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心仪男子
南郭晴抱着我呜咽了一会,又像个小孩子似的,破涕为笑了。她拉着我的手,带我过去在座椅上坐下,说:“悦姑娘,你这几年去哪里了?叔叔到处找你,都一无所获。”
我忍不住把目光投向南郭彬,他正目光柔和地看着我,看见我听了南郭晴的话,抬眼看他,他微微一笑,面露尴尬。
我也冲他笑了笑,心中暖暖。我收回目光,对南郭晴说:“我啊,后来去了毁城。”
话音刚落,听得大厅里不少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南郭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瞬间睁得老大,她叫道:“什么?毁城?”
她的手紧紧握住我的手,说:“你去那干嘛?那里的人脾气暴躁,棍棒不离身,每天都在街上打架。”
我咧嘴笑了下,抽出手反握了下南郭晴的手,宽慰说:“这是外界的谣言。毁城人就是性格直些。”
南郭晴嘟着小嘴,说:“我叔叔以前去过毁城,回来的时候带着伤。你就别骗我了。”
我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与公孙晟的奇遇。如果没有遇见公孙晟,也许我真的早就死了。我亲眼见过,有落难的小孩,被当做细作,活活打死。于是,我转移话题说:“听彬将军说,你结婚了,还生了孩子?”
谈到这个话题,南郭晴的脸上,浮现出温情。她笑容满面,说:“是啊,生了个儿子。”
我环视了一下大厅,并没有看见婴儿。我的眼睛对上二夫人的,看见她泪眼婆娑朝我看,眼中似有千言万语。我朝她微微点了点头。
南郭彬清了清嗓子,说:“悦姑娘赶路赶了一整天,定是累着了。先去洗把脸,歇歇。一会就该开饭了。”
南郭言轻咳了一声,接话说:“不错,晴儿,你带悦姑娘去房间……”他比六年前,沧桑了不少。
南郭彬打断他的话,说:“晴儿一会得去抱温尔,悦姑娘还是由我带着去吧。”
他不由分说,就站起身,目光锁定我,示意我起身。
大厅里一时静默无声,大家似乎都心知肚明着什么。我若再装傻充愣,倒是真的不合时宜了。
我本就巴不得和南郭彬独处片刻,就笑着站起身,说:“那我先跟彬将军下去了,一会见。”
大家都冲我点了点头。
南郭彬在前面走,我的脸微微发烫,垂头在后面亦步亦趋,不敢跟得太近。
待走出大厅,离开了大家的视线,南郭彬突然收住了脚,一个急转身。我因为垂头走没有留意,直接撞进了他的胸口。他伸手扶住我的肩膀,说:“你真的是悦?”
我吓了一大跳,抬眼看他,发现他用急切的目光探询着我的脸。我不知该怎么回答,于是点了点头。
南郭彬猛得把我紧搂在怀中,说:“我真的不敢相信,你就这么活生生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的声音微微发颤。
我的鼻子一酸,说:“你这又是何苦?我不过和你萍水相逢,相聚不过几日。”
南郭彬喃喃自语,说:“寻寻觅觅千百度,只怕已是无缘再见。此一生,我最幸运的事,是在大雪中遇见你;最害怕的事,是此世你我无缘。”
千言万语,敌不过一刻柔情蜜语。我忍不住身子一软,依偎在他的怀中,任由他抱着。南郭彬强有力的臂膀,紧紧搂着我,他稳健的心跳,让我感到安心。空气中,弥漫着不知什么香味。黄昏时分,凉意轻抚。我闭上眼睛,体会着冷香袭鼻。我尝到了爱情的甜蜜、幸福的味道。
夜幕慢慢降临。
南郭彬松开紧搂着我的臂膀,他用厚实的手掌,牵起我的手,说:“走吧,先去房间洗漱洗漱。”他的手掌带着老茧、温暖有力。我任由他牵着手,乖乖地跟着他,往后院走去。
南郭彬在我之前住过的那个房间门口停下,推门进去。我一眼就看见桌上放着的一双红梅鞋。我认得出,那是六年前,我留在院墙角落的那双鞋子。
南郭彬发现我盯着鞋子看,赶紧过去把鞋子收了起来,放在墙角,说:“悦姑娘,你先坐会,我给你倒水洗把脸。”
我笑着推辞说:“我自己来就行了。”
南郭彬并不管,他把我按在凳子上坐下,然后过去,往脸盆上倒了清水。他把脸盆端过来,放在桌子上,又转身去柜子里寻了块新的洗脸巾过来。
我站起身,俯下身,闭上眼睛,拿水扑了扑脸。清水洗去了我脸上的汗渍,也洗去了我旅途的疲劳。我依旧闭着眼睛,不过伸出手。南郭彬很默契地把洗脸巾放在我的手心。我拿着洗脸巾擦了擦脸,睁开双目,笑着说:“洗完脸,感觉好清爽。”南郭彬正温柔地看着我。
我冲他嫣然一笑,他微微一愣,说:“悦姑娘,你真的很动人。”如此夸奖,从我心仪的男人口中说出,我心悦不已。
我认真地看着他,观摩着他的眉眼唇齿,说:“彬,你也很动人。”
南郭彬初听我的话,脸上露出羞赧之意。过了几秒,他突然哈哈大笑,说:“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真是着了魔了。你那会才多大,我就对你念念不忘。你走后,我寻遍了周边地区,心中空落落的;仿佛你一走,我的心也随你而去。我一想到你有可能已经遇害,心都快窒息了。可是,我想着你也有可能活得好好地,我们可能还会再见,心又转而温暖。”
听着南郭彬的这段话,我突然想起了公孙晟。他曾跟我说过同样的话。如今我一走,不知他是否正在为我揪心。
南郭彬靠近我,拉住我的手,把我拉回现实。他说:“我因你喜而喜,因你悲而悲。为刚刚你叫的那一声‘彬’,为那一句夸赞,心颤动不已。我觉得自己瞬间,年轻了好多岁,成了情窦初开的少年。你答应我,以后不要再不辞而别。”说完最后一句,他揽我入怀。
我的心,却惦念起了公孙晟,他的话,他的眼泪,他的吻,他是否在心伤。我想,等手头的事情一了,我去毁城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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