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愤怒的权利
所有人都没想到谭玉书订的是蓉城最知名的海鲜城。
一位人要599,一共来了101人,合计6万元。
在一群身穿宽大校服的半大小孩热烈目光下,谭玉书面不改色付完款。
给这些出身普通的学生一个大大的震撼。
“一顿饭要我妈六个月工资。”
“是我爸一年工资。”
“我更惨,是我奶两年捡垃圾的钱。”
酥酥听到这些话后,有了新的感触。
她以为能轻易获得东西,在其他同学那里原来这么难。怪不得他们那么兴奋。刚才的优越感,变了点味道,掺进丝丝苦。
谭玉书很会搞气氛,他向餐厅定制了一盘霸王餐。
服务员推上来时,全场集体欢呼。
那是一个个螃蟹堆成高达一米高的小山,极具视觉效果。
酥酥又被推上中心位,成为‘执刀人’,给大她一截的同学们发螃蟹。
分配结束后,酥酥已经累得不行,手臂有点发麻。她走到远离同学们的VIP桌。
内心感叹当主角也挺累。
那桌有谭玉书,凤乘和苏晨煦。
“感觉这是什么了吗?”谭玉书看到小主角来了,笑嘻嘻地问。
酥酥摇头。
“这就是金钱的力量。”
凤乘不悦的看向谭玉书。
她揉一把酥酥的头,“这不仅是金钱的力量,还有你努力的成就。”
酥酥趴在凤乘腿上,圆溜溜眼睛全是疑惑。
“你要是没获得第一名,你同学尊敬的就不是你,而是你背后的我。你在他们眼里只是个幸运的冤大头。”
谭玉书哈哈大笑,“你这是教坏小孩。还有明明是我花钱。”
凤乘不屑,“我还给你。谁让你自作主张。”
谭玉书笑容顿时消失。
凤乘说完也觉得自己过了,头疼的收回目光。
庆功宴结束。
凤乘没放过谭玉书,拉他到一个水吧的包间。
当即把庆功宴的钱还清,还附加了一万。
谭玉书觉得没有比这更能侮辱人的。
“你可真是个大渣女。”
凤乘没否认。
“利用完我,就和我清算。”谭玉书愤愤不满道:“当时为什么不纠正那些孩子,让他们误我是酥酥爸爸?”
凤乘回想当时的行为。
她当时脑中划过一个念头。让人误会相当于留了一手,以后有人找酥酥麻烦,她能用谭玉书名头挡一挡。
可现在清醒了,她不想了。
她反思自己为什么会用这么偷懒的方式解决问题。这个方法一旦用后患无穷,会永远伤害四人,包括她自己。
错误不能用另一个错误掩盖。
“我当时想要是苏晨煦像你一样,酥酥会有多幸福。”凤乘说。
谭玉书闻言怒气散去一些。
“我就想看看,酥酥如果有一个光鲜亮丽的爸爸会是什么样子。”
凤乘不知道酥酥长大后,面对一个从肮脏家庭长大,怀着不良心思接近妈妈的骗子爸爸会有多难过。
“那为什么不继续下去?”谭玉书问。
“因为我不想了。”
谭玉书的愤怒被她这一句击碎。他做这一切,打动不了她的心,他又能怎么办。
“为什么!”
“因为我爱苏晨煦。”
谭玉书听到凤乘明说,全身僵硬。
“他带给你那么伤害,你还爱着他。”谭玉书觉得她思维不能理解,“还有酥酥有那样一个爸爸,她的人生会怎样,你想过吗?”
所有情况均指向他谭玉书是更好的选择。
“那又怎么样!”
凤乘盯着他,再说一遍,“那又怎么样!”
“难道我就要为酥酥,就要和不爱的人在一起?”
