妧一带着这一大一小穿过几处街道，没有去游乐园也没去好吃街。

姚清莹不知妧一要带她们去哪儿，有些迷茫，抱着小丫头随处看看，看看风景看看路人，渐渐的感受到路人异样，人还是人，只是以往街上的行人总给人一种很强的松弛感，而现在的人们很紧张，好似一直打着精神。

人行道有人通过车辆总会提前停下留出通道，人们过马路时也会左右张望查看来车，这本是严格遵守交规的好事，却总感觉少了点什么。除此还有街边行人，一旦不小心碰撞到，双方第一时间就是主动道歉，然后分开继续各行各的，表现得明明很和谐，只是那笑容太僵硬了，就像游戏里的npc，遵守着固定规则按照程序执行。

“呆子，你有没有觉得周围的人…变了？”姚清莹抽手扯了下妧一衣服，小声问道，看着四周的行人，嘟起小嘴，小眉毛都皱了起来，柳眉弯成了一条曲线，看着还挺可爱的。

妧一抓住憨憨那只小手，迫使姚清莹将小丫头放下。

牵着手，妧一淡淡道：“这就是严格施行律法引起的效果。严法严苛，固然能使社会安定，和谐发展，将稳定拔高几个档次，但也固然无法持久，古往今来又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人类社会始终是需要人情味的。这状态，只会出现在新律彻底落实下来的严守期，就像新鲜感一样，时间久了，总会疲惫，社会就会诞生出小聪明之人，找出律法漏洞转空子，同理执法者也会累，也会偷懒，这时候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慢慢的又回到以前的模式，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便是如此。”

“人心难测，思想难断，一种规矩守久了就会滋生叛逆心，无法抑制也不可压制，不然人真就成遵守程序的的机器了。只能想办法缓解，上班读书就可以用放假放松来缓解疲惫，但这是律法啊，总不可能也留几天不用守律法吧！那不现实的，所以啊这注定是个无解的话题。”

姚清莹听了更皱眉，低声问道：“那就没办法？”

“有啊，遵守自然规则，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妧一无所谓的笑道，这里有个关键问题，那就是人口，回归这种状态无疑就要淘汰大量人口，这有违人道主义。而不这么做，以现在的生活质量与环境，人口将会保持在一个极大的数目上，律法也不可能迁顾到所有人，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正所谓人多问题多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网络上不就流传着那么一句话嘛，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不人道不负责但很现实有用。

姚清莹听着有些恍惚，这话听过啊，以前解决公平公正这个问题的也是自然法则，现在也是这个答案，忽而眼前闪过一道流光，难道…

姚清莹不可思议的抬起头来，侧目看来瞪大了眼眸，眼露惊悚，她似乎明白“改革”的真实目的了，难不成…脑中回想起老人的模样，老人总是以慈祥面目示人，笑容还是那么的和蔼，就是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老人，竟会有那种可怕念头！而且还在实施这个恐怖计划…

姚清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面色复杂，直视着妧一，希望能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妧一露出苦笑，这妮子还是跟天玄时一样的善良单纯啊。面对着憨憨灵光闪动的期待目光，妧一铁下心来，微微摇晃了一下脑袋。

“哦，我知道了。”姚清莹慢慢低下头，弱弱的说道。

“师娘？”麓小呙牵着姚清莹的另一只手，小丫头察觉到到姚清莹情绪失落，跳跃到姚清莹身前，抬头眨着清澈的大眼睛。

“小呙～”

姚清莹松开了牵着妧一的那只手，蹲下身来，将小丫头揽进怀里，两只精致的脸蛋又挨在了一块儿，紧贴在一起。

“师娘，有小呙呢…”麓小呙反抱住姚清莹，声音甜甜糯糯的安慰着。

妧一一旁默默看着，知道告诉憨憨现实很残酷，但也要试着接受这种血淋淋的现实，不然还怎么当那个女帝。

姚清莹反被这小丫头给安慰了，让她感觉有些好笑，仔细一想确实如此，本就生存艰难，还要往高处走，那些不必要的负担阻碍总是要舍弃的，修真界不就是如此吗？当做修真界适应起来也不难，想通释然，姚清莹又将小丫头抱着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了笑容，主动逗起小丫头玩，很快欢声笑语响起。

妧一看到这一幕，也笑了，继续迈步在前领路，留下一句：“其实吧，实施起来也没那么糟糕，别忘了还有我们中央军。”

姚清莹刚迈出的脚步一顿，眼眸眯了起来，对着怀中的小丫头说道：“小呙，师娘有话给你师父说，等会儿捂好眼睛。”

说着又将小丫头放下，眼中危险的光芒越发强盛。

“哦哦～”

麓小呙乖巧的点着小脑袋，心里却是很奇怪，师娘跟师父有悄悄话要说，可为什么要捂眼睛而不是捂耳朵呢？小丫头没时间思考这个问题，见师娘已经追上了师父，乖乖的捂住眼睛。

小丫头只知道听师娘话准没错。

妧一感受到背后的“杀机”，想跑，但是脚跟不上思维，刚有反应，腰间立马传来揪得巨疼，想痛呼，一只小手迅捷的捂上他嘴，让他叫声化作一片呜咽。

小丫头耳朵动了动，小嘴翘得老高，透着看破一切的骄傲，身上仿佛染上了一层智慧的光芒。难怪师娘要让她捂着眼睛，而不是捂耳朵，这“呜呜呜”声她都这么聪明了，也听不懂，肯定是某种面对面传音手段，通过动作或唇语传音，声音只是辅助。这种她在族内就听到过好多次，都是大哥哥大姐姐说悄悄话，只是这声音怎么感觉听着怪怪的，好像很难受很痛苦…听着惨兮兮的，跟大哥哥大姐姐发出的那种愉悦声音完全不同。

姚清莹逮着那团软肉拧了一圈，持续了好几息，直到某人彻底放弃不挣扎了举手投降这才松开，轻哼一声推出去，重新抱起小丫头，见这小丫头听话的捂着眼睛，一展颜笑，不吝夸奖。

麓小呙一睁眼，就看到师父扶着腰，颤颤巍巍的往前走着，嘻嘻一笑，这就对了，那些哥哥姐姐说完悄悄话，出来时，大哥哥都是这样的。

姚清莹见小丫头咯咯傻笑，挑了挑眉，问起。

听完立马后悔了，她现在可不是以前那不清事世的女帝陛下，看过生物受过义务教育，再加上周露雪那妮子讲的黄段子，对那啥懂了些，听小丫头描述，本能的就想到那啥，俏脸都红透了，等将红霞驱散，严厉警告小丫头，以后碰到这种事，不能听也不能看，能躲多远躲多远。

妧一听到了后面两女的对话，忍不住破口大笑，还好笑出声前捂住了嘴，没让笑声传出，不然自己老腰又要遭老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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