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上厕所的时候果然还是不能一个人去。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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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婷没和他们睡一个房间——不如说,这个奇葩的房间分配真的是太过分了。算上唐晓翼,这个房间里直接就有四个人了,四个人挤两张床 ! 想想就觉得呼吸不过来。
不过原因也很简单。虽然目前是学园祭,有不少的外来人…但这里本质上还是女校,单单一个男生的身份就足以让他们突出。尽管小伙伴们已经熟到彼此不太需要这种分别了,可在外在的条件下,该注意还是注意一下的好。
…所以唐斌羽怎么上女校的 ? 。多多又一次严肃地怀疑起唐斌羽的真实性别起来。
唐晓翼一个人独霸一张床。听到多多的问题,他闭上了眼睛,对这个问题感到有些许不耐烦了: “那人身份证上写的是女性。改天你要是活腻了的话,你可以掀人家裙子自己亲自看一眼到底是男是女。”
…掀了那估计真的是寻死了。多多立刻闭嘴。
“不过你们三个,一定要和企鹅一样挤在那么小个床上面吗 ? ”
多多终于停下他那叭叭叭个没完的嘴了…唐晓翼刚准备爬起来拉个灯,眼神刚好瞟过对面单人床上三个横躺着的身影…尽管是横躺在单人床上,不至于说特别拥挤,可腿到底还是有半截悬在空中,单看着就觉得不舒服。
本着对后辈的关怀,唐晓翼还是再多关心了一句: “这里又不是圣斯丁,没有那么多奇怪的宠物满地爬,更没有阿西会半夜爬进来把你们三一串三吃了。”
远在圣斯丁的乔治: 啊秋。
“不不不。”
三个男生齐刷刷摇了摇头。
虽然三个人挤一个床确实没那么舒服,尤其其中还有个重量级的虎鲨。但当他们回忆起,上次开唐晓翼房间时,掉在地板上的被子………他们不太好猜想是不是唐晓翼睡相差,但挤一点就挤一点,他们可不想自己和那床可怜的被子一样,一觉起来躺在地板上 !
名义上是帮婷婷放行李,实际上在隔壁房间展开针对床位的作战讨论的男生们没一会就达成了共识: 今天先挤一晚上,看看情况再说 !
“我们…应该…先问问…问唐斌羽…唐晓翼睡相的…”
扶幽小声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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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得过唐晓翼不一定逃过虎鲨。多多脸朝地把自己砸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尤其是他腹部传来的剧痛比脸上的痛要轻上不少——这显然不只是单单因为地上有地毯作为缓冲,而是他的腹部真的在绞痛。
多多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肚子,他的大脑被剧痛逼的有些没办法抽出空余去思考怎么回事,只觉得自己的皮肤宛如立起来了一般痛苦,从毛孔里仿佛渗出冷汗,一摸却又什么都没有。他整个人发冷又发热,只能佝伏在地上,死死地捂着肚子。
突然,他的头顶有一片阴影坠落。
原来是唐晓翼床上的被子已经有一半掉到了床底下,正巧就掉到了多多脑袋上。
在被子温暖的包裹里,多多咬牙坚持了不知道多久,好一会才感觉腹部的绞痛缓和了下来…虽然还是有点痛,但起码能够正常行动了。
多多长出口气,刚准备用手撑着地面站起来。却不料自己的脸隔着被子被狠狠揍了一拳。
真是令人熟悉的力道,是谁的呢…。多多被揍得坐回地面上,整个人晕乎乎地想了好一会,半天才反应过来眼下不是发愣的时候,连忙掀开脑门上的被子。
随着被子被掀起,冰冷的夜晚空气灌入鼻腔,将多多整个大脑吹清醒不少。他抬头一看,就看到眼前两个警惕地瞧着他的伙伴。
…他说力道怎么这么熟悉,干脆就是虎鲨一拳揍他脸上了啊 !
另一边,虎鲨和扶幽看到那耸动着的「被子怪物」底下的人原来是多多,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不等脑门疼的多多说些什么,虎鲨恶人先告状,双手抱臂摆出一副极不爽的模样,「哼哼」地抱怨道: “问题多多,你干什么啊 ! 大半夜不睡觉,爬起来吓人想干嘛 ! ”
多多不由得委屈地辩解道: “还不是被你——”
“——被我 ? ”虎鲨瞪了眼多多,威胁地挥了挥拳头,“本大爷一直在床上好好睡着,哪里有空搞你。…要不是肚子痛的要死,谁要从被子里爬起来 ! ”
…看吧,果然又。多多有苦说不出,默不作声地瘪了瘪嘴,又很快发现了一个令他在意的地方: “你们也肚子不舒服 ? ”
一直站在边上不敢插嘴的扶幽点了点头,然后慢悠悠地询问道: “你也…肚子痛 ? ”
看来大家都肚子痛。…噢,不对,有个人和没事人一样睡那头。多多瞟了一眼边上的床位,发现除了被子掉了下来之外,唐晓翼的睡相还是十分正常的——那被子怎么就掉下来了 ?
