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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什么也阻挡不了黑心烂肠子的人


回家后,元景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同元宝来说了从榆山书院辞学的事。

  元宝来惊讶的问:“景儿,是在书院里有人欺负你吗?”

  元景行突然觉得委屈,带着哭腔说:

  “不是的,爹爹,我错了,当初我不该要求去榆山书院。

  如果我不去的话,姐姐就不会去接我,就不会被赵夫子看上。”

  元宝来闻言,震惊的张大了嘴,良久才问出口:

  “景儿,你说什么?什么你姐姐被赵夫子看上?”

  元景行狠狠的抹了一把泪,气愤的说道:

  “书院的赵夫子,道貌岸然,卑鄙无耻,前几天,我听他跟人说……”

  元景行想起前几天一次无意间的所见所闻,就痛恨不已。

  人,怎么可以坏成那样?!

  原来,前几天的一天夜里,本来已经睡下的元景行,因睡前喝多了水,半途起夜。

  榆山书院夫子和学生住宿的院子仅一墙之隔。

  而学生的茅厕,就是倚这道墙而建。

  他上完茅厕出来,未走几步,听到隔墙有人说话。

  本来,他是不欲偷听的。

  毕竟偷听不是君子所为。

  但奈何,他听到了元宝来三个字。

  于是,他停下了脚步,折回身悄悄的来到墙根下,就听到赵怀愉在同一人说话。

  那人说,让赵怀愉一定要想办法盯好元宝来家。

  必要时再从中加把火,让元宝来之女务必官配前嫁不出去。

  那人还说,他们主子已跟榆林县的县令打好招呼,提前将此事定下了。

  赵怀愉则说保证把此事盯好了,让那人的主子放心。

  元家这个亲家,他们要定了。

  元景行听得震惊万分。

  两年前,与姐姐定亲的男方,不知何故,在参加亲戚的一场宴席时,与别的女子搞到了一起。

  无奈之下,两家只好协商退了亲事。

  接下来,家里开始给他姐姐物色新的亲事。

  可是,却步步不顺。

  元宝来听了元景行的话,气得一拳捶在桌子上。

  像他这样缴粮纳税多的人家,是受朝廷保护的。

  这是天曜国国君两年前颁布的新条令。

  对主事农耕又积极缴纳税粮的人家,都颁发牌匾。

  根据缴纳的多少,牌匾的档次也不一样。

  有金匾、银匾、铜匾、铁匾、木匾和文书。

  最好的是金匾,依此类推。

  元家正堂悬挂的那块匾,就是金匾。

  这不要说在榆林县,即便是整个青城府,那也是唯二的存在。

  金匾是由朝廷颁发的,凡挂金匾人家,官府不得无故为难。

  没想到,即便这样,仍然让这些黑心烂肺的人钻了空子。

  他让元景行稍安勿躁,这事由他来处理。

  傍晚时分,县令派了管家来元家。

  榆林县县令家的管家姓万,叫万和,为人确实很随和。

  昨天,元宝来就将中秋节礼送到了各家,万和今天是被县令派来送回礼的。

  万和临走的时候,与元宝来握了一下手。

  在送走万和后,元宝来伸开手,手心里赫然多了一方折叠整齐的纸张。

  他快步回到自己的书房,打开纸张一看,怒火直蹿脑门。

  好啊,好啊,真的算计到他头上来了。

  元宝来气愤至极,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随后,他猛的拉开书房门,走出书房。

  正值中秋佳节,风微微有些凉,驱走了夏的闷热。

  本来,元宝来最近心情很是不错。

  家里的四百亩蛇龙珠,今年第一年坐果,虽然长得稀疏,但粒粒肥美。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丰收的喜悦。

  但是,竟然有人为了强取豪夺,算计到了他的头上。

  他抬头看向天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大步往主院走去。

  主院堂屋里,元青珊和梅含卉正在清点各家回送的节礼。

  “爹爹,您来了。”元青珊抱着账册,笑嘻嘻的看向大步走进来的元宝来。

  元宝来看向自己的闺女,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看。

  他笑道:“哎,哎,闺女真厉害,能帮着你娘理账了。”

  “嘁。”梅含卉嘁了一声说:“你这话可别再说了,从珊珊七八岁说到现在,我都听腻歪了。”

  “我是夸奖闺女,又不是说给你听,你是不是嫉妒了?”元宝来笑咪咪的打趣梅含卉。

  “哎呦,我还嫉妒,你可真会想。”梅含卉推了元宝来一把,“去去,一边去,在这里好碍眼。”

  元宝来也不生气,识趣的走到座位上坐下,乐呵呵看着母女二人清点。

  待清点完毕后,梅含卉打发元青珊带着丫鬟将东西搬去入库房,她则坐到元宝来左手边的位子上。

  元宝来赶紧递上一杯茶水,梅含卉喝了几口,睇着他问道:

  “今天怎么这么有空闲,不去田里陪着你的蛇龙珠了?”

  “呵呵,明天就是中秋节了,我这不是想在家好好陪陪你和孩子们嘛。”元宝来干巴巴的笑了两声。

  梅含卉见他笑的牵强,问道:“我怎么瞧着你像有心事一般,发生什么事了吗?”

  元宝来的笑维持不住了,他略微转身,面向梅含卉说:

  “夫人啊,你最近给珊珊相的亲事怎么样了,有没有合适的?”

  提起这话头,梅含卉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她深深的叹了口气:

  “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珊珊的亲事这么不顺。

  接连相看了几家,不是高不中,就是低不就,有两家合适的,对方也愿意。

  可是,过不了两天,递来话,两家都说不合适,也不知道怎么搞的。

  你说,翻过年,珊珊就到的官配的年龄了……

  难道真是两眼一摸黑,让官家给配个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东西?”

  官配的方法简单粗暴,叫“抓对牌”。

  其实就是把未婚男女的名字、编号写在木片上,分开放置。

  到了规定年龄尚未成亲的男女,分别抓取一张木片,序号一样的男女,直接凑成对。

  据说,这是朝中一位阁老发明的。

  “抓对牌”必须公开进行,定在每年的二月二。

  所谓的打好招呼,其实就是一方看好另一方,从抓到号牌的人手中买号牌。

  其实这是不允许的,但上面有人往下压着就不同了,总有些人有办法作弊,也总有些事存在黑幕操作。

  元宝来听了梅含卉的话后,想着儿子告诉他的事和县令让管家给传来的信,咬的牙齿咯咯响。

  梅含卉不明所以的看向元宝来,问道:“夫君,你咋了?”

  元宝来看了看敞开的堂屋门,起身过去关上,回到梅含卉边上坐下,歪着身子小声说:

  “不是咱闺女的亲事不顺,是有人故意阻断闺女的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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