凤乘此刻脑袋清醒了,想的很明白,酥酥很珍贵,她自己也很珍贵。她可以为酥酥做很多事,但不是所有事。
她也是人,她要过身心愉悦,物质富足,受人尊敬的生活。
隐忍演苦情戏现实版,绝对不可能。
“我喜欢和苏晨煦一起生活,那我就和他一起生活。如果有一天苏晨煦带了更大的痛苦,生活变得不开心,那就分开。逻辑就这么简单。”
“我不需要第三人来拯救我。”
凤乘咕咚咕咚把大杯西瓜汁喝完,缓口气说:“谭玉书,对不起。我自私利用你,损坏了你的名誉。我向你赔1%的股权。”
谭玉书眼睛快掉下来,凤乘是真的狠,赔这么大发。
凤乘竖着两根手指头,用从未有过的严肃语气说:“我以此为戒,以后如果再损害你名誉,我会双倍赔偿。”
门像一阵风刮过,凤乘消失在包间。
桌上一杯冰镇可乐上布满泪痕,就像谭玉书的心。
看着空空的包间,他喃喃道:“我又不是来拯救你。我是为我自己。”
……
晚上,扶琴书院,餐桌上。
酥酥手伸的长长,也够不到苏晨煦前面的菜。
“阿煦,我想吃藕片。”
苏晨煦没动,低头只吃碗中的米饭。
“阿煦,你怎么了?”酥酥疑惑地问。
凤乘把菜夹给酥酥。
苏晨煦把碗中的米饭吃完,放下筷子,走进了备用卧室。
凤乘催酥酥赶紧吃完,哄她入睡后,打开备用卧室的门。
苏晨煦躺在床上睁着眼睛。
“你在责怪酥酥。”凤乘关上门。
“没有。”
“你就在责怪她。你知道我教过她不要在人面前叫你爸爸,但没有教过她认别人。所以你在责怪她没有向同学澄清。”
苏晨煦转身背对着凤乘,嗓音低沉地可怕,“难道我不该难过吗?我也是人。”
凤乘坐到床头,也背对着苏晨煦。
“你该难过。要是我早就上手打人了。”
“你想打我吗?”凤乘问苏晨煦。
房间沉默良久。
背后的人发声,“我又不是渣男。”
打老婆孩子,开什么玩笑。可苏晨煦心中郁结的悲伤,羞愧,自卑和愤怒犹如一层又一层的顽固灰尘,怎么都擦不掉。
“我向谭玉书赔了1%的股权,价值大概300万。”
背后的人先是一愣,弄明白凤乘说的是钱,是一大笔钱。他转过来,戳戳凤乘的后背。
凤乘转过头,两人四目相对。
“赔的有点太多了吧!”苏晨煦很心疼。
要是放在凤乘腿受伤以前,他会以为她挣钱很容易。自从凤乘腿上留了三个去不掉的疤后,他就特别心疼钱。
他还在精打细算,怎么合理避税。刚省出一千块,凤乘这边就把300万弄丢了。
“我做错了事,就该吐血摆平。”凤乘诚恳地说。
苏晨煦想起谭玉书,脸厌恶地皱起来,“那也是他先挑起的!”
“往里面让让。”凤乘推着苏晨煦,他不情愿所以没动。
凤乘松手,“我是在给自己警告,所以下这么重的手。”
“人不可能没有恍惚的时候,我是这样,酥酥应该也是这样。”
“可你不应该成为我们不坚定的牺牲品。我现在付出代价,酥酥以后付出她自己的代价。”
苏晨煦紧握的手稍稍松开。
她没让他原谅,甚至没以酥酥是小孩子为借口,让他原谅酥酥。
人是有权对不满的事情愤怒的,凤乘尊重他的愤怒。
“我已经向培训班的老师解释谭玉书不是酥酥爸爸。让他们控制学生不要瞎说。”
“话说完了,晚安。”
凤乘起身离去。
苏晨煦又重新生气起来。为什么不再哄哄他,再哄哄他,就让她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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