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一大早就醒来了。

  土炕上的余温还是有的。

  穿好厚的外衣下地，揭开挡住的门板，用火夹子把里边的还烧着的木炭夹到了火笼里。

  提着火笼把房间里的窗户关上，出了房门。

  外边还是一如既往的雪花飘飞，天色灰蒙蒙的。

  进了厨房里，揭开盖板，用手碰了碰水温，有那么一点点余温的，但是也跟凉的没差别凉了。那是昨天晚上里边还剩下的一点炭火，加了半锅的水，让它慢慢温着留着第二天起来洗漱的。

  用水瓢舀了一勺，进了洗澡间，快速的漱口洗脸。

  不经意的碰到水缸里的水，不得了，真是骨头里都透着寒意。

  把锅里添满水，生火。顺便把另一个灶台的锅加上水，下了地窖了拿了几个红薯蒸上。

  在灶台前坐了好一会，许枝这时候也起来了。

  “阿姐，要不要我等下跟你一块去县城里？”许枝来到灶台前，摸了摸上边的盖板，有些温温的了，揭开，用水瓢也舀了一勺。

  “不用，外边冷呢，我去就行了，你在家里看着弟弟他们。”许愿这次谁也不用带，走捷径去，免遭风寒。

  煮着红薯的锅冒起了烟雾，许愿起身揭开了锅，用筷子夹了一个红薯，快速吃了起来。

  “大姐，要不要弄碗面疙瘩给你，就吃这么一个红薯能饱吗？”许枝收拾好了出来，刚好看见许愿吃着红薯，提议道。

  许愿摇了摇头，“不用了，红薯吃的快一些，我尽量早去早回。”

  这次出去除了买一些猪肉备着，还得再买些糙面回来。

  ······

  没成想，县城里的雪，才屁点大，跟山里那鹅毛大雪比，压根不值得一提。

  看着这个院子的地面，肉眼可见的白雪还是数的过来的，还得看的快一些，慢一点你就只能看见雪融化后的水渍了。

  许愿来到一处墙角，墙外边刚好是一棵大树，脱下一身厚实的蓑衣和笠帽。身子不由抖了抖，冷也是真的冷呢，跺了跺脚，哈了一口气，搓搓手，正要挑选好一点的攀爬点，没想到这么凑巧那里放着一架木梯子。

  好人一生平安。

  许愿架好梯子，梯子的长度刚刚好到墙边，迅速上梯子爬到树上，爬下来。

  再次掏出撬锁的神器，捣鼓几下，把门打开，穿上刚刚脱下来的蓑衣，戴上笠帽，木梯子放回原位，把大花牵了出来，再次锁上门。

  赶着大花来到集市上。

  再冷的天气也还是有人在街上摆着摊子，街市上的行人不多，大多都是步履匆匆的，裹着厚厚的衣裳。许愿赶着大花径直来到买肉的摊子上，这会的摊子上的面孔已经换人了，不是上次的那个大叔了。

  来的有些早，这会摊子上没有人在。

  这条街市上有两三家卖肉的，但是这家偏近一点，价格上也公道一点，虽然地面上的卫生不是很讲究。

  “婶子，这家是换人了吗，怎么不是那个大叔卖肉了？”

  “姑娘，没换，那是我家当家的，前段时间我回去看娘家去了，才让他照料铺子。最近当家的病了，我就让他歇着了，换了我来，放心，价格上还是实惠的，新鲜得很。”

  原来如此。

  许愿看着案板上码放的整整齐齐的猪肉，台面收拾的干干净净的，看的很是舒适。

  “婶子，还是得你来，这台面看的舒服多了，也整洁了。”

  “哈哈，人站在这里闲的慌，收拾收拾看的也舒服。姑娘，你看看要些什么？”

  许愿看了看。称了两斤的猪大骨，每一根的猪大骨上边的肉很少，再加上三斤的花板肉，两斤的肥猪肉，这要拿回去榨油。又看到一旁摆着切开猪舌头，  又称了一块猪舌头。

  那大婶笑的一脸乐呵，迅速称好要的重量，拿来一张大的荷叶，把这些东西放进去包了起来。

  “姑娘，猪大骨十文一斤，花板肉三十六文一斤，肥猪肉十文钱一斤，这一块猪舌头按个个数卖，二十文。”大婶拿起放在桌子边的一块抹布，把手擦干净，拿出一个算盘，噼里啪啦一顿拨之后。

  “一起一百六十八文。”

  许愿在心里口算了一下，没有错。从怀里掏出钱袋子的时候付了钱  。拿走三大包用荷叶包好的东西，转身就要走的时候，突然瞧见放在桌子边有两桶猪下水。

  还是清洗过的，看着还挺干净的，真是稀奇。

  “婶子，你这猪下水怎么卖的？”

  那婶子看见这个姑娘竟然还要买猪下水，很是惊讶，但也没说什么，连忙上前招待。

  先前这些猪下水都是被当家的丢在地上过后都是要不自家吃，要不就是买不起猪肉的穷苦人家拿去，也不收钱，毕竟都没工夫清洗，能拿去那是再好不过了，反正过后没人要也是要丢掉的。

  觉得扔掉有些浪费了，好歹也算是肉，所以这摊子自自己照看以来，这些猪下水都被自己简单的清洗了一下，看上去没有这么糟糕后，装进了桶里，要是有人买，也能卖上一些钱。

  “这一桶按个数买的，都是三文钱一个。那一桶按斤买，二文钱一斤，你看要点什么？”

  许愿看了看其中一桶里装着的猪下水，里边都是猪肺、猪肾，猪肝，猪肚这些，另一桶就是装着猪大肠，猪小肠。

  直接要了一个猪肚和猪大肠，付完钱之后，拿着包好的东西放到背篓里。就这一片刻，摊位上的客人慢慢的多了起来，许愿没在原地耽误太久，牵着大花远离了这里，往粮食铺走去。

  经过杂货铺时，想起家里的纸也不多了，得要备着。

  没错，就是上茅房要用的那种厕纸。这厕纸充其量来说就是草纸，材料用的就是稻草和麦秆，虽然是有点硬邦邦的，但是也是便宜的了，总好过用树叶和厕筹吧。

  进去买完之后出了来，赶往最后一个目标点。

  远远的看见了往粮食铺那边走的行人有点多，许愿小心的看着路人，慢慢的赶着大花走了过去。

  来到粮食铺前，直接停在了铺子一处人少的地方，也没下地，直接喊了一声站在铺子旁边偷懒的伙计，让他装好十斤糙面过来。

  买完糙面之后，继续往前走了走，直接兜了远一点的路，回到了顾清寒那处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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