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明抬眼确认国书局门匾，观察内里，三面墙壁处紧靠摆放有四个木制架子，上面展示文房四宝，

  最显眼的书架陈列满满书籍，使得狭窄店铺弥漫书香，门口可闻，

  大步迈进，地面打扫得颇为干净，心中对国书局第一印象大好，

  走到柜台处，此时掌柜埋头看书，未发现有人到来，

  只好主动打扰：“掌柜您好，我来发行小说，有个什么章程？”

  掌柜抬头，眯眼一瞧：“近期安排已满，你找别家吧。”

  又低头看书了。

  如此轻视，张元明微怒，强行忍住：“您先看看小说，再做决定不迟。”

  “写得再好，能有风云好看吗，现在印刷坊全力赶印风云中，轮不到你的小说，去别的书局试试吧。”

  掌柜的不耐烦挥手。

  张元明眼珠一瞪：“风云，是《风云雄霸天下》吗？”

  “这还用问，不是它，还能有哪一部小说这么厉害！”

  张元明转过书稿，把书名展示给掌柜：“你不妨看一下这是什么。”

  掌柜不耐抬头，见到书稿上“风云长生者”五个字，眼睛大亮：“风云的第三部！你哪偷来的？”

  “哪用偷，我自己写的。”张元明此时已经不生气，淡定解释。

  掌柜满脸难以置信：“你写的，难道你是张元明？”

  “不才正是张元明。”

  报上名讳，张元明把书稿收回，欲擒故纵得准备离开。

  掌柜大急，打开柜台跑出挽留：“张先生别走，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

  “我留在这里做什么，你刚才不是说印书局已经满负荷运转，没有空印刷我的小说了嘛。”

  掌柜猛打自己一巴掌：“都怪小的有眼无珠，说错话，您的风云任何时候来，都可以第一时间加入印刷序列。”

  张元明并不想为难一个掌柜，转怒为喜：“那好，这第三部五万多字，你看多久能够复刻出书。”

  “最快七天，保质保量，给您首印五千册。”

  掌柜伸出一只手掌。

  “行，那书稿先交给你，字模排好后，记得还给我。”

  张元明并不打算以小说赚钱，所以并不担心掌柜和国书局会把书稿据为己有。

  “好嘞，最迟明天午时，您一来，书稿保管原封不动交还。”

  掌柜点头哈腰，完全没有铁饭碗的自觉，显然风云前两部给他赚的分红，让他自愿低三下四。

  张元明点头：“你写个收据，我有点事，不能多留。”

  虽然不在意，但再写一份书稿也是麻烦，不如留个证据省心。

  “应该的，应该的，”

  掌柜的麻溜跑回柜台，拿出纸笔刷刷开写，不一会一张收入证明写就。

  张元明接过来一看，赞许道：“收条写的事体明晰，不错，最好帮我催下尽快发行。”

  “您放心，对于风云第三部我们其实比您着急，这几天有不少贵客向书局催促其后续。”

  张元明记起国书局发书要交钱：“我有事着急走，现在你们收多少发行钱？”

  掌柜的顿时哈哈大笑：“不用不用，您第一部小说都不用花钱，何况第三部，更不用了。”

  “掌柜莫要取笑，那我真走了？”

  张元明也没有把钱白送人的道理，笑笑抱拳告辞。

  掌柜再三挽留无果，只得放行，其后立刻令人转交风云书稿给印书坊，便回柜台继续看书。

  张元明做完正事，打听到附近食铺，花费一两银子，买下五人份熟食，带回平康坊犒劳安仁福四人。

  对忠心的下属，他从来不吝钱财。

  果然，如此丰盛午饭，几个过惯苦日子的说书人都感动莫名，

  崔善长夸张，留下激动泪水：“东家对我们太好了，今后吾等只有努力说书才能报答万一。”

