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深吸一口气，弯下腰，尽量用平静的眼神与欧阳建宁沟通。

  “那个，建宁啊，大人之间的婚嫁之事呢，并不是嘴上说两句那么简单的。如果我喜欢一个人，打算和他在一起，我得先追求他，得到他的同意之后，才能成亲。更何况现在我名义上还是启王妃，这般说出只会让人觉得我轻浮寡情，不值得托付真心！”

  她这样说都算是温柔的，这小公主定然受宠到大，还没学习人伦规矩，更没受到女德女戒的荼毒。有夫君还去“勾引”其他男人，搁在现代只是道德炸裂，被人指指点点，搁在东秦可是要浸猪笼的！

  建宁公主歪着脑袋，似乎是很用心的去想了，可似乎没怎么想明白：“那好，等今日春猎结束，白薇姐姐把三皇兄休掉之后，建宁在帮你去问。”

  白薇扶额，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这孩子，该不会是红线童子转身吧？这么喜欢帮人组cp。

  就在这个时候，欧阳明上也来了，坐在高台之上，身侧坐着林皇后和王贵妃。

  王贵妃是欧阳明最宠爱的妃子，在宫里的地位甚至隐隐在皇后之上。她就是欧阳启的母亲，都说母贫子贵，可事实上越是受宠的妃子，儿子也更容易受到君王的重用。被打入冷宫的妃子，他们的子嗣也是凄惨收场。

  王贵妃乃是王家嫡女，王家乃是当今太后的母家，在朝堂之中的地位很高。

  王贵妃本人也出落的十分美艳，一张千娇百媚的脸如同艳丽华贵的牡丹，明艳动人。她的模样如同二十出头的女子，既具有了成熟女人的韵味，又不乏少女的明艳，若是不说，完全看不出她已经生了欧阳启这么大一个儿子了。

  而坐在欧阳明左侧的林皇后，乃是欧阳明的发妻，出生书香门第，在朝堂并无强大的势力，性格温和敦厚，是欧阳明年少之时自己选择的太子妃。

  林皇后容貌典雅端庄，性格温柔贤静，膝下无子，只有建宁公主一个女儿，这也是欧阳明为何如此宠爱建宁的原因。

  三个人坐在高台上，有看着底下牵着骏马的青年才俊，准确无误的看到了白薇和欧阳启，三人神色各异。

  欧阳明皱眉道：“薇儿啊，朕看你这腿似乎更严重了，要不今日你就不要进林子了，之前的赌约也作罢。”

  白薇回到京城的时候，他就曾让太医去看过，太医说再也无法恢复到从前了，即便是用心调养三五年，最多是走路的时候不跛脚罢了。还有那张脸，也没有办法恢复……所以不管是对白薇，还是对镇南王，他都得给一个交代，这才为她和启儿赐了婚。

  每月他都会让太医院给白薇送去治疗腿伤的药，这腿应该越来越好才是，可白薇今日走路却跛的格外明显，难道是她后悔了，这才故意装腿更严重了，想要他给她一个台阶下？

  欧阳启听见这话，直接冷笑一声。

  他就知道，白薇今日装模作样打的就是这如意算盘，欲擒故纵，还是舍不得他。

  欧阳启斜睨了白薇一眼，眼里尽是高傲和嘲讽，然后双手合十对欧阳明行了一礼道：“父皇，这赌约可是早就定下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白将军可以放弃春猎。只是放弃便等同于自动认输，那就得履行输的结果。”

  欧阳明听见这话，皱起了眉。

  自己这个儿子是铁了心的想要和白薇断绝关系吗？他可知道，如果他们真的没有关系，镇南王就再也不会扶持他了。不止如此，若是镇南王回了京城，知道他辜负白薇的事情，只怕还会故意刁难。

  大婚之夜，私会他人尚且还能说是年轻气盛，情难自已。可一点大局意识都没有，如何能够委以江山重任？

  白薇双手一合，对高台上的欧阳明鞠躬：“皇上，臣女的腿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这样走路更加舒服一点，依旧可以弓马骑射，不影响春猎。再则，启王殿下说的没错，今日赌注是早就说好的，即便是有人躺下了，也得履行当日的承诺。”

  欧阳启听见这话，微微皱眉，原本想要缓和两人关系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而坐在他身侧的王贵妃却开了口：“好，白将军一言九鼎，今日所有人都是你和启儿的见证。”

  原本欧阳启与白薇亲近的时候，她就不喜欢白薇。

  一个女子整日混在男人堆里行军打仗，谁知道期间发生过什么龌龊的事情。

  要不是看在镇南王的面子上，她早就给白薇一巴掌，让她离自己的启儿远一点了。更何况，现在她还毁容了，武功也废了，皇上下旨赐婚的时候，她还闹了好几日。

  现在倒好，她自己要成为下堂妇，那就随她，正好也能堵住镇南王的嘴。虽然镇南王手握军权，地位非同小可。可皇上子嗣单薄，没有一个能够和他家启儿相抗衡。即便是镇南王有心扶持他人，也不足为惧。

  她就不相信，镇南王还能为自己这个废掉的外孙女造反不成？

  欧阳明听见王贵妃的话眉头皱的更紧了，只是最终在没说其他的：“罢了罢了，你们都长大了，也有自己的决断，朕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话落，就对着桂公公抬了抬手，桂公公就上前大喝道：“春猎开始！”

  话落，不远处的鼓声与号角声几乎同一时间响起，那些原本栖息在不远处的林间的鸟儿惊天飞起，整个会场也沸腾起来。

  下一秒，无数的人翻身上马，进入山林狩猎去了。

  白薇也想翻身上马，奈何右腿打着石膏不好施展，试了两次，都没爬上马背。

  白莲和欧阳启骑着高头大马过来。

  白莲眼中带着嘲讽与讥笑，嘴上却装作温柔懂事道：“姐姐，你真的可以吗？需要莲儿帮你上马吗？”

  可她坐在马上，高高在上的模样，丝毫没有下来帮忙的意思。

  她虽然不知道白薇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明显她的腿瘸的更严重了，这也是她乐意见到的。

  欧阳启也早已骑在了马上，居高临下的斜睨了白薇一眼，满眼嘲讽和轻视：“白薇，你不是说你的腿不碍弓马骑射吗？这会又表演上不了马了，故意演给本王看呢？”

  白薇无语的白了他一眼：“欧阳启，你是不是得了自恋癌晚期啊？我做什么都得跟你有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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