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怎么?难不成你还想与我同床共榻吗?哼——”楚孝轩看着出了青儿厢房一直跟随进来的柳盈盈,冷眼相对。
“我……”柳盈盈看着之前那个温柔多情的楚孝轩全然寻不见了痕迹的,自那日起便待自己如仇人的他如今更加毫不避讳地出言伤人,心中的痛疼来不及收回,虽然她努力地欲要忽视心底那一抹动情,却已如覆水难收。
“我……不是。”不可留情!指尖深深地嵌入手心,柳盈盈让痛楚提醒自己当初的决然:入了青楼便不可留情!
“我只是听命于主子,奉命行事。盈盈只是来提醒楚公子,莫要与张小泉等人走得太近了。若是主子责怪起来,恐怕你连你那书童都顾不得了!”而你更难以处之。柳盈盈心中明白,她终是难以如他这般无情,看着他受难,她终是无法冷眼袖手旁观的。
“原是盈盈姑娘好心了?”楚孝轩冷笑,她竟会这般好心?那早日又怎会加害于他。鄙夷地扫过柳彦彦尴尬的面色,转身不再愿多不瞧一眼。“哼,你放心,有你这么连清白都愿舍弃之人跟着,若是我想暗中做手脚也无这机会。”
“你!——”柳盈盈未曾想到他竟这般想她,这般毫不留情面地待她,“好,哈哈,是啊,我一青楼女子哪来的清白呢?哈哈哈……”
听着她决然的笑,楚孝轩莫名地感觉到一丝悲凉,转身回头再看时,只剩她孤寂的背影消失在转角。随即传来隔壁的开门掩门之声。
柳盈盈被一同安置在清风苑中,屋子与楚孝轩相邻,以她的功力足以洞悉他的一切。
第二日清晨再到青儿房中时,青儿已能起床行动,但应加上昨日的破瓜之事,终是有些别扭。楚孝轩进屋之时,张小泉已在替青儿再次把脉。
“已是好些了。脉象平稳多了,若不是我往日来老是割得心头肉拿清泉居的上等药物来与你,恐是就你这身子骨就算你未有病也得卧榻三日。”
张小泉松了眉头,略有不满地朝楚孝轩和青儿瞪去,当瞥见楚孝轩身后的柳盈盈时,眉头不禁又锁。“哼,怎么?新欢旧爱一起上了?才要了我的玉兔儿,现在就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怎么?是色性难改还是欲 火难泄啊?我虽不如妙手华骆,但制些泄欲只要的本事还是有的!哼——”
张小泉话虽是对楚孝轩说的,鄙夷之色却是朝柳盈盈投去的。
柳盈盈闻声,虽长居青楼也已听惯了一些不耻之言,但此刻在楚孝轩与床榻之上他心所向之人面前被诋毁,终是听着难以忍受的。
“哼,你莫要乱说!休怪我不客气!”戾气乍现,平日抚琴弄舞的纤纤玉手已从腰际不着声色地拔出软剑。外边的日光从户牖中直射进来,折射在剑头,银色刺眼的光芒让人难以睁眼。
“哼,怎么?我有说错吗?青楼的下贱女子。怎配与我徒儿共侍一夫?”张小泉如同传言中一般,不喜女色,对于青楼女子,更是不齿。
“你!——”话入耳中,柳盈盈的面色气得铁青。
“师父——”青儿心惊地扯了扯张小泉的衣袖,再抬头不安地看到楚孝轩带着疲态的面色,心中觉着有些过了,“师父!莫要再说了。你不是说要给青儿制了新药吗?快去取了来啊!”
青儿手间一使劲,不着痕迹地推了张小泉一把,暗中示意。
“哼,现在想到为师的好了啊?躺好了,我去取药。”张小泉了然地看了青儿一眼,起身望了楚孝轩一眼。走过柳盈盈身旁时,仿若仍未解气道:
“怎么?如此厚颜无耻地要在新欢面前盯着小两口调情说爱啊?”
“你!——”软剑再次逼近张小泉的脖颈。
“住手!”楚孝轩喝止,无人看见他是如何将剑头夹于食指和中指之间的。“别当我是不会武功之人,哼!这是楚府,要想闹,到外面大街上去闹!”
“哼!——”柳盈盈思及楚孝轩的功力,不甘地收起软剑,道,“我奉命行事,主子昨夜受命,今日起,不可离你七步之远!你们若是要欢愉,请便!当我不存在。”
“不知羞耻!”张小泉口中念念有词地不屑离开。
楚孝轩听着却心中不觉一紧,七步之内,那日后恐怕更是难以行事了。
坐于青儿的床沿,温热的大掌轻柔拂过她绯红的面颊,撩起她落在额前的碎发。“青儿,可是好些了?”
“嗯……”青儿娇羞地点头,眼角不自觉地朝一旁的柳盈盈瞥去,只见她愤然地别过头去。心中替她淌过一丝同情,青儿是知晓她的女儿心的。
张小泉再来时,手中端了一碗漆黑难闻的汤药。
“这是补血养气之用极灵的药物熬制而成,你且先喝了它。”张小泉塞进青儿手中。
“这……”青儿看着碗中黑得足以将自己憔悴的容颜倒映出来的汤药,眉头紧锁,青儿自小不喜吃药。“师父,我……可以不喝吗?”