  人均三百文的消费，确实不是他承担得起，感激竟有八分真心。

  其余三人不善溜须拍马，默然吃饭，但偶尔看向张元明的眼神变得柔和。

  所谓吃人嘴短，拿人家手短，诚不我欺！

  张元明见此，坚定今后做事准则。

  饭后，五人出发前往东市说书。

  东市承揽长安一半生活物资交易，每日人流如织，一行五人到达，崔善长急于表现，第一个脱离团队敲响铜锣：

  “各位长安父老，鄙人崔善长，今日借贵宝地，讲一段风云系列故事。话说乐山大佛……”

  第一部，第二部只简单回顾，着重开讲第三部。

  “那风云二人战胜绝无神，无敌天下，步惊云携妻子孔慈退隐江湖，聂风因为第二梦倒流精血救他身亡，整日借酒消愁，萎靡不振，

  似乎除了步惊云亲自劝说，再无人可以唤起他斗志。

  却不知一个神秘人戴着诡异面具，悄然来到他的隐居之地……”

  崔善长略一停顿，让观众消化前段内容。

  “谁啊，竟然让风中之神聂风发现不了，不会雄霸再次复活吧？”

  “怎么可能，雄霸已经死了。”

  以前听过的老听众和新观众讨论起来。

  崔善长对此尽收眼底，微微一笑：“这是今天风云第三部的半个主角，帝释天徐福！”

  “徐福，从未听过的新人物。”

  “徐福不会是向秦始皇献上长生药的方士吧，怎么可能活到晋朝之后？”

  有人质疑，有人好奇，崔善长成功把观众们的兴趣调动起来。

  “不错，徐福就是大秦方士，始皇帝三十年，派遣去东海蓬莱岛寻找仙丹。

  却遭遇大海啸，误入方丈山，撞到火凰临盆，趁神兽诞下幼崽虚弱之际，以随身酒葫芦偷取低落的脐血。

  眼看凤凰逐渐恢复体力，徐福不敢逗留，借助木板狼狈逃回陆地，回返咸阳后，谎言寻到蓬莱岛仙草，需用秘法炼为金丹，

  始皇帝准允，集合天下名贵药材，供养徐福。

  终于练成金丹，徐福却瞒下私自服用，

  又防监督官疑心，造一假丹让其送到出巡沙丘的始皇帝，最终导致始皇死天下分，大秦二世而亡。”

  信息量有点多，停顿一下，让观众互相交谈，了解徐福与始皇帝的关系。

  这也是听书的魅力之一，先知者可以在后知者面前大秀学识。

  见差不多，崔善长接着说书：“诸位看官老爷可知，那凤凰本方丈山的守护仙兽，徐福夺天之机，能得一丝脐血，服下炼制成的金丹后，其实寿命已经达到五百载。”

  “哇，五百年，长生不老了啊！”

  “羡慕死我了，我也要喝凤血。”

  观众群情激动，纷纷表达对凤血的渴望。

  张元明一旁见到，微微不悦，此时众人头顶竟然都是一大团的血色精神源能。

  离他的初衷，龙元竟是越来越远。

  崔善长继续：“徐福奸计得逞，骗取三百童男童女出海东瀛，潜伏不出百多年，

  期间只派遣手下来中原偷学武功，供他暗中学习。

  之后大汉承平，他才敢出山，兴风作浪数次，赖于资质平庸，不是中原高手对手，又迅速隐去，私建天门，继续搜刮绝世神功，

  直到以凤血炎属性阳极阴生，创出冰寒炎劲，操控小范围温度，徐福以为天下无敌，才又出来为祸江湖。

  那时已经是汉献帝时期，徐福化身吕布，一杆方天画戟战无不胜，成一方诸侯，直可谋夺天下，

  不过最后他还是没有成功，因为他又遇到了一个绝世奇才武圣关羽，

  青龙偃月刀，倾城之恋一出，徐州城被一刀湮灭，吕布全力抵挡，一身武功全失，靠着凤血坚韧，才得逃一命。

  从此，徐福变得更加谨慎，伤好后，潜逃东瀛，

  痛定思痛，继续寻名师学武功，又过150余年，他创出圣心诀，成为绝顶高手，打败当时东瀛第一高手，浅草寺圣僧，才再次野心膨胀步入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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