讲究的是以破釜沉舟之心将敌人一击而溃,仿若人已酩酊大醉,不管其他只顾眼前。”此招一出谢群靠的那棵树被剑风带的叶片摇动簌簌作响,李甘棠也因强大内力带起的罡风连连后退了几步。这一式又急又快威力巨大无比,仿若摧山倒海。

  “最后这一式是瑞雪丰年,是调整内息,收敛内力,让自己重新蓄力,以备后续之战的。仿若人大醉方醒。你都看明白了吗?”

  “看明白了。”这些招式潇洒飘逸,灵活多变,若是旁人怕已是眼花缭乱了,可李甘棠的悟性极高,加上长醉的讲解自然是明了了。

  长醉听后很是欣慰,他还观察到一旁角落的谢群也用手里的小树枝比划着,有模有样的,看那架势应该是和李甘棠学的一样。长醉一早就知道谢群是有武功的,而且功力不弱,估计是与李甘棠旗鼓相当,甚至能更胜一筹,但前些日子两人喝酒时,他无意探查到了谢群的脉象,他的内力也好像是受到了药物压制无法使用。

  长醉看向李甘棠严肃道:“你现在再与我比试一番。”

  “好。”

  刀光剑影之间两人已过了数招,这一次李甘棠挡住了落梅剑法里的八式。

  长醉很是高兴,接下腰间的酒壶痛饮了一大口:“好丫头,我果然没看错你。只要勤加练习,超过我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李甘棠问抱拳道:“先生谬赞。”

  那小二,此时也来上工了,见长醉心情不错,问道:“今儿怎么一大早的就这么高兴?”

  “我后继有人了,难道不该高兴吗?”

  “的确是件好事,您将落梅剑法传给了李姑娘?”

  “是啊,谁让你不懂武艺呢,不然的话就传给你了。”

  七年前长醉无意间救下了这个小二,他无父无母,长醉就将他留在了身边,并给他取名顾今朝,一眨眼七年过去了,那个小孩都长这么大了。

  见长醉看着自己,顾今朝笑道:“您盯着我做什么,我没有武学天赋,根本就不是学武的那块料。”

  是啊,人各有天赋,他当年也想教顾今朝习武,可这么多年过去了,顾愿还是武功平平,但是他酿酒的技术倒是学的不错。

  到了晚间,四人一块喝酒吃饭,氛围很是不错,谢群问道:“当年您离开了李大侠和许教主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吗?”

  “我与邻家的一位姑娘青梅竹马,自幼一起长大。家里大人见我们要好就给我们定了亲,我本就打算游历一番回家与她成亲的。”长醉说这话时眼睛十分温存。

  “她叫沈念珺,我那时赶回就是为了与念珺成婚,婚后我们十分恩爱,可惜后来她难产死了,当时我有事不在她身边,等我赶回来时,她已入土为安,我甚至都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

  说这话时,长醉红了眼眶,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李甘棠知道长醉避世于此定当与她的娘子有极大的关系,这些年他也是日日自苦,早就没有了当年的意气风发,想到这李甘棠也饮下了一大口酒,这就很烈,辣的李甘棠嗓子疼,这种疼一直蔓延到了心脏。

  见此情形谢群岔开话题道:“再过几日我们打算去寻许余欢,但听说他行踪不定,我们该往哪里去找他呢?”

  “容海教位于禹州,但是许余欢未必就在那里,李兄是十六年前的九月二十四从断魂崖坠落的,所以每年这个时候许兄都会去这里。”

  “断魂崖位于巴蜀一带。”

  “是的。”

  又过了几日,李甘棠的落梅剑法已经使的有模有样了,她与谢群两人便决定告别长醉前去蜀中。

  临行前,长醉问道:“不知你那师父叫什么?眼光如此独到,收了你这么个好徒弟。看你身手不凡,想必你师父也是江湖上有名号的人物吧。”

  “我本是孤女,出生没多久就被师父他老人家捡到了,我师父虽有些身手,但也不是江湖名人,他叫李九。”

  长醉听罢恍然大悟眼睛异常明亮“可是这个‘酒’吗?”长醉拍了拍酒坛子问道。

  “我师父虽也爱酒如命,但是他的名字可不是这个酒,而是六七八九的九。”

  长醉闻言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手也有些微微颤抖,因着是侧对着李甘棠,所以她并未发觉异样。

  谢群察觉到了长醉的异样,问道:“怎么了?”

  长醉背过身去扶着酒坛道:“没什么,就是有些喝多了。你若是回去见你师父,从我这里带些酒给他吧。我素来将爱酒之人视为知己,何况他还是你师父。”

  “好,我见师父前,定当来您这拿几坛好酒。”看着长醉削瘦单薄的背影李甘棠又接着说道:“您也要多保重身体,无事还是少饮些酒为好。等我们事情都办妥了再来看您。”说罢李甘棠和谢群朝着长醉行了一礼,便转身赶路。

  长醉转过身看着他俩离去的背影,大声道:“你们一定能找到李兄。”

  谢群闻言回头看去,只瞧见长醉笑着冲他们摆手。

  与长醉告别后,李甘棠心里有些落寞难受,这个爱酒如命的老头和她师父很像,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是是真心对自己好,自己的包袱前些时间被不小心划破了,应该是长醉那个老头子,趁自己不注意帮自己缝好了,虽然缝的歪歪扭扭,但针脚却十分细密。李甘棠抱着这个包袱思绪万千。一旁的谢群也陷入了沉思。

  一路上谢群都没有说话,这和平时的他可是大相径庭,李甘棠问道:“想什么呢?”

  “长醉先生在我们临行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之前他不是认为李大侠已经不在了吗?觉得我们找到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如今怎么……”

  “长醉先生可能是怕我们灰心说的安慰之语,而且他与李大侠关系如此好,想必也不愿他身陨,希望我们能尽快找到他吧。”

  谢群听罢点了点头也不再多想什么了。

  “此去蜀中山高路远,我们先去买两匹马吧。”

  李甘棠闻言点了点头。

  “往西三十里的清水镇有一马市,是这江南一带最大的卖马所在,那里的宝马无数良驹甚多,我们就去那里吧。”

  “好。”

  两人走了大概二十里,远远看见地上好似有个人,二人见状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走近一看那人身下一滩血,谢群将那人翻了过来,竟是前些时候用牛车捎了他们一程的老人。

  谢群伸手探去,人已经没了呼吸,他目光悲悯的对李甘棠摇了摇头。

  李甘棠见状闭了闭眼,嘴巴抿成了一条线,神色哀伤的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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