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还是和之前一样喜欢掐尖。”

  听到程梦婷的话，元芳没有露出不满的神色，只是假装嗔怒地看了对方一眼，端着长辈的架子说道：

  “这生病的人最容易胡思乱想，清灵打扮得好看一点，她祖母看了心情也好一点，说起来，这也算是清灵的孝心一片呢。”

  “哼！”

  对于元芳的解释，程梦婷丝毫没有听进去，冷嗤道：

  “什么孝心，真要是孝顺，就拿点真金白银出来呀，现在，祖母可等着银子救命呢！”

  这些日子，家中只有自己和之前伺候程老夫人的婆子二人料理家务，因着祖母身旁时刻都需要人守着，大半的事都落到了自己的手里，这程梦婷身上的灵性和书香气早就被磨灭了，整个人阴郁像个怨妇不说，满心满眼担心着的都是银子的事。

  再加上，天天喝着水井里加了料的水，这老程家的脾气都不怎么好，再一被周元芳母女二人周身的打扮一刺激，顿时就爆了开来。

  “天啦，明天，你在说些什么？”

  双眼微微圆睁，元芳露出惊恐的表情，惊诧地说着：

  “以前，你们不是都觉得提钱很庸俗吗？怎么现在，你张口闭口都是啊？”

  “你这孩子，打小就心思重。”

  叹了口气，元芳摇了摇头说道：“有你父亲在，这养家的事，怎么能够交到你们姊妹身上？”

  “就算是你父亲不在了，不还是有你兄长嘛，你且安安心心地备嫁便是，其余的事，自有他们二人去操劳。”

  看着女人脸上温和的笑容，程梦婷怎么看怎么觉得虚伪，心中恨得想要伸手去抓花对方的脸，可是，余光瞟见院门口跟着拎着点鸡蛋进来看望程老夫人的街坊邻居之后，只能够将心中的愤怒都压了下去，红着眼，冲着元芳丢下一句“要你假好心”便抹着眼泪转身离开，躲进了自己的屋子里。

  元芳不说还好，这一说，程梦婷顿时就意识到，也许管家已经后悔同程家的这门婚事了，不然，一城两头地住着，这程老夫人病了这么久，为何那管家一直都没来看望一下？

  被元芳这样一点醒，程梦婷悲从中来，觉得人生无望，又怕大吵大闹，更是给了管家退婚的理由，只能够憋着泪回了自己的房间。

  气走了程梦婷，元芳心情颇爽，安抚地拍了拍周元芳的肩，带着对方走进了正房，去看望那中风瘫在床上的程老夫人。

  不管程老夫人看见精心打扮过的自己和周元芳是何感想，这元芳瞧见脸皮耷拉，眼歪嘴斜的程老夫人呆呆地躺在床上，心中很是舒畅，身体里属于原身的郁气又散了不少。

  瞧见那程老夫人一眼又一眼地瞥向自己，若尘牵着周清灵，走到了对方的床前，说道：

  “清灵，祖母喜欢你，想要多瞧你几眼呢。”

  那周元芳在程家的时候本就不被这程老夫人看中，现在，对方又是这副鬼样子，早就吓得不轻，可是，母亲既然开口了，听话的她只能够乖乖地待在程老夫人的病床旁，听着母亲和前来看望的邻居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到最后，那些邻居想要离开，元芳还让清灵去帮忙相送。

  待到屋子里只剩下自己和程家人的时候，元芳轻蔑一笑，看着床上不停流口水的程老夫人，笑着问道：

  “老夫人，您之前不老是说，你们老程家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娶了我这个商贾人家的闺女当媳妇儿吗？”

  眼瞅着自己一开口，程家人的目光都聚在自己身上，元芳颇为自豪地继续说着：

  “可是，我怎么觉得，好像，你们老程家能够娶我，是祖坟冒青烟呢？”

  “我觉得啊，我就是你们老程家的福星，你看，我一和离归家，你们老程家就接连出事。”

  “咦，说起来，我觉得，你们老程家是不是祖坟没埋对哦，在你们程家九年，我都快被搓磨的失去颜色了，但是，一回到周家，我就成了全旌城称道的周家大小姐，你说说，这些年，要不是被你们程家耽误了，我一直好好经商的话，说不定，现在，已经带着我们周家选上了皇商。”

  “哎，真是一家子又穷酸又可怜的倒霉蛋。”

  啧啧摇了摇头，元芳满意地看着床上的程老夫人气得面色青紫，捂着小嘴，一脸惊讶地说道：

  “哎呀，老夫人，我这人不像你们书香人家，说得来文绉绉的话，你也知道的，我这人，最是心直口快，一不小心，就说了大实话，你可千万别气死哦，不然，你的大孙子就要在家丁忧三年，大孙女也要守孝三年呢。”

  那得瑟的模样，丝毫没有看出有觉得自己说话过分的意思，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程老夫人拼命地用浑浊的双眼瞪着面前娇俏的人儿，淌着口水斜歪的嘴里发出嚯嚯的声音，甚是吓人。

  “祖母，您别生气，一切都有孙儿在，您千万别生气。”

  那程培文看着陈老夫人憋青的脸，恨惨了前继母的恶毒，要不是于理不孝，早就上前动手打人了。

  挡在元芳的面前，让床上的程老夫人看不到元芳挑衅的脸，急切而又熟练地帮着程老夫人顺着气，满心祈祷着对方挺过来。

  “周元芳，你给老子闭嘴！”

  那程一明虽然不着三，但是，吃了一辈子软饭的他知晓，若是儿子丁忧三年，那自己的风光就会晚三年到来，立马起身，凶神恶煞地冲着元芳吼道，边吼，还伸出了大手，朝着对方抡了过去。

  他可能忘记了，一切祸源都是源于他当初想对周元芳动手。

  瞧见对方想打人，元芳率先甩了程一明一耳光，随着清脆的耳光声响起，元芳惊呼道：

  “程一明，你还是不是男人，就因为我不答应借钱给你，你就想打我，我周元芳是欠你们老程家的吗？”

  边吼，边捂着脸朝着院子外跑了出去，正巧撞见了刚刚送着邻居到院子门口的周清灵，哭嚎道：

  “清灵，咱们走，这里不欢迎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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