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抓捕杜文则等人的时候，厉景琛正在和刘明鑫对话。

  通过这段时间的调查了解，厉景琛对于刘明鑫这位副厂长有了明确的认识，是一位技术突出，没有管理才能得副厂长。

  他出来参加竞拍，也是被工人撺掇的。

  同时，刘明鑫团队的资金并不是几十万，仅仅只有三万元，其中刘明鑫一个人就贡献了一万多元。

  知道厉景琛会参加竞拍后，刘明鑫有些坚定了自己的选择，他不认为一个20来岁的年轻人能将酒厂发展起来。

  也正因为如此，他对于厉景琛的到来并没有表现出欢迎之态。

  厉景琛也是，这几天酒厂的见闻让他大开眼界，要不是为了赵曼丽，他绝对不会参加竞拍，更别说来找刘明鑫了。

  得知厉景琛会参加竞拍后，刘明鑫问出了工人最关心的问题。

  “厉老板，我想听听，要是您竞拍成功，会怎么安排工人呢？”

  刘明鑫是一个老式的酿酒师傅，同时也是一位老党员，又和工人有多年的相处之情亲，实在不忍心工人断了收入。

  厉景琛选择如实相告，他对这批工人一点也不满意。

  “现在我也不知道了，说实话，我最早的规划是给工人两个选择，一是继续留在酒厂，一是离职。”

  “离职？这怎么行，工人要是失去工作那该怎么办，岂不是要去喝西北风！”刘明鑫打断厉景琛道。

  “您的观点我不接受，您还是老式的铁饭碗思想，这是不对的，培养懒人的方法。这样的工厂没有任何的效益，如何能够长久，难道一直要国家对酒厂进行补助？”厉景琛反驳道。

  “这……”刘明鑫看了一眼厉景琛，最终还是没有找到反驳的理由，不过他并不准备接受厉景琛的观点。

  厉景琛并未在意他的情绪，继续道：“我本我的打算是，愿意留在酒厂的将补足工资，后续根据表现在确定工资，只增不减，但必须经过培训，经过培训仍然不合格的工人将被强制辞退。

  对于那些主动离职的工人，除补足拖欠工资后，酒厂还会继续发放三年的工资。

  但经过我这两天的调查，我有些怀疑自己当初制定的方案，要不是我答应一位朋友，我会考虑弃权，不会参加酒厂的竞拍。”看过酒厂工人的表现后，厉景琛觉得这一部分人和后世躺平的政府干部没什么区别。

  “这是为何？”

  “就以目前工人的素质，我看不到酒厂成功的希望，酒厂要是不能成功的扭亏为盈，我拿什么给工人发工资，毕竟那个时候酒厂已经不属于国企了，国家不会再拨款了。”

  “您是不是误会我们工人同志了？”刘明鑫有些不满道，在他心中工人比厉景琛这个资本家可靠多了。

  “您有多长时间没有亲临一线了，或者说近期有没有突击检查过酒厂。”厉景琛反问道。

  “之前我经常深入一线，自从酒厂失去盈利能力，面临破产，我因为要和政府争取工人权益，就去的少了，不过上周我还去过，没发现有什么不同。”刘明鑫实话实说道。

  “我这两天每天都会去一趟酒厂，发现现在酒厂的工人，几乎没有主动去工作的。

  大伙到了现场都是三三两两地在聊着天，我一个陌生人去了酒厂，没人阻拦也没人询问，你说这样的工人，我有什么信心把酒厂发展起来呢！”

  厉景琛认为现在酒厂工人没有一点的主人翁精神，要是全是这样的工人，他不认为自己能将酒厂发展起来。

  “工人之前不是这样的，都是张坤害的。”刘明鑫为工人辩解道。

  “不对，这和张坤没有关系，我认为就是他们自己的问题，没有一丁点的主人翁精神，没有把酒厂当家，本着得过且过的态度。

  酒厂现在效益不好，工人缺乏积极性，这些我能理解，但我一个陌生人进入酿造车间，也无人阻拦，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厉景琛摇摇头，显然不赞成刘明鑫的观点。

  他认为一方面是张坤等管理层的问题，另一方面还是思想意识的问题，酒厂工人现在还是铁饭碗的思想。

  刘明鑫是一位技术型厂长，对于管理并不擅长，但他到底当过副厂长，见识不是一般的工人可以比拟的，厉景琛的话他多少还是听进去一些。

  厉景琛见刘明鑫不说话，继续问道：“假设酒厂交给您去管理，你准备如何扭亏为盈。”

  刘明鑫脱口而出道：“我会带领工人严格把关酿酒的各道工序，生产出具有特色的美酒，一定能够扭亏为盈的。”

  厉景琛摇了摇头，看来刘明鑫确实不懂管理，当下反问道：“您凭什么认为，您能竞争过全国的优秀白酒？”

  刘明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一开始认为只要把酒生产好，就一定能扭亏为盈，救活酒厂。

  今天听到厉景琛的反问，他被问住了，也不确定自己这么做，能否扭亏为盈，当下把目光看向厉景琛，想要听听他的意见。

  “一家酒厂要想从竞争中脱颖而出，要从多方面出发，不仅仅是酒的口感。

  最关键的实际上是销售，要是销售不达标，就是再好的酒也很难卖出去，等到市场认可这款酒的时候，可能已经因为资不抵债破产了。”厉景琛并未将自己的计划细说。

  “那您现在有何打算？”刘明鑫虽然还是看不上厉景琛这个资本家，但他也清楚，以自己等人的资金是竞争不过这些资本家的。

  他们当初参加竞拍，主要目的其实不是想要竞拍成功，而是和新老板谈判，他们也清楚，仅仅凭借三万多元，是不可能竞拍成功的。

  厉景琛也看出了刘明鑫的态度，对方压根就没有和自己合作的心思，就差脑门上刻上工人代表几个大字了。

  厉景琛倒是不讨厌刘明鑫，对方就和书本里的工人很像，从来考虑的都是他人而没有自己。

  对于这样的人，厉景琛实在讨厌不起来，只剩下尊敬。

  不过尊敬归尊敬，他还是不想和对方合作，两人的观念截然不同，要不是赵曼丽的交代，厉景琛是绝对不会和刘明鑫合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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