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因为喜欢整数所以硬生生整出一个20…(也不是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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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今天又什么都没有写 ?。”
“我写了。我难得做出了好吃的烤肉呢。”
篝火的火苗烧的啪啦啪啦响,唐斌羽拿着随手做的扇子对着火苗燃出来的的烟雾扇着风,把扑面而来的烟雾吹往夜色里漆黑一片的海与空。
在他耳廓上稀稀拉拉搭着的耳机对面传来着某个夹杂电流音的叹气声。
“为什么不写更多一些 ? ”泰坦问。
“那没有什么意思…我讨厌写字。”唐斌羽发现自己实在扇不动,干脆换了个地方坐,“我练了五年的字,看到笔和纸都觉得头痛。总之这话我肯定不可能和那堆大人说的。”
泰坦不解: “事实上我的年纪要更大一些。…据你所说,你比起父母更讨厌奶奶那一辈的,那为什么会愿意和我聊这些呢 ?”
唐斌羽拿着随便捡来的树枝扒拉着海滩,顺便回复着泰坦: “你又不是那帮家伙——他们不喜欢我,又十分喜欢我…你没有那么复杂。”
“…我不是很理解。”泰坦沉默了一下,坦诚道,“你的意思是在不同人的面前,你是不同的你 ? 但事实上大部分人类都存在着这种状况。”
唐斌羽继续扒拉着海滩上的沙子: “你这种说法也没有错。就像是你看护你那颗蛋的时候,那种神情其他的蛇肯定也无法想象…”
“不过你到底是卵胎生还是卵生的。”唐斌羽不等泰坦回复,突然问道。
泰坦一下被干沉默了,半晌才回复: “我已经记不得了。…我和你说过,这个孩子是我刚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产下的。海水对于幼蛇来说也许并不是很好的生存环境,所以也不能排除我先行产下蛋的可能性。”
“几千万年………那么多年一直看护那么认真,却记不住。”
唐斌羽没忍住吐槽出来了。
“你这段时间问了我很多很早的事情,…你莫非对那个时代很好奇吗 ?”泰坦问。
“因为那一段时间对于整个人类世界都是未知的。你有否察觉 ? 人类总是热衷于探索未知的………啊! ——你扯开话题了! ”
突然察觉到这一点的唐斌羽捂着耳朵上的耳机,大声指责着对面答不出来就转移话题的举动。
泰坦倒是一点也不心虚: “但是我确实记不住了。”
唐斌羽嘟囔着嘴,不满地嘀嘀咕咕: “那为什么总热衷于让我留下些什么…你看,再过数千万年以后你也会忘记我吧。我讨厌写下些什么,放过我吧…”
泰坦问: “莫非你在悲伤吗 ? ”
唐斌羽摇了摇头,也不管对方其实压根就看不到他的举动,反问泰坦: “为什么 ? …那是理所当然的,我没有什么理由悲伤。”
“…不用担心,在我的余生中,我可能会很难忘记你。”泰坦好像完全没听到唐禀羽的反问,也好像完全没有听到耳机对面人跺着脚喊「都说不会悲伤」的声音,只是继续说着,“在那天你踏上这个岛…独自一个人来到我面前的时候却没有任何怯意的时候,我就有所预感了。”
这次轮到唐斌羽不解了: “但是那样不是很可怜吗。…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有那个笔记本和巨大的钢铁方块,可是绞尽脑汁也什么都想不起来…那样不是很可怜吗。”
泰坦平静地吐槽: “事实上你也完全没有听我说「不会忘记你」。”
唐斌羽不扒拉沙子了,改成扒拉着木柴了。他看着烟雾飘渺往上,几近要淹没月亮: “真的是…下次绝对不拿湿漉漉的木柴生火了…烟雾好大…”
“「啊!——你扯开话题了!」”泰坦学模学样地指责唐斌羽。
“…这叫做分享生活! 。”唐斌羽戳着火柴堆,嘀嘀咕咕,“啊,画的这个猫猫有点可爱…你要不要爬过来看看 ? ”
“要是我过去了这个岛屿的一半土地都会被我摧毁…”泰坦无奈道,“那样我最初离开大陆就没有意义了。”
就算是夜晚,森林里也并不宁静。风声吹动树叶摇曳刷刷作响是底基,鸟类扑梭着翅膀飞舞高歌,什么动物又在间隙里嚎叫,海浪冲刷着海滩一起一伏,同呼吸同频。
唐斌羽双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走向了大海。他眼前的夜空漆黑又无垠,海天一线的地方被浓墨涂抹看不清切,只有月光与繁星一路泼洒着造就波光粼粼。
他凝望着夜空,问它: “一个世纪一百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时,一个小时六十分钟,一分钟六十秒,每时每刻你都待在这里…只能待在这里。你不觉得累吗 ? ”
