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八从腰间抽出皮带，威胁道：“小香，我警告你：若是再不讲实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完抡起皮带，照着桌子猛抽了一下，啪的一声巨响，竟然把桌子抽裂了一条缝。

  小香身子剧烈的哆嗦了一下，紧接着缩成了一团。

  “小香，你竖起耳朵给我听好了，我最后问你一遍：爷爷是怎么死的？”

  小香双手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牛八凶巴巴的说：“你别给我装可怜，哭也没用，快回答我的问题。”

  小香边哭边回答：“爷爷…是病死的，就…就是病死的，你就是打死我，爷爷还是病死的。”

  牛八只是想吓唬一下小香，见她还是这么顽固，不由火冒三丈，他举起皮带，真想抽她一下。

  就在这时，柳条急吼吼的跑了进来，大声阻止道：“牛哥，你疯了！你…你怎么能打小香呢？！”

  牛八对柳条眨了眨眼，意思是：我是在吓唬她。

  柳条顿时便明白了。

  牛八装出一副恼怒的模样，气势汹汹的说：“柳条，今天我要让小香尝尝皮带的滋味儿，谁让她不说实话呢。”

  说完，又照着桌子狠狠抽了一皮带。

  桌上摆放的杯子跳了起来，滚到了地上，啪的一声摔碎了。

  小香依然在嚎啕大哭，边哭边说：“你把我打死吧，就是死了，我还是说：爷爷是病死的……”

  柳条听出来了，牛八是想搞清楚武爷的死因。

  院长是个老狐狸，他是绝对不会说实话的。

  牛八只能从小香的嘴里，得到武爷死亡的真相。

  柳条把小香从地上拉起来，搂进自己的怀里，故作气愤的说：“牛哥，你真不像话，竟然欺负妹妹，没一点儿当哥的模样。”

  柳条掏出手绢儿，帮小香擦干眼泪，安慰道：“小香，有姐给你撑腰，别怕他。”

  柳条对牛八使了个眼色，又朝门外弩了弩嘴，意思是：你出去，让我来问小香。

  牛八会意，故意气呼呼的说：“小香，别以为有柳条姐袒护着你，我告诉你：若你不说实话，决饶不了你。”

  牛八走出了客房。

  柳条亲切的搂着小香，柔柔的问：“妹呀，你说，爷爷对咱们好不好？”

  小香抽泣着回答：“爷爷对咱们最好，就像亲爷爷一样，不，比亲爷爷还要好。”

  “小香，牛哥和我都觉得爷爷死得很奇怪，前不久，我俩来看爷爷，他的身体还棒着呢，咋会一下子就死了？你一直陪伴在爷爷身边，应该清楚爷爷是怎么死的。”

  小香低着头没吭声。

  柳条继续劝说道：“小香啊，若是爷爷被人害死的，咱总不能白白咽下这口气吧？咱得替爷爷报仇。”

  小香依然低着头不吭声。

  柳条抽泣着说：“爷爷把咱们三个当亲孙子、亲孙女看待，咱们三个要一条心，有啥话不能瞒着哥哥姐姐呀。”

  柳条这么一哭，小香慌了神，从柳条的手里拿过手帕，帮柳条擦拭着眼泪。

  小香为难的说：“姐，爷爷再三叮嘱我：别对你和牛哥说出他的死因。”

  柳条的心颤抖了一下，看来，牛八的怀疑没错，武爷就是被人害死的。

  “小香，爷爷为啥不让你对我和牛哥说实话？”

  “姐，爷爷说：你牛哥和柳条姐性子太爆，若是知道我是咋死的，一定会起杀心，他俩若是杀了人，就会被枪毙。”

  柳条捏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爷爷，我就是上了断头台，也得替你报仇！”

  小香浑身颤抖着说：“姐，你就别逼我了，我跪在爷爷面前发过誓：宁可死，也不会对你和牛哥说出爷爷是咋死的。”

  小香挂着泪珠的脸露出坚毅的神色。

  柳条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心想：武爷没有白疼小香，这孩子也是个有骨气的人。

  “小香，你既然在爷爷面前发过誓，姐就不逼你了，唉！可惜咱爷爷死得冤枉啊。”

  小香幽幽的说：“姐，爷爷说，他已经七老八十，也该死了，可是，柳条姐和牛八哥还年轻呢，不能让他俩为了我而去赴死。”

  柳条望着窗外的蓝天，长叹了一声，喃喃说：“爷爷，您永远是我的亲爷爷！”

  牛八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他寄希望于柳条能够劝说小香，让她说出爷爷的死因。

  过了好一会儿，柳条走进院子。

  牛八赶忙迎了上去，急切的问：“小香说了吗？”

  柳条摇了摇头，缓缓的说：“牛哥，你就是把小香打死，她也不会说出爷爷的死因，因为，爷爷叮嘱过她，让她别对咱俩说出实情，小香也跪在爷爷面前发过誓，一定对咱俩守口如瓶。”

  牛八疑惑的说：“这小丫头看起挺柔弱，内心却这么坚强，真让人刮目相看呀。”

  柳条瞅着值班室的房子，叹息着说：“牛哥，别逼小香了，这孩子怪可怜的，小小年纪就让她背负着沉重的秘密，唉！也难为她了。”

  牛八跺着脚说：“不行！我必须要搞清楚爷爷的死因，我要替爷爷报仇，否则，我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柳条问：“你咋能撬开小香的嘴？你若把她逼急了，也许她会去追随爷爷，到那时，你不但不能替爷爷报仇，还害死了小香。”

  牛八一下子蹲在地上，双手抱头，痛苦的说：“柳条，我总不能让爷爷就这么冤死吧？！要不然，我就对院长下手，他一定知道爷爷的死因。”

  柳条惊恐的说：“牛八，院长是爷爷的结拜兄弟，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是咱们的叔叔，你…你竟然对长辈下手，对得起爷爷吗？”

  牛八愤怒的说：“我不能对妹妹下手，也不能对叔叔下手，你让我咋办？那我就只有一条路，到阴间去陪伴爷爷。”

  柳条闻言，掩面痛哭起来，边哭边说：“好，那我就陪着你一起去死，咱俩一起去陪伴爷爷。”

  牛八极少见到柳条哭泣，他的心一下子软了，说道：“柳条，你别哭了，我收回刚才的话。”

  柳条问：“真的？”

  牛八拍着胸口说：“当然是真的，我若是去了阴间，爷爷一定会揍我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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