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在看到裴谨时，瞬间就确定自己的想法了。

若是裴聿当真要死，裴谨又怎会是这样的反应，他不得痛哭个三天三夜？

余音没将心里所想说出来，跟着裴谨进了寝殿。

她倒要看看裴聿要做什么。

“不能说……”

余音进去时，渡江话正说到一半，见到她，瞬间停下，冷声道：“公主有什么话尽快说给殿下听吧。”

她没出声，只是扫了他一眼，便径直向床榻前走去。

殿内一片漆黑，甚至连烛火都没有亮起。

唯有窗外月色照进一缕。

余音看到安安乖乖站在床榻边上，殿内是一片的安静。

待她走近，安安才牵起了她的手。

“乖些，不怕。”

余音安慰了安安一句，垂目便迎上了裴聿那双黑眸。

她沉默一瞬，问的直接：“你要死了？”

裴聿重重磕了几声，反问：“阿音，你期盼孤死吗？”

余音默了默，目光落在安安身上，没回答他的话，同安安勾唇一笑：“安安，明日阿娘就带你回西域，见你岑风阿叔，好不好？”

闻言，小家伙点点头，露出一抹乖巧的笑。

“安安最喜欢岑风阿叔……”

“阿音，你说这般话，当真是盼着孤尽快去死。”

裴聿握住她的手腕，力气很大：“安安是孤的子嗣，孤是他父亲，等孤事成，便要风风光光娶你为后，日后莫要……”

“你现在又不死了？”

余音视线凝在他身上，趁着他没防备，直接解开了他的寝衣。

“阿音！”裴聿还是迟了一步。

倒是一旁的安安大吃一惊，小嘴张大，瞧见这一幕，立马双手捂住了眼睛。

不看不看，阿娘说这般随着掀人衣裳是不对的。

可阿娘为何要这般掀阿爹的衣裳呢？

安安想不明白，又忍不住微微张开指缝，偷偷看眼前的一幕。

是阿爹，那他瞧瞧也没什么吧？

“你这伤倒是新鲜。”余音毫不留惜，伸手葱细的食指点在他受伤的心窝上，惹的他拧眉轻嘶，才冷哼一声：“半月之久还在淌血，怎你的血就还未流干呢？”

她就知晓这是裴聿同那渡江老头的计。

但具体他们二人在谋划什么，她不清楚。

只是在看到裴聿无事后，她悬起的心才缓缓落下。

“阿音，你当真是聪明。”

裴聿轻轻一笑，与她十指相扣：“这些年来，你独自带大安安，是孤做的不对，不应当等你回来，而是应当主动去寻你……”

“你可别这般说。”余音轻皱了皱眉：“安安也是我的孩子，况且，如若不是那渡江诈唬我，这辈子我都不会让你知晓安安的存在。”

听到她此言，裴聿默了默，一双黑眸里全然是失落：“阿音，你还在记恨孤是吗？”

“是啊。”

余音承认的痛快：“那几十鞭不落在谁身上，谁自然不知晓是怎样的疼法，堂堂太子殿下，若是真想护着一个人，我还真不信能够护不住。”

裴聿张了张唇，想要说出的所有话，最终只是声音平和地问：“阿音，你可知孤为何会去念佛？”

余音眸色微变了变，将手抽出，缓声道：“你的那些大道理、身不由己，我不想懂，也不想理解。”

她静了许久，才又轻声地说：“裴聿，我不是你的那些属下，对待一段情，我不想太过于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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