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一直觉得是李渊的责任，才导致他们兄弟阋墙，最后演变为玄武门的局面，不过在当了这十多年的皇帝后，也逐渐理解李渊，成为李渊，并且将超越李渊。

  晋王监国的危害他看不到吗？看得到，但是他更想知道如今的世家可以做到哪一步，不出意外的话，晋王铁定是会被架空的，但是被架空到什么地步，他也说不准。

  “知节，朕出征后，你就率领神策军把守关中，切记不可放一个中原门阀的士卒进入关中，你可明白？”

  御书房中，李世民开始交代其出征后的事宜，首当其冲的就是军事上的问题，虽然中原门阀与他合作的挺好，但也不可不防，毕竟中原门阀的前科太多。

  “是陛下。”

  程咬金点了下头，表示明白，平日他虽没合正行，但关键时候是绝对能靠谱的。

  “不过陛下，若是晋王要求出兵，臣该如何应对？”

  “若无确定战事，八百里加急送与朕，但若是情况危急，交给皇后决断。”

  “这...臣明白了。”

  程咬金本来想说一下后宫干政是为危害，但长孙皇后么，可以信任，而且李世民自己都觉得关键时候皇后靠得住，自己说出来惹李世民反而不美。

  等程咬金走后，李世民回到后宫，将事情与长孙皇后重新说了一遍。

  “二哥，你就不能不去吗？西域苦寒之地，承乾已经在信中说过多次，况且那里形势复杂，并不安全。”

  长孙皇后面色担忧的说道，一去数年，大儿子已经去了几年了，如今丈夫再去，自己一个妇道人家如何守的了这偌大的帝国，这不是在开玩笑么。

  “放心观音婢，没什么大事的，现在通往西域的直道我骑兵赶路不过月余，就算再去承乾那里，也不过再加两月，若是有情况，你八百里传书于朕，最多三月，朕便可回来。”

  李世民安慰的说道。

  “那二哥为何还让治儿监国？国家大事臣妾本不该过问，但二哥如此作为，与父皇异？”

  这几年李世民对李治的疼爱长孙皇后是看在眼里忧在心里，可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不好说什么，就当时李世民疼爱罢了，但这监国的含义完全不一样，完全是将李治抛出来让大臣们选了。

  “观音婢，此事朕自有打算，而且你放心好了，朕不是父皇，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出现骨肉相残之事。”

  李世民抱着长孙皇后说道，总不能说他是喜欢李治，但是也不大可能真的养一个天策上将出来，李治完全没有这个可能。

  他李世民以前是什么身份？秦王、太尉、司徒、尚书令、中书令、雍州牧、凉州总管、上柱国、十二卫大将军、天策上将，每一个身份单独拿出去都是能让大唐抖一抖的存在。

  其他的那些小头衔更是懒得说，一连串下来不得数十个。

  而李治有什么，除开一个晋王头衔，什么都没有，就连李世民给的三卫的实际控制权也都在李世民手中。

  这样的李治来监国，来面对朝堂上复杂的势力，也只能当一个吉祥物而已。但吉祥物也好，真能干出一番事业也好，都改变不了他的身份。

  只能是一个晋王，一个他李世民用来敦促李承乾不可懈怠的人，这是李世民的想法，至于其他人会怎么想，他不关心，也不在乎。

  这次晋王监国，他出征，不止是因为自己忽然燃起了战争的欲望，也是想看看他不在的时候，中原门阀和关中门阀能把朝堂变成什么样子。

  诚然，这其中有稍许赌的成分，但其中所获得的收益，远远大过风险。

  “好吧，既然二哥这样说了，臣妾就不多嘴了，不过臣妾还是希望二哥早日回来，千万不要几年才归来。”

  长孙皇后见已经没法劝李世民放弃亲征的想法，只能改口让李世民早日回来。

  “好，朕答应你，短则一年，长则两年，朕必定归来。”

  李世民心中默算了一下时间，在不跟随大部队一起的情况下，他只带着玄甲骑只要三个多月的时间便可以抵达李承乾所在的拉伊城，而后面派去支援的大军应该也还有几个月才能抵达。

  皇帝要亲征的消息很快就被世家给传了出去，企图利用民意来阻挡李世民的想法。

  但世家的人忘记了一点，华夏自古以来，在日子大概能过得去的情况下，百姓都是比较尚武的。

  “听说了吗？圣人要亲征极西之地了。”

  国秀楼中，不管是普通茶客还是那些书生，都在讨论着这事。

  “听说了啊，有陛下出马，定然能大胜而归。”

  一个老茶客回应说道。

  “张老头，你不好好的卖你的馍，来瞎说什么，陛下千金之躯，怎可随意置身于险地？”

  一旁的青衫书生说道。

  “切，你个小娃娃懂什么？这大唐都是陛下一仗一仗的从前隋的那些反王手中打过来的，要说危险，那时候才叫危险。”

  “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陛下乃是战将，可现在是九五之尊，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你这小娃娃不懂就不要乱说。”

  “我不懂，我看你才不懂，现在原本极西之地在太子殿下大败阿拉伯人后已经平定，陛下如今还要亲征，不就是劳民伤财么？”

  “劳民伤财？”

  张老头鄙夷的看了对方一眼，这些书生还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能在大唐学堂毕业后还能继续读书的，前途基本无忧。

  但绝大部分人，想要有所成就，还是要靠打仗，特别是打大仗，这才是普通百姓家庭的孩子唯一的上升渠道。

  特别是皇帝带队，动不动就连升三级的情况也多的是，这无疑是一场士兵的狂欢，至于说战场凶险，那不就是很正常的吗？

  “那不然呢？难道我说错了？”

  书生还以为自己的话让张老头无话可说，得意洋洋的问道。

  “哎，你在这里与老头我争论没用，你要真想知道，你就去问下其他人吧。”

  张老头说完就直接离开，继续待下去，这书生一定会拉着他辩论的，他可没那个闲工夫与人辩论。

  这书生也是死脑筋，见没能说服张老头，心情不好的他刚想找其他人聊，就发现周围的大部分人用鄙夷的目光盯着他。

  见状，书生赶紧低下头，算了，这钱他不赚了，为了赚这个钱被人当傻子，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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