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吃素


步轻歌回到房间,拿出了青阳玦。

  这块玉佩与它在外的名声相比,显得并没有那么特别,白色的玉石温润,上面夹杂有青绿的颜色,浓淡勾勒,恰好构成了一幅青日流水图。

  来刺杀她的人,必然是冲着这个。

  前狼后虎。

  步轻歌体会到了当时丁茂坤的心情,一时间竟不知道到底是面对那群人更危险,还是面对喜怒无常的景明更危险些。

  有人上门拜访,给步轻歌带来了新的消息。

  江悟真已经知道当日的那人就是左相景明,在对上步轻歌的时候心情有点复杂,她道:“步姐姐,你还好么?”

  步轻歌一摊手:“如你所见,还没死。”

  白杏端茶进来,步轻歌一扭头,江悟真就看见了她脖子上的印记,格外鲜红,边缘却是暧昧的,像是疯狂到蚀骨极致生出的缱绻柔情。

  江悟真道:“姐姐这……”

  步轻歌不甚在意地挑挑眉:“如你所见,景明咬的。”

  江悟真瞬间脸红了。

  “江妹妹来找我,可是有什么消息了?”

  江悟真拿出一张纸递给步轻歌:“这是姐姐要的,那人名叫丁茂坤,多年前曾经任职宫中的太监,一年前来到冯阳,靠行骗为生,死前一个月,有人找上了他,在左相找到他之前,他正准备出城,被拦住了,刚好遇上了咱们。”

  步轻歌看了看纸条,和她讲的大差不差,便当即销毁了:“多谢江妹妹,妹妹知道是谁找的他吗?”

  “还在查,”江悟真道,“听说是一个男子,年纪不大,正打算让目击人画像,结果人被飞羽司带走了。我父亲虽然是冯阳司马,但还是不敢与左相和飞羽司争抢。”

  步轻歌极力赞美:“妹妹已经很厉害了,”又问,“妹妹知道关于我家的事情吗?”

  步方海这么急切地想让她讨好景明,肯定是犯了什么事。

  江悟真有点犹豫,步方海作为冯阳刺史,监察职能在逐渐削弱,掌管地方军事的职务开始显现,和她父亲的司马之职有重复,属于竞争关系,所以她格外了解步家一些。

  步轻歌道:“妹妹但讲无妨,从我父亲把我送给左相开始,我和他之间就没什么情分了,我如今想要知道,只是想自保罢了。”

  江悟真得了她的话,就道:“左相大人是来当地巡察的,听闻步大人颇有……贪墨之行,数额巨大,可能无法填补。”

  江悟真还有点好奇:“姐姐在左相身边,这些一点都不知道吗?”

  步轻歌摇头:“左相看我如防贼,我怎么知道?”

  江悟真偷偷看了一眼她的脖子,脸蛋红红。

  “妹妹,”步轻歌拍拍她的肩膀,“吃得不要太素,不然容易被骗。”

  大夏的风气还算开放,不然也不会让江悟真这么随意地来回走动,这看人被男子啃了一口,怎么就能这样害羞?

  江悟真想起她和张广洲的传言,震惊了:“那姐姐你和张公子是?”

  “那穷酸我看不上,”步轻歌果断拒绝和他牵扯上,语重心长,“就是那人太差,所以告诉你,若你真想嫁人,要多挑几个好的试试。”

  “我知道了,”江悟真点头,随即还是道,“姐姐生得这样好看,不是贼人。”

  景明这么防着她实在没道理,若是她,肯定会对姐姐很好的。

  步轻歌想起步方海那上赶着、甚至恨不得以身相代的模样,暗忖景明觉得她和她爹一个心思也不是不可能,沉吟道:“大约防我是个采花贼?”

  门口传来轻笑声。

  步轻歌一回头,门口银杏一对猫眼灼灼地看看她,身后追着银杏的婢女笑出了声又赶紧收敛。

  景明看着她,笑得不达眼底:“娘子近日的饮食想来不大合适,是本官招待不周了。”

  步轻歌:“……”

  接下来的三天,步轻歌的饮食里连个油星子都看不见,堪称把吃素发扬到了极致。

  步轻歌拿起勺子,扬了扬能够照出影子的青菜汤,果断放下,叫来婢女,痛心疾首地问她:“你们天天给我送菜来,有考虑过菜的心情吗?”

  婢女:“啊?”

  步轻歌道:“你有没有见过枯萎的菜?”

  婢女愣愣地点头,当然。

  步轻歌劝诫她:“所以植物也是有生有死的,你不考虑天天把这样正当鲜嫩的菜活煮了,菜是什么心情吗?菜有多么难过吗?我天天吃它,你知道多损我的功德吗?”

  婢女被她的反问问住了:“那……”

  “吃菜损功德,吃肉也损功德,”步轻歌图穷匕见,“所以我要负负得正,荤素结合。”

  婢女一愣一愣的,末了道:“可姑娘的饭菜是由大人定的。”

  步轻歌白费了口舌,摔了筷子。

  最终解救步轻歌现状的是锦华。

  锦华端了菜给她,一盘清蒸鱼,一碗五味杏酪鹅,一碟嫩葵菜,连带着虾仁海带汤,和一大碗的碧粳米,步轻歌吃得不亦乐乎。

  锦华看着步轻歌夹了一块鹅肉,忍不住道:“我家姑娘也最喜欢这五味杏酪鹅了。”

  “是吗?”可纪潇不喜欢的葵菜她也吃得很高兴啊,步轻歌道,“锦华姐姐是又把我认成了纪姑娘吗?”

  锦华赶紧否认:“不是。只是我家姑娘之前出门的时候,也是同步娘子你一样的年纪,我看着步娘子,便如看见姑娘一般,聊慰心意。”

  锦华又道:“步娘子不要觉得冒犯才好。”

  “不冒犯,”步轻歌道,“姐姐给我送吃食,我感激不尽,只是你既然是纪姑娘的丫鬟,怎么到了左相大人的家中呢?”

  锦华给她舀汤,叹气道:“当时姑娘说要成亲,给了我卖身契,我走到城门口,却因为有不好的预感回来了,回来就听说姑娘失踪、不见人影。”

  步轻歌小脑都萎缩了一下:“你说纪姑娘失踪了?”

  这不是死了?

  “他们都说姑娘已经死了,但我不信,公子也不信,便留了我在府中做些杂事,等姑娘回来。”

  锦华口中的“公子”就是景明。

  步轻歌送他一个“六”。

  自己亲手杀的人都能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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