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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祁叔，我等你多时了。”蒋春林从椅子上站起来，意外的看了眼姜晓辉。

  姜晓辉也在看蒋春林，从最开始的怔愣中回神。

  他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

  因为，他们爱着同一个人！

  “春林娃，你不搂着你婆娘睡觉，跑我这来干啥？”祁福天看了眼敞开的后窗，将网兜轻放在桌子上。

  蒋春林自来熟的将里面的酒瓶掏出来，又去厨房拿了筷子和盘子，将油纸包里的花生米倒进盘子里。

  “我来陪你喝酒啊。”

  “好呀！”祁福天笑道，无所谓的在桌前坐下。

  他没有婆娘没有孩子，穷光蛋一个，贼娃子都不愿意光顾。

  难得桃园村两个好后生今晚愿意来陪他喝酒，他自然不会拒绝。

  “祁叔，全村我最佩服你了。”蒋春林拿起酒瓶往酒杯中倒酒，看了眼姜晓辉，也给他倒了一杯。

  祁福天家徒四壁，但酒杯却是全套的，白色骨瓷酒杯在煤油灯下泛着清冷的光。

  “春林娃。”祁福天扭头斜眼看着蒋春林，“你这是在嘲笑我。”

  “没有。”蒋春林摇头，“我说的是真心话！”

  “切！”祁福天哧笑一声，端起酒杯一仰头全数倒进嘴里，“你这娃呀，不说实话。

  全村人都在笑话我没婆娘没儿女，老光棍一个，以后死了都没人给我摔盆。”

  “祁叔，我相信春林的话，我也佩服你。”姜晓辉端起酒杯碰了碰祁福天的酒杯，“娶不到自己想娶的女人，宁愿单身一辈子！”

  蒋春林跟姜晓辉相视一眼，若无其事的错开目光。

  祁福天闻言像是被蜂蛰了般，身子抖了下。

  他一语不发，端起酒杯喝酒。

  蒋春林见他杯子空了就给他把酒杯满上。

  “祁叔，这一点我深有感触，要不是沈清荷，但凡换个人给我家抵账，我一天能捶她八百遍。

  不对，换个人我直接就给送回娘家。”

  姜晓辉端着酒杯的手一抖，杯子里的酒洒到他手上，他惊诧的看着蒋春林。

  他一直以为他是被迫跟沈清荷结婚，没想到不是这样的。

  祁福天来了兴趣，歪头看着蒋春林，“你小子是不是早就蓄谋已久？”

  “算是，但还没等我出手，我娘先出手了。”蒋春林笑着给祁福天添酒。

  “你……”姜晓辉心脏漏跳一拍，吃惊的看着蒋春林，“你早就喜欢沈清荷？”

  “不然呢？”蒋春林凉凉的看向姜晓辉，嘲讽道，“她追着你跑，我想着她要是得到她想要的也行，我就祝福她。

  但人到我怀里了，我岂还会再让？”

  “那你还对她那么凶？”姜晓辉瞪眼。

  “我嘴上说捶她，我什么时候捶过她。”蒋春林不以为意道，“我只是怕她跟你跑了。”

  姜晓辉，“……”

  姜晓辉苦涩的笑了下，说不清此刻自己是什么心情，感觉心像是空了一大块，空的那块是他再也找不回来的珍宝。

  祁福天听着两人的对话，沉默不语，端着酒杯默默喝酒。

  思绪飘向远方……

  当年，是他先跟高秋凤相看，是在媒人家里相看的。

  他一眼就看上扎着两条粗辫子，有一双水灵灵大眼睛的高秋凤。

  他们见过一面后都对彼此没有意见。

  一周后订婚。

  订婚那天，祁家人都见到了高秋凤，本以为很顺利的事高秋凤当场反悔，说她不同意这门亲事。

  他郁闷了一阵子，以为高秋凤跟他相看后又相看上别人，所以不同意跟他订婚。

  可他没想到，高秋凤相看上的人竟然是他亲哥，祁福生。

  他们两天后就订婚，半个月后结婚！

  在这期间，他哥给他找了个活，去邻村给别人盖房子。

  想着能挣些钱，他就去了。

  等他回来时，他哥已经跟高秋凤结了婚!

  他找高秋凤质问，高秋凤说她跟祁福生是两情相悦。

  他问她为何开始对他没意见，跟祁福生见面后就反悔了。

  她说别人都是这样结婚的，她也随大流。

  见到祁福生，她才知道何为“爱情”！

  祁福天心灰意冷，他不懂什么叫爱情，他只知道高秋凤原本是他婆娘，是他哥抢走了他的婆娘。

  自此后，祁福天从家里搬出来自己住，也不再跟他哥来往！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

  媒人畏惧祁福生是村长，事情传开对他影响不好，怕祁福生报复。

  说好听说是他跟高秋凤两情相悦。

  说难听说，就是他抢了弟弟的姻缘。

  村里人只知道祁福天年轻时相看过对象，被伤了心，所以一辈子不再娶婆娘。

  只有他自己知道，见过天上的月亮，又怎么会看得上地上的泥巴！

  这么一晃，这么多年就过去了。

  他也懒得再找，朱银玲死了男人后，他就跟朱银玲鬼混在一起。

  朱银玲开始也提过跟他一搭伙过日子，他拒绝了。

  说了几次，朱银玲知道他不愿意娶她，也不再问。

  不过是两个寂寞的人相互慰藉罢了！

  直到他爹快去世时，他娘让他去找他哥，怕见不到他爹最后一面。

  他这才去了大哥家，祁福生不在，只有高秋凤一个人在家。

  看到她时，他心里的谷欠促使他当了回畜生，他不顾高秋凤反抗，强行将她压到炕上。

  祁福天以为他自己在回忆，岂不知他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听到这里时，蒋春林跟姜晓辉相视一眼，两人心里都有了些猜测。

  “我呀，这辈子就这样了，跟高秋凤睡过一回，也不算白活一回！”

  祁福天举着酒杯，说完后头一歪就趴在桌子上醉死过去。

  蒋春林拖着祁福天，将他拖到炕上，随意扔上去，又将被子扔到他身上，转身就往外走。

  拉开门，外面的月光铺洒进屋，在门口洒下一片碎银。

  蒋春林站在门口，没有看姜晓辉，“放心，这件事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说完，蒋春林就消失在夜色中。

  姜晓辉的眼中不像之前那样灰暗，透出一抹精光。

  ……

  自从怀孕后，沈清荷喝水都不用自己倒，不是贺秀云给她倒就是蒋春林给她倒。

  刘红梅跟陈粉霞要是在她这，见她杯子空了也会给她倒水。

  沈清荷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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