“我并非永生…我终有一日也会回归尘土。”泰坦躲在洞穴里,它看不清楚这个世界,但模糊着透过洞口藤蔓与海滩上的少女遥望着同一片天空,“我只是提前成为了支撑众生的地基。我贪婪着想要存活,于是离开了大陆。这无边的海洋变成为了一道名为永生的囚笼。——我不应该离去…这个世界已经不属于我了。”
“我以为你会说「我希望这个孩子诞生的时候拥有足够的保护与足够的领土」呢。”唐斌羽说。
“也有这方面原因…。”泰坦也不否认,“但是不只是这个孩子…你,还有这里的每一个生灵,在这里能够寻到一方净土,我便也心满意足。”
唐宾语看着远处的星光闪烁,还是摇了摇头,说: “…我不能理解。你好像爱我…就像是我捧着那些新生的小蛇一样心生怜爱。但那好像并不能等同。”
“是的,那不能等同…你终将抽枝发芽,成为参天的巨树。那并不是我可以怜爱的,我们是相共鸣的…平起平坐的。”
“所以说我不理解。”唐斌羽低下了头,看着海浪冲刷着自己的鞋面,看着自己的手在黑夜里模糊不清,“我不理解你所说的。…我不是树木、我也不是基石,我只是他们眼中的提线木偶——我只需要打着转儿舞蹈就好。”
“那没有关系,我们只是朋友。”
耳机里传来的话语钻入耳廓中,又有些许顺着耳机的缝隙飘散到晚风之中。唐斌羽背后的火柴噼里啪啦声渐渐微弱了,在湿漉漉黏糊糊的海风之下,最后的火苗只摇曳了一下便熄灭了。只有冲天的云雾还在倔强地连成一线。
“踩上我的尾吧,我送你去看看月亮。”
泰坦突然说道。
唐斌羽茫然的眨眨眼,但这个时候他的眼前已经有一条巨大的触手…蛇尾巴出现了。那比起尾巴更像是一个小型平台…只是一个尾巴尖就越超人类所能想象的极限。
但是唐斌羽还是爬了上去。双手抱着湿漉漉的鳞片,嗅着海水潮湿的气味。他一路被托举着,远离波光粼粼的海面,远离飘渺的烟尘,逐步接近着顶峰的月色。
但他最终触碰不了月亮。
月亮是白皙的,巨大的,圆润的。转头遥望的话就能看到那一轮皎月。如此一想那些古人称呼月亮为白玉盘似乎也并不奇怪或者说无法理解。
海风荡漾着,吹拂着他耳畔的发丝,抚摸过谁的面颊。唐斌羽伸手正对着月亮,像是孩童懵懂地伸手向摇铃一般。
“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泰坦突然说。
是什么礼物 ?。唐斌羽张开嘴,下意识地想问。但这个问题最终没有从他的嘴唇间吐出。
因为在那一瞬间,泰坦消失了。——不,那与其说是消失,是那些肉质瞬间的被腐烂掉,化为飘渺的尘土没入海水之中。被托举着的唐斌羽刹那里因为失去了地面也极速坠落而下。
强烈的失重感裹附着夜空中坠落的唐斌羽。玉白的月亮恍惚间从指尖晃过飞离视野,被重力拖着视线只能仰望着无边的星空,星海无声闪烁着、注视着,就连惊叫也被堵塞喉咙里。
下一瞬,腥咸的海水没过他的鼻腔眼眶,呛的喉咙发氧,却捂住了抽动着的泪腺。遥遥指向夜空的蛇尾只剩下泛黄的白骨,孤独地屹立着,遥望着那轮不可触及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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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禀羽猛然坐了起来。
他们现在仍在海神号上。漆黑的夜与漆黑的房间,梦中的窒息感仿佛延伸到了现实,于是唐禀羽只能大口大口喘息着,贪婪的吸取着周围的新鲜空气。
慢慢地,唐禀羽的呼吸缓和了下来,那颗剧烈搏动的心脏也终于平复了下来。逐渐适应黑暗的眼帘中照出的是柔软的白被,与床尾那边睡的半死不活的提坦。
唐禀羽突然问: “提坦,你饿了吗。”
睡的不省人事的提坦当然听不到这一句,继续缩在床尾一动不动。
于是唐禀羽起来了,她整理了一下身上有些褶皱的白裙,从床头柜上捡起来阿宁给她的笔记本还有什么。她踩着皮鞋推开门扉,走过漫长的走廊,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就像是她之前在铁房子里也可以无声无息走动一样。
他们已经远离兰多了。
月色依旧皎洁,却不如梦境中那般巨大到仿佛可以笼罩整个视野。唐禀羽依靠着甲板上的栏杆,就连呼吸也与海风融为一体。
她拿出了笔记本,高高抬起,直至遮住视野中的月亮。又拿出她带出来的另一个物品——那是一个打火机。
打火机的按键被按下那一瞬间发出「咔哒」的细微声响,再然后长条的火苗便高越而起,又被海风吹着只能可怜侧倾躺下。
火舌舔上笔记本的封页,借那一角纸张作为着落点大肆起舞起来。它像是一颗燃烧的火球贪婪吞噬着每一寸土地,每吞噬一寸领土又失去一寸焦土,像是月色里灼烧的星火起舞,又在最后将要燃尽之刻被随手抛入夜风之中、没入深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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