低头再嗅那药味,让青儿只觉着恶心,胃中翻腾得紧。
“你说呢?为师可是熬制了整整两个时辰的!”张小泉面露愤然之色。人人皆知,金手指最忌讳被人置疑他的本事了。
“我……”青儿不情愿地瞥了碗中的汤药一眼,心头一横,捏鼻仰头,将汤药往口中灌去。
“呕——”
终是忍不住恶心,青儿慌乱地将碗塞于床沿边的楚孝轩手中,俯首呕吐起来。
“咳,咳咳……师父,呕……我……对不起,呕……”
漆黑的汤药呕了一地,溅湿了张小泉的裙袍。
“你!——”张小泉皱眉,“哼,若是不想喝,成!半月之内就休想再走出这屋子了!”
“青儿……”楚孝轩心疼地轻拍青儿的背,用袖口小心翼翼地替她拭去嘴角的残汁,看着她因呕吐愈加苍白的面色,心中难受地紧,恨不得替她喝下了这汤药。楚孝轩知晓,青儿不易生病,也极少喝药。这些年来,他早已了然,她从不喝汤药,只因难以下咽,偶尔见她不得已用药都是让人制成了药丸的。
“可有好些了?”将青儿扶正,看着她略略平缓过气息。
“嗯,好些了,只是这汤药……”青儿为难地看向还剩大半的汤药。
“我来!”楚孝轩心头一计,他不能让青儿一病半月,不然莫说计划难以顺利进行,连月后的亲事恐怕也要来不及。
“少爷你——”
青儿惊诧地看着楚孝轩端起碗仰头倒进自己的口中,好看的眉头紧缩成川字,随即自己的脸已被捧住。
“唔——”
苦涩的汤药顺着自己的咽喉缓缓流进,却已少了几分恶心之感,更多的是他口中独有的气息。
青儿忘了闭眼,绯红的双颊在他的手心愈加地发热。柳盈盈冷冽的眼神直直投来,青儿这才恍然。
“唔,少爷……”青儿推开已有些情难自禁的楚孝轩,羞赧地低头,低声道,“我,我无碍了……”
“嗯,那便好。”楚孝轩怜爱地轻抚她的柔发,碍于身后的两人,他只好隐忍着燥热。
“咳咳,那个……喝完了就行。”张小泉这才满意地打断含情脉脉的两人,伸手拍了楚孝轩的肩膀,不着痕迹地微微用力道,“这还差不多!够资格做我玉兔儿的夫君!”
楚孝轩的眼底闪过一抹异样,但其迅速至极未能让任何人抓住。
“青儿将是我的妻,我自该待她好。”大掌中包裹着她瘦削的小手,轻柔地揉着。
“嗯,青儿,来,这里还有颗药丸,你吃了明日便可恢复了。切记不可咀嚼,要含服,此药丸入口即化。”张小泉从袖中掏出一小盒,打开,状似明珠。
“等下!这个是……”一直站在三人身后的柳盈盈忽然喝止道。这颗与昨日的夏廉要自己交于楚孝轩的“万苗珠”无恙。难道……
“哼,只是我研制的养身之药,怎得?难道这也想夺了去?哼。”张小泉佯怒地瞪向柳盈盈。
“且等下,楚公子,可否拿出我昨日与你的万苗珠一看?”柳盈盈直接无视张小泉的话,朝楚孝轩求证到。
“哼,怎的?你以为我不知晓那珠里有甚等毒物,会让青儿服下?”楚孝轩冷然。心中却未松懈,只是他昨日将那盒子给了张小泉,如今还未递还。
“还请楚公子拿出珠子来一瞧!”柳盈盈话为动声色。虽然她断然楚孝轩绝不会加害于青儿,只是这药丸着实相似,此刻她不得不防。
“哼,你……”楚孝轩正欲要找托辞,只觉包裹自己掌中的青儿的小手微微一张,一颗物体落入自己的掌中。心下豁然明朗,“好!与你瞧便是!”他不着痕迹地站起,趁势将握拳的手探入另一个衣袖。
不待片刻,柳盈盈便看着楚孝轩从袖中掏出昨日的“万苗珠”。
“抱歉,是盈盈多疑了!”柳盈盈看到珠子才松下紧绷的弦,若是他未能找出,她却还未想好要如何回禀。
楚孝轩冷嗤,重新坐回床沿,看着张小泉将药丸递于青儿手中,再见青儿放入口中含服,心中有疑惑却不能明言。只听得张小泉一遍遍地叮嘱:“切记,含服!此物乃入口即化之物,玩玩不可咀嚼。”
青儿点头应下,但入口时,却不禁眉头紧锁。
“怎了?”楚孝轩心惊道。
“无碍,应是药丸略有酸涩异味罢了。是不?玉兔儿?有此味才能起效,片刻便好了。”张小泉别有意味地看向青儿,直到见到青儿点头才松下一口气。
“那便好,便好!”楚孝轩隐隐觉着了什么。
柳盈盈见着异样,欲要上前,却被突然站起的楚孝轩挡住了视线。
“你……”
“怎的?我要如厕,你是否也要七步之内相随?”楚孝轩将手背于身后,青儿趁机将口中之物吐出捏入手中。
“我……一同去。”柳盈盈难掩尴尬之色,却不得不前去。
“果真不知羞耻。”楚孝轩冷笑,欲要离开。手忽的被青儿拉住。
“怎了?青儿?”手中,一颗珠子落入。
“我,我……青儿饥了,少爷能否帮青儿稍些阿琴奶娘的糕点来?”青儿一时无措,随口编了个借口。面上的慌乱落入三人眼中,却是羞赧之色。
“呵呵,好,你且忍着些,我去去便来。”楚孝轩本要责怪她的莽撞,险些让她露了痕迹,听着她的话后才放下了提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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