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杰通过观察姜伟回答时他内在的神经递质变化，以及对今天下午和晚宴的记忆回溯，把握到了自己问题的所在。

  他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完美了，完美得不像一个正常人。

  之后，高文强继续不断的进行着实验，但在与熟悉的人相处时，他尽量展现自己正常的一面。

  接下来的时间里，高文强将大量的政务移交给新成立的政务院处理，而他只负责极少数战略文件的签署和批复。

  这让他有了大量的个人时间。

  在这期间，他有时会打扮成一个中年人。

  他给那些迷茫的流浪者施加影响，让他们心中重新充满对自己生命的热爱，一些人回到了自己的故乡，一些人开始追寻自己曾经的梦想。

  不少人目睹了他将一个个迷茫的人唤醒，这些人认为他会道法，是电影中隐世不出的道门高人。

  有时候，他会易容成一个长相普通的年轻人。

  站在人来人往的车站外，和不同的人擦肩而过，观察他们那一瞬间的情绪。

  这期间，他在一个长相冷艳的女人身上感觉到了她情绪中强烈的杀意。

  通过对她身体的各处器官的观察，高文强很容易判断出，这是一个经过严格军事训练的人。

  他几乎可以断定，这是一名外国的特工。

  对于高文强来说，这个女人是绝佳的实验材料。

  他全程控制着女人神经递质的变化。

  首先，他让女人走进了一家咖啡厅。

  然后，他让女人不小心打翻咖啡，咖啡正好溅洒到他的衣服上。

  之后，他让女人给他道歉，两人一起喝咖啡，一起聊天。

  最后，他让女人爱上了他！

  然而，在女人的视角里，她是因为自己想喝咖啡，进了最近的咖啡厅。

  也是因为意外，偶遇了高文强。

  最后，她发现自己被高文强的谈吐和气质吸引，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他。

  而对于高文强来说，眼前的女人不过是一个血肉组成的机器人。

  女人想象中的爱情，不过是神经递质的变化造成。

  高文强完美控制了女人的每一种情绪变化，造就了这种一见钟情！

  当这种人工控制的爱情产生时，高文强很自然就想到了最初他获得系统时，所做的一件件事。

  他记得最初，这个系统还自称为最强奴役系统。

  可后来，万象帝君的一缕神念点明，所谓的系统，很可能是四境以上强者陷入沉睡后，分割的一缕不含情绪的神念伪装而成！

  这个系统，在最初给了他一个个任务，他也在这些任务中，轻松奴役了庄静，江蜜，胡雅丽，张秀芬，蒋梦洁，惊蛰，唐芳。

  高文强不自觉的想起这些女人，一切恍如隔世。

  现在想来，当初的她们如此轻易的被奴役，是不是也如现在这般的原理，只是系统能用的星源力量更为强大？

  而在被万象幻境干扰后，星源加持在她们身上的力量被清除，她们也恢复了原本的最初的理智。

  高文强回忆着这些过往，竟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伤感和孤独。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控制这些情感，而是让它们自由的宣泄。

  “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

  高文强口中慢慢念出这句诗，他记得，他曾在自己那被撕裂的心口上，插上了一块墓碑，写上了这一句墓志铭。

  他曾将自己的种种惆怅，悲伤，以及与众女的所有过往都埋葬在了那个佛堂，那个瞬间，以及这句话里。

  当时，他对自己说要朝前走，朝前看，拼尽一切也要去打破这绝望的命运！

  他也曾对自己说，希望等到末日终结的那一天，他回望这段过往，能对自己说，你所偏执的为之努力的东西，总算实现了一半。

  这段过往，是如此清晰的呈现在高文强的脑海里。

  他的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辆末日房车，浮现出众女笑靥如花的场景。

  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撕裂成了两个自己。

  一个回忆过往，怅然不已。

  一个冷漠理智，静静观察着体内神经递质的变化。

  这一瞬间，高文强感觉自己似乎把握到了一点练成雁伏刀最后一式——疯魔劫的契机。

  但这一丝契机很模糊，他一时无法看清。

  高文强并不急，这一丝模糊的契机，至少证明，他做这一切是有价值的。

  之后的日子里，除了给他人施加影响，高文强还更加深入的研究人的面部表情变化和肢体语言。

  这能让他通过表里两个方面，更透彻的把握一个人情绪的变化，以及这个人当时复杂的心理。

  他行走在行人众多的场所里，日复一日，他总共见证了7种愤怒，6种悲伤，5种无奈，以及19种微笑！

  他看着一些人在愤怒时，怒目圆睁，皱眉紧锁，面色铁青，咬牙切齿。

  还有一些人怒发冲冠，拍案而起，身体紧绷，通过手指表达自己强烈的不满。

  这些愤怒，有爆发型的，嘲弄型的，破坏型的，自责型的，习惯型的，压抑型的，以及被动攻击型的。

  这些愤怒类型的场景，让高文强的情绪素材库更充实了些。

  至于悲伤的表情，他看到有人在悲伤时，皱眉低头，眼神黯淡，嘴角下垂，流下眼泪。

  还有的人面部表情僵硬，他们有的会用手捂住脸，有的会将头埋在双手中。

  无奈的人呢？

  他们大多眉头紧锁，眼神黯淡。他们苦笑，耸肩摇头，眼神游离空洞，面部表情僵硬，缺乏活力。

  但这些愤怒，悲伤，无奈加起来才只有18种，而微笑的种类足足有19种！

  在这19种微笑中，只有一种是真实微笑！

  它表现为嘴角上扬且眼角周围的肌肉也参与运动，这种微笑通常与真正的内心愉悦相对应。

  而除了真实微笑外，其余的18种微笑在高文强看来，都是“假笑”和“非快乐微笑”。

  这些微笑中，有礼貌性的，掩饰性的，娇羞的，苦涩的，职业的，轻蔑的，嘲讽的…

  这一段时间以来，高文强从未如此清晰的感受人类真实的情感和表情之间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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