“想那么多干什么 ! ”虎鲨左手扯着多多右手推着扶幽,把两个瘦小的男孩往门口拉,一边拉一边不耐烦地说,“那不就直接去厕所嘛,站那边有什么用 ? ”
床上的唐晓翼似是感觉到四周有一些不那么安分的动静,稍微翻了个身,把快掉下去的被子卷了卷,又带回一点到床上去。
三个男生这才正式意识到这房间里还有人在睡觉,连忙闭上嘴,蹑手蹑脚地开了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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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房间里,婷婷也感受到了自己腹部的绞痛感。不过由于没有人和她唱双簧,等到身体舒服了些,她下了床就直接蹑手蹑脚地开门出去了。
毕竟时候也不早了…还有其他人在睡觉呢。
旧校舍离其他的建筑物有点远,一路走过来的时候基本只有树荫作伴。同样的道理,附近也没有路灯什么的作为光源,走廊的灯也早早被熄灭了。于是眼下唯一的光源,就只有挂在夜空里那皎洁的月色。
…还是吓人啊。
黑色的走廊里,只有苍白的光芒从斜斜打下,将四周的一切都染为黑白两色的世界。耳朵里只有鞋底踩在瓷砖上的哒哒声响,与何处传来的细细做响声。…婷婷深吸了一口气,但一呼一吸里灌入鼻腔的只有清新过分的寒凉气息。
就好像这是在没有任何人存在的世界里,没有生命、没有呼吸、没有任何的其他,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而她是那个唯一的、唐突的闯入者。
微妙的忧郁情绪紧紧地捆绑住了她的心脏。婷婷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在她察觉到自己停下来之前——然后转头望向了夜空中的方向。
那里看不到月亮,不知道是不是被建筑物锁遮挡住了。只有惨白的色彩劈头盖脸铺下,又介于本身亮度不足,只能堪堪照清楚些许视野。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细微的声音响了起来。
“吱扭。”
四周实在太安静了,以至于这种平日里随意就会被忽视掉的声音也能被清晰辨认出。伴随着这个悄悄的开门声,不只是谁的脚步一点点凑近而来,踏在地毯上的重量产生声音杂乱无章,并无规律可言。
——等一下,那是朝着她来的。婷婷猛然意识到。
是多多他们吗 ? …毕竟他们就在隔壁,听到自己的开门声出来看一眼…会有这种可能性吗 ? 婷婷咽了口唾沫,压抑住自己喉咙处的蠕动着的不安。
不可言述的寒意仿佛捉住了她的脚踝,然后一点点捉着往上爬去——就像是有人从地底冒出,捉着她的腿,以她为架子,一点点往上攀爬着。那股寒意缠绕着她,从脚跟、顺着脊椎、最后停留在她的脖子处,然后轻轻地吹了口气。
巨大的恐惧某一刻瞬间占据了婷婷的心脏,几乎使其失去跳动的能力。但婷婷到底还是经历过许多,她死死地用指甲压在手心里,令这种痛将自己的意志从这份泥沼一般恐慌里脱出。
听着那越靠越近的、杂乱的脚步声,听着那粗重的呼吸声。婷婷咬了咬牙——这个距离,以她的跑步速度来说是跑不掉的。于是她迅速地做出了决定,缓缓转过头看向她的身后。
那是一个有着厚重金发的身影——说是头发,只是因为从体型上能勉强判断出那是一个人类 (*起码有手脚,也有直立的躯干)。
同样,由于对方穿着的白色上衣与棕色长裙,婷婷很快就判断出这大概是这所学校里的学生之一。…尽管这个外貌和那些光鲜亮丽起码看起来有个正常人模样的女学生们,差别还是很大的。
从以上判断,对方脑袋上和杂草…或者说和布满油污的丝瓜囊一样的东西,也许就是「头发」。
虽然看上去油头垢面的,也看不见脸。但回想一下今天他们遇到的其他学生——例如,生命不止整活不停的贝斯手,又例如吵吵闹闹个没完、什么话都敢乱说的相声三人组。婷婷突然觉得好像眼前这人只是看起来邋遢了 (不止) 一点,也没什么特别奇怪的。
…不对。
婷婷刚想开口说话,一个令人手脚发寒的想法便从她脑海深处冒了出来。
她是活人吗 ?
对方的手脚从长袖与长裙里伸出,却干瘦地惊人…不,干瘦也许不准确,看上去就像是被饿死的人一样的瘦骨伶仃,只有皮包骨头的干枯模样。开裂的指甲缝里,有着凝固的红褐色块状物,而腿上的白袜因为没有足够的肉撑起,松松垮垮地半掉不掉,更别提那趿拉着前行的皮鞋了。
虽然这一幕看着很触目惊心,但鼻子却没有闻到任何奇怪的味道,只有冰冷的寒风从未关上的窗户里灌入,吹过婷婷脸颊两边的发髻。
阴冷也许就是来源于这个…金发女学生。因为就在婷婷转头的一瞬间,原本背后的寒意就仿佛失去来源一般渐渐融化掉了。婷婷下意识退后了两步,却不料对方的脚步更快更快,下一秒就要伸出手抓住婷婷的身影一样。
婷婷张开想要发出惨叫,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仿佛哑了一样,无论如何用力,声带也无法震动发出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双干枯发青的手直直冲向自己的脸。
由于距离的逼近,婷婷在一瞬间里,看见在金色而布满污垢的长发下,有张干涩开裂的嘴开开合合,发出了极其沙哑的声音:
“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你怎么能来这——”
被惊吓重新摁回惊吓的水潭里,恐惧如水一般疯狂灌入溺水者的喉腔…婷婷死死地闭上了眼。
“…”
“…婷……”
“………婷…”
“大人 ! 你怎么了 ! ”
熟悉的声音从耳边炸起。伙伴们的声音像是黑暗里温暖的火炬一般,婷婷猛然睁开了眼。她虽然还没从刚才恐惧里的余韵里解脱出来,但在看到映入眼帘的伙伴们的身影时候,她死死捏着的拳头松开了。
没来得及回应伙伴们的担心,婷婷先左顾右盼了起来。可此时眼前哪里还有那女学生的身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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