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芭提雅的大小是多少吗？”男人开口问道。

  “不知道。”她的声音平静的没有丝毫起伏。

  “大小是澳门的七倍，而人均收入只有澳门的五十分之一。”男人讲道：“就是这样一个旅游城市，人均收入还逐年下滑，你看到的风光不过是海岸线一带，而内陆区很多地方可以称之为贫民窟。”

  “我现在在贫民窟上建造一座赌城，不仅可以改善当地人民的生活水平，甚至还可以拉动整个芭提雅的经济，你觉得是区区一些赌徒的身家性命重要，还是几十万人的生活更加重要？”男人的声音一层层在铅华心底荡开。

  “合法化一旦促成，整个国家其他地方的地下赌场呢？它们一旦毫无管制的营业，家破人亡的人将会更多，你有考虑过吗？”铅华极力争辩。

  “我只能说你想得到一些东西，就必须失去一些东西，如果一成不变的发展，只会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男人语调决然。

  “那如果真的照你这样说，为什么国家会禁赌这么多年，没有选择开放。”

  “那是因为这个国家的人民都信佛，没有一个人敢于挑战人性。”他抬起眼睫，目光笔直的目视前方，“当然也没有一个真正有能力的人。而我，陆尽将会是第一个敢于挑战，也有能力挑战的人。”

  “我知道了。”铅华垂眸凝视他，“你有自己坚持的理由就行，我虽不赞同，但我也不会阻止。”

  男人左手轻轻扯起女人右手的纤指，指缝相扣。虽不言，意已明！

  这时，右侧反光镜中几辆黑色机车朝他们急速驶来。（科普一下：澳门的驾驶位是在右侧，正常靠左行驶。）

  陆尽撇头看了一眼左侧的反光镜，又有几辆，顿时他目光如炬，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圈路况。

  “宝贝。”男人叫了声。

  铅华看过来。

  “解开安全带，弯腰趴着抱头别动。”男人声音冷静，为了方便作战，自己也同时解开。

  铅华闻言，心中一惊。她抬头看了眼后视镜，十几辆黑色机车逐渐逼近。

  “阿尽，我们怎么办？”

  “开干。”男人眼神凌厉。

  “他们会有枪吗？”女人担心的问道。

  “没有。”男人轻启薄唇，眼中闪过一丝杀气，“但我们有。”

  “几把？”

  “一把。”说罢，男人左手持方向盘，右手从腰间掏出一把莱塔M9手枪。

  “阿尽，我能帮什么忙？”女人低声道。

  “趴着就行。”

  眼看后边的车越靠越近，铅华为了不让他分神，乖乖照做，趴了下去。

  陆尽看了眼乖乖趴着的人，把手边的外套随手一扔，盖住了她裸露出来的白皙后颈，他不想血溅到她的身上。

  “阿尽，我如果没记错，前方五公里左右会有一条三公里的隧道。”铅华凭着记忆提醒道。

  “我知道了。”男人眼光杀意渐浓，必须要在五公里之内迅速解决他们，隧道里又窄又暗，如果还有敌人的埋伏，他们很难脱身。

  思考间，男人刻意放慢了车速，后边的十几辆机车如毒蝎般瞬间蜇了上来。

  “砰！”

  “砰！”

  两侧打头的机车后座上的歹徒，大力朝宾利左右车窗挥动着铁棒。

  陆尽大手一抹方向盘，宾利车一个大幅度的神龙摆尾，打头的左右两侧机车瞬间被撞飞出去。

  吃了教训后的歹徒，明显的加强了警惕，他们并排与宾利车，横向保持一定距离，开始挥动手中的飞斧。

  “砰！”

  “砰！”

  ……

  几把斧头迅猛飞出，全部砸在玻璃上，后挡风玻璃被砸出一道深深的口子，冷风立刻灌了进来。

  又是几声。

  陆尽突然一个提速，甩开机车十来米，趁着间隙，他打开车前侧的左右两边玻璃，转而他一脚踩着刹车，后边的机车像装了弹簧发射器一般冲了上来。

  “3,2,1。”陆尽心中默数，当歹徒机车与驾驶位平行的时候，莱塔M9手枪立刻射出子弹。“快、准、狠！”两枪全部命中左右两侧的机车驾驶员，黑色机车连带着人应声倒地，在快速路上打起了滚。

  陆尽见状，升起了左右两侧玻璃。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紧接着又有几辆机车跟了上来，飞斧依然继续，后侧的挡风玻璃此时已裂的稀碎，前排的玻璃也好不到哪去。

  突然，‘砰’的一声，前排右侧挡风玻璃全部裂开，于此同时，一把飞斧朝陆尽脸部飞来，男人本能的伸出胳膊去挡，“啊！”陆尽发出一声撕裂的吼声，斧头的刀刃划过男人粗壮的小臂，撕开一道十来厘米的口子。

  “阿尽，你怎么了？”飞斧砸车声和男人嘶吼声混在一起，铅华没太听清。

  “没事，你趴着。”陆尽忍着疼痛再次举起手枪，鲜血顺着胳膊滑进了男人的腋窝。

  “砰，砰，砰......”男人左右射击，由于忍着剧痛，原本稳健的枪姿早已颤抖不堪，这一次五发子弹只打中了两名歹徒，好在几辆机车挨得太近，东倒西歪的头车连带着后方几辆车全部摔倒在地，车上的歹徒飞出数十米远。

  “阿尽，还有多少？”

  “解决了，我们现在要到隧道了，前方可能更危险。你继续趴着不要动。”

  突然，铅华的鼻息间充斥着一股浓烈的咸腥味，多年的手术室经验，这种味道她再熟悉不过了，是血。

  霎时，女人叫了出来，“阿尽，你流血了。”她不再听男人命令，猛的坐起身来。凌乱的发丝遮住了她的双眼，她纤手一抹，眼前的一幕吓到了他。

  “阿尽，你的右手。”女人目光呆滞的看着男人颤抖的右手握着手枪抵在方向盘上，鲜血顺着小臂滴落到大腿上。

  顷刻间，女人迅速脱下自己的白色T恤，使出吃奶的力气扯断两条袖子，“阿尽，把右臂给我，你流了好多血。”

  男人闻言，左手驾着方向盘，右臂交叉递了过去。

  危难之际他还不忘瞟了一眼身旁上身只剩一件文胸的女人，嘴角露出一丝异样的微笑。

  铅华将剩余的衣服叠成块儿压在伤口上，然后用两端袖口当做绷带将其裹紧加压包扎。

  “只能先这样了，阿尽你先忍着。”

  话落，隧道中一道强光射了过来。一辆无牌照的银色加长商务车逆行径直朝两人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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