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洛等墨磨好了，迅速在纸上画出一个雏形，这画画是真的难为他了，他只能照弄个模子，差不多就行了：“这玩意叫做飞机。”

“可它为何能在天上飞舞而不落，风筝也终有落地之时。”祝久儿一脸的求知欲。

萧天洛在飞机各处标注起来：“这飞机表面上看只有机翼、机身、尾翼、起落装置，但最核心的是操纵系统和动力装置，动力是它能飞而不落的重要原因。”

“动力？何为动力？”祝久儿不敢想象几千年后会有如此巨大的变化。

“飞机动力装置是用来产生拉力或推力使飞机前进的装置，这也是我眼下解决不了的问题，不过人力其实也属于动力的一种，就像你说的龙骨水车，人力踩或摇产生的也是动力。”

这样说算通俗易懂，祝久儿容易接受得多：“所以后来发现了更强大的动力，能够支撑飞机上天而不坠落，能让你说的汽车、火车加速奔跑，所以发动机才是紧要。”

萧天洛不得不感慨一句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这句话的含金量：“的确如此。”

祝久儿听着萧天洛的描述，在他的草图上又做了修饰，一点点地让飞机具象化。

那在梦里只有一个含混影子的东西终于呈现在眼前——前端圆钝、后端尖锐，上表面拱起、下表面较平，萧天洛说这是符合物理原理的设计，能最大的拉高升力。

两人按着这个方式又画出了火车、汽车，电视机、手机、电脑等物。

这电视机的功能让祝久儿瞠目结舌：“这是否就等同于将戏曲排好放进去播放，只要家中有此物，所有人不用去戏台也能观戏？”

“不愧是大小姐，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在智能手机、电脑与网络出现以前，看电视是老百姓最主要的娱乐方式，同现在的听说书、看戏一个道理。”

“不可思议，”这四个字祝久儿都要说麻了：“要有电，有通讯信号才可以办到，电比蜡烛还要神奇，蜡烛此物在大楚出现的确没那么有违常理，大家易于接受。”

萧天洛哈哈大笑：“大小姐高估我了，我是折腾不出来电啊，所以只能弄一些就地取材的玩意，比如糖啊、蜡烛、香水之类的，这些小东西技术含量没那么高。”

“毕竟武器受朝廷秘制，私自安排可是视同谋逆，我哪敢乱来，还是保命要紧。”

祝久儿说道：“若是母亲就开始研究硝石的用处了，往后你也能在这一块有所为？”

“那是当然，这就回到我真正擅长的领域了。”萧天洛心想这真穿越了和爽文里的不太一样，爽文里的给带个空间，要什么有什么，想干什么就有什么原材料。

可惜自己不是走的那条路线，想要什么来什么，要干什么就会什么，可能吗？扯淡呢。

“所以这电脑真可以取代人脑吗？”祝久儿现在化身为十万个为什么，问题挨个冒泡。

萧天洛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我觉得不行，那电脑的数据其实也是人写进去的，你说这儿子能代替老子吗？它的作用是便利，提高效率，确实有它的过人之处。”

祝久儿莫名地松口气：“若是电脑能取代人，只要稍想想便觉得毛骨悚然。”

萧天洛就不敢往下讲了，未来会因为科技的高速发展让许多行业、岗位消失，人的生存空间被挤压，这算不算是科技进步需要付出的代价？

有时候萧天洛觉得现在的大楚就挺好的，且看切入点是哪一个。

“那电话真能迅速让两个身处异地的人通话，有了网络还能看到对方的样子？”祝久儿想到了自己曾经看过的话本子：“这是只有话本子里才敢写的故事。”

“那得是科幻类的话本子。”萧天洛说出来后，祝久儿才说道：“我此时听到科幻这个词觉得如此陌生，所以常人听到博物馆也应该会诧异吧？”

“但若是这人是先皇，他兴口一说，谁敢质疑？”

祝久儿一悟，的确如此！

“媳妇儿，这高楼大厦也好，飞机火车也好，网络电视手机也罢，全都是我现在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萧天洛说道：“我现在讲给你听，画给你看，纯属解瘾。”

看着一张张图纸，祝久儿轻叹口气，往后做梦不会再蒙着一层纱，不过，她现在也明白了：“这些都是难以实现的，对不对？”

“岳母研究的硝石是大楚最好突破的新物件，稍安勿躁，先皇的事情仍待查验，只有确定这一点，我们方能知道空间有多大。”萧天洛说道：“能否让其成为侯府的筹码。”

祝久儿面无表情地拿起一张张纸，燃起蜡烛后将它们焚毁，闻着纸张燃烧的味道，她没有半分不舍，萧天洛说得对，不是所有先进的东西都适宜出现在大楚。

太过违和只会被人视作异端，岂能有好结果。

祝久儿如此清醒，萧天洛的心彻底落下了，两人同床共枕这么久，对枕边人极为了解。

两人在不少事情上几乎是完全同步，审时度势的本事也是相当。

“大小姐英明。”萧天洛忍不住夸赞道：“还得是我家媳妇啊。”

“收起你的贫嘴吧，这些东西容我慢慢消化，虽说不会公开讨论，但我们私下议论。”

祝久儿对这些东西好奇，不仅仅是出自于对未知事物的探索，她更想知道创造了萧天洛的那个世界是什么样子，从前的萧天洛生活在怎样的环境下。

萧天洛没有作声，昨天夜里他其实是被祝久儿“骚扰”醒的，她一直在动，时不时还伸手出来探摸自己的存在，好像在担心自己会不翼而踪。

祝久儿的不安全感勾得他忍不住，半夜趁着她迷迷糊糊就上了手，结果就是今晨那样。

大小姐现在像被他吸走了精气神，要不得让小厨房给她补补。

两人现在拥有一个爆炸性的秘密，这让两人本就亲密的关系更是再难分你我。

“等柳絮和尹霜从江南回来再做定论，这件事情就先放到一边，眼下我们照顾好孩子，我照样推行算学，打理好咱们侯府的产业，这些比什么都重要。”

“岳父、岳母的事情如今有了这天大的进展，可惜事情远比我们想象得复杂，每一步都需得小心，沉住气比什么都重要。”

听着萧天洛的絮叨，祝久儿从容不迫地收好笔墨纸砚，淡定道：“宫里的变化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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