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的洗漱台，林雨洗了洗手，再抄起一捧凉水，往眼睛里揉了揉。

  没过一会儿，镜子里的他，眼睛上已经满是红血丝。

  林雨并没有洗脸，把湿手往嘴巴上那么一摸，弄得唇边湿哒哒的样子。

  “嗯，这个样子，有点喝吐了醉鬼那味儿了。”

  低头看了看手机的时间，林雨晃晃悠悠地走了出去。

  卫生间到卡座的这段过道。

  林雨有意无意地擦着别人地肩膀，有些姑娘们很是嫌弃地躲开。

  但是一走一过间，姑娘们看着对方的一张帅脸，又觉得这个醉鬼不是那么讨人嫌了。

  “嗨，眼睛不好使嘛，看着点啊。”也有一些男人对着林雨怒斥。

  导致林雨走到黄毛和刘芸面前时，他还在回头陪着笑脸，嘴上说着：

  “不......不好......意思哈，不好意思。”

  男人厌恶地瞪了林雨一眼，见醉成这个鬼样子，也没上前加剧冲突。

  醉鬼和精神病，都是没有办法沟通的，大家约定俗成算作晦气。

  黄毛看着林雨这样的一副醉态：“哥，你怎么吐了这么久啊。”

  “我......我没吐，就是......干呕了一会儿，嘿嘿。”

  刘芸眼神带着三分的醉意：“你刚在厕所睡觉了吧，我们俩在这喝好几瓶了。”

  林雨注意着刘芸说话间的手部动作，和脸上神情。

  又扭过头，看着眼前黄毛眉宇间的那份得意，他当下心中有数。

  林雨又开了瓶酒，倒了一杯：“你们真......不够义气，不等我......”

  说着他又端起来，示意两个人一起接着喝。

  刘芸喝了小半杯，摇摇手：“我已经有些醉意了，不能多了喝，再多喝容易出丑态。”

  这话一出，林雨还没说话，黄毛一脸的谄媚：

  “哪能啊，刘芸姐，你哪有什么丑态，你喝多了那叫性情和别样的美。”

  看着黄毛眉飞色舞的样子，和刘芸听到此话的面部表情。

  林雨感觉到，他自己在厕所“吐”这半天，这个黄毛是给刘芸聊舒服了。

  又是过了小十分钟，林雨见火候差不多了，看着有几分醉的刘芸：

  “芸......芸姐，你今天来......来这里，是不是和我一样，因为赔......赔钱，不爽啊？”

  刘芸面色一下子就冷了起来，喝了半口酒，恨声道：

  “可不是嘛，影响我心情了，他孩子腿折没折关我屁事，她那个穷样就是来讹钱的。”

  黄毛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但不耽误他拿起酒瓶，不动声色地把两人的酒杯又都填满了。

  林雨皱眉，故作不信：“不能......吧，人家总......总不能故意.....砸断孩子腿要钱吧？”

  说完，林雨故意含着头，往肚子里咽了一口气，随即牵引出了一个重重地酒嗝。

  “穷生奸计，富长良心，你看她的穿着，为了钱干什么都是不奇怪的。”

  刘芸的这副肯定模样，落在了林雨眼里。

  他喝了口酒，右胳膊立在了桌面，伸出食指左右摇了几下：

  “不......不可能......你这是......以偏概全，即使真如你说的......那这也是个例。”

  刘芸听到对方敢反驳，联想对方之前的殷勤，当下不爽加倍，她音高拔调：

  “什么个例？这种找事儿讹钱的，我遇到了不止一个，你懂个屁！”

  “这个说我写的东西，害他亲人被网暴自杀了，那个说我编造，让她受到歧视，抑郁服药。”

  林雨面无表情在这静静地听，桌子下的手倒是握的很紧。

  刘芸越说越激动：“他们就是自己命薄，怪我才能找心里舒服，顺便讹钱。”

  “就是李楠太废物了，以前我可没拿过钱，道歉也不用。”

  黄毛在一边，听着眼前俩人的对话，暗叹林雨不会说话，这样的仙女怎么忍心反驳。

  惹得对方生气了，那不是没戏了嘛，还是顺着说才是正道，顺着才能吃肉。

  林雨又打了个响嗝，笑眯眯：“芸姐，别生......气，这么大.......大气性，多伤......身。”

  他这话说完，刘芸地脸色没好转，反而更是难看。

  “那......那不说了......我再叫一打酒，我把账......结了，你......你们喝。”

  黄毛和刘芸，没有一个人说话，林雨注意到，前者的眼神是窃喜，后者的眼神依然愤怒。

  没一会儿的功夫，这个桌上又上来了一打酒，林雨和两人点头，起身去付钱。

  过了一会儿，他又迈着迷踪步走了回来：

  “先走.....走了......喝多了，钱付完了，别......别见怪。”

  黄毛站起来，说道：“哥，你慢点啊，到家来个消息。”

  刘芸却是头都没扭，看也没看林雨，仿佛对方不存在一般。

  出了酒吧的门口，林雨点了根烟，哪里还有一点的醉态。

  眼睛里，在卫生间时的犹豫和彷徨更是半点不见。

  “吃人血馒头的垃圾，吃完还要对着骨架吐痰。”

  林雨一把将半截烟头掐灭，狠狠握在了手心里。

  他用拇指和食指，用力地揉捏这半截烟，丝丝粉末落下，最后只剩烟头变了色的芯。

  ......

  “老板，给我来一碗牛肉汤。”

  林雨靠着窗户坐着，盯着糖果酒吧的门口，同时密切关注停在门口的车子。

  “您的牛肉汤请慢用，桌上的小料不限量，可随意添加。”

  老板把汤放在桌子上，然后笑眯眯地看着林雨，一脸憨厚地叮嘱。

  林雨听到这话，扭头看了老板一眼，笑道：“怎么还特意强调一下小料。

  老板挠挠头，说道：“最近有新闻闹得沸沸扬扬，我担心顾客不敢加料，所以都叮嘱一句。”

  林雨感触颇深，一个新闻影响到这么多不相干的人。

  那刘芸这种，专制造矛盾热点，吃人血馒头的人，当事人面临的又该是多大的旋涡。

  另一边，糖果酒吧内。

  自打林雨结账走人，黄毛从头到尾一直在数落林雨的不是。

  刘芸看着对方义愤填膺的样子，听着对方有道理的话，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黄毛看着眼前女人的笑脸，他觉得离成功又近了一步，对方越是放松，他的机会越大。

  他插在裤兜的手，捏着白色的三角纸，静待着合适的时机。

  脸上的模样，像一只贪婪的鬣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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