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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端坐在延禧宫中,公道就能从天上掉下来


果然,永璜身边只跟着一个小太监,他满面愁苦,拖拖拉拉地走到高曦月面前,拱起手向她行了一礼:“请慧娘娘安。”

  高曦月满面笑容,关切地说:“大阿哥下学了!念了一天的书,累了吧?”她蜷起戴了护甲的两根手指,用手背蹭了蹭永璜的脸,随即发出一声惊呼,“这小脸冰凉冰凉的!”

  (章总问:“这宫里有一个正常娘娘肯空手摸孩子的脸吗?”)

  (白脸道:“她们连摸皇上的脸也不摘护甲。”)

  (章总想起金玉妍那个玉氏女刺客,脸霎时一白:“也是。”)

  “快暖暖!”她为永璜递来一只手炉。

  永璜只看了一眼,却不伸手去接:“多谢慧娘娘,我不冷。”

  不知是不是小演员天生长这样,他总瞪着眼睛,看着就是一副很害怕的表情。

  再配上高曦月循循善诱的样子,更显得她像是来抓小孩的坏人了。

  她打定主意要趁着今日撞上,把永璜的心先笼络过来,即使被拒绝了也不着急,又换了一套工夫:“慧娘娘在咸福宫给你备了最爱的饽饽,走,跟慧娘娘去尝尝。”说着,便向永璜伸出了手,似是要直接将人拽走。

  (章总重复了一遍:“饽饽!”)

  他面色僵硬。

  堂堂一个皇长子,最爱的食物是饽饽,宫里是多么苛待他!

  白脸安慰他:“没事,如懿传的弘历也没见过什么世面。”

  章总脸色更白了。

  ……

  “多谢慧娘娘。”永璜低头,看着她伸出的那只漂亮的手,却坚定地说,“我得回延禧宫去了。”

  高曦月缓缓将手缩了回去,尝试和这孩子讲道理:“娴妃不会出来了,你还回那里做什么?待会儿,本宫带你去见皇上,你告诉皇上,从此以后,你就跟着本宫了,好不好?”

  (章总抓了抓耳朵:“已将孩子分给如懿了,换娘这种事,是皇子能自己决定的?”)

  永璜道:“慧娘娘别急,皇阿玛若有旨意,自会告诉永璜的,永璜岂有自己去求的道理。”

  章总松了口气:看到现在,难得见到一个真讲理的正常人。

  “娴妃胡言乱语,令皇上蒙羞,你还跟着她做什么?你跟着本宫,本宫自然疼你。”高曦月被永璜堵了嘴,却还是不甘心,坚持要在永璜面前泼如懿脏水——虽然永璜一再拒绝,但这种婉转之词,她自然是听不懂的。否则,她也不会一再被弘历和琅嬅轮流反感了。

  永璜再次抬手谢绝:“多谢慧娘娘疼爱,至于母亲是否有罪,皇阿玛自有发落,永璜不敢不孝,认为母亲有罪。”

  (章总:“不拍高曦月带来那群宫人的脸,是怕拍到她们尴尬的表情?”)

  他想都能想到,跟着高曦月这种主子,看她到处听不懂碰壁又不能插嘴阻止有多丢人。

  “对子骂父,则是无礼。如此浅显的道理,她没学过吗?”章总不悦地问。

  只要弘历没开口,永璜就是如懿的儿子,高曦月对着永璜说了这么多如懿的坏话,已经是极其没有修养的体现了!她还是贵妃,丢的岂止是自家的脸,还是大清的脸。幸好此处没有旁人,否则,新爱觉罗家,又要出一个笑话了。

  白脸则说:“也许她不是没听过这句话,而是认为,‘对子骂父无礼’说的是不能对子骂父,却没说不能对子骂母。”

  章总哂笑:“这不是无赖吗?”

  “高曦月耍无赖也不少了……”

  “真不知弘历喜欢她什么。”章总重新扭头,看到屏幕里那张脸,又摇头改口,“昏君哪。”

  ……

  高曦月撇嘴:“你这孩子,怎这般不知好歹!”

  “惹怒慧娘娘,是永璜的不是,永璜告退了。”永璜拱手鞠了一躬,提起衣摆跨过门槛,向延禧宫走去。

  高曦月不高兴地看着他的背影,倒没有再说更丢人的话。

  入夜,永璜沿着长廊,来到如懿的寝宫外,默默地趴在窗前站定。

  (章总:“才要夸他懂事,怎么又学了大人偷看的坏习惯?”)

  虽说高曦月不适合做养母,延禧宫也不像是个好地方。

  永璜才来半年,就已经学会偷听偷看的小人行径了!明明是如懿的养子,想要同她谈话,有何不可进门直言的呢?

  如懿穿着那件皱巴巴的丑睡衣,翘着爪子抓琴。

  (章总:“护甲又不摘……你要想用护甲拨琴弦也罢了,还翘得那么高,非是不用。”)

  她到底什么时候能把这几根护甲摘了呢?

  进棺材的时候吗?

  永璜站在窗前听了一会儿,犹豫再三,还是掀开门帘走了进去,在如懿背后跪下:“母亲,儿子来向您请安了。”他满面愁容,听到如懿叫他过去,才一步一顿地走到她身前。

  如懿抬手就摸了摸他的脸,连蜷缩尾指也不愿,护甲再次危险地擦过了永璜柔嫩的肌肤。好在她只摸了一下就收手,没引起什么血光之灾:“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永璜乖乖向她禀告,今日高曦月专门来延禧宫的宫门口堵他,非得要收养他,他虽然拒绝了,心中却还是害怕,如懿安慰他不必害怕,又询问他最近学了什么诗?永璜缓缓咏道:“穷达皆由命,何劳发叹声。但知行好事,莫要问前程。冬去冰须泮,春来草自生。请君观此理,天道甚分明。”

  (章总笑道:“此时来念此诗,她的意思,莫不是希望自己端坐在延禧宫中,公道就能从天上掉下来?”)

  (白脸意有所指:“谁知道呢?”)

  (章总哂笑着摇摇头:“她既瞧不起弘历,又要仰赖弘历一再回护,朕真是不懂她凭什么如此高傲。”)

  (白脸道:“她也不曾瞧不起弘历吧?”)

  (章总道:“她若瞧得起弘历,为何一再驳斥他的话?堂堂大清皇帝,在她眼中,竟然像个不懂事的孩子,可她能够安然至今,全都是托庇了这个‘孩子’无底线地保护,她但凡立得起来,弘历护她也不用那样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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