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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况钟修桥


却说况钟走马上任苏州知府,就发现府衙前的一座五尺的小桥破烂不堪,无法行车,就让工部重新修理一番。

  隔日工书让他签字,他一看,原来是加收桥税的,签字画押后,桥不但没有修,反而来了一大帮人找他签字的。

  吏部提的新官上任需要见面礼钱,兵部需要治安费,户部也要减灾免赋税,好家伙,除了府学,能来的都来了。

  没过多久,税倒是看到有人去收了,府里却看不到一分钱,桥还是没有修。这时候,他已经来了一个月了,反而什么事情也没有干成。

  这一天,苏州府官吏以及下属的七县的知府、县丞和主薄等都来了,只见况钟身穿红色孔雀文服,手持一副黄色卷轴来到案前。

  “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久闻苏州一府老于役事,苦于赋税,敕命苏州府加一级,况钟为知府,从三品,赐官服一套,钦务吏治,发展民生,所管辖之内,凡作奸犯科、贪污腐败者皆捉拿进京。”

  “我早就听说过苏州上下有很多为非作歹之人,实在是没有想到竟然如此胆大包天,视大明律为儿戏。修一座五尺的木桥还要缴税,是谁给你们这个权利的?

  我不像包拯那样一个一个的辨别,但是我心里有数,你们这一邦人的犯罪证据全部都在我的手上。好人自会以礼相待,加官加俸,坏人一个都别想逃脱!”

  堂下的那些个吏员一个个都吓尿了,面若死灰。

  只见惊木一响,开始判决。

  “工部工书曹绍以官轿、修桥等为名私增税收,中饱私囊,罪大恶极,判斩刑。

  户部徐凯、邓佑偷改税赋数目,私自免除税粮,中饱私囊,罪大恶极,判斩刑。

  兵部方敏索拿卡要,欺男霸女,罪不容赦,判斩刑。

  吏部黄宗义巧思名目、欺上瞒下,受赃累积上千贯,判斩刑。

  刑部阎刚受赃数目巨大,判斩刑。

  此六人卷宗皆上报朝廷,侯时处斩。押下!”

  “你们当中还有谁徇私舞弊的,请主动认罪,不然的话,不要怪我不讲情面。”

  “小人有罪。”

  “小人也有罪,请知府大人开恩呐!”

  “没有了吗,那好,就请你们暂且在府衙待些时日,自会有人举报。”

  “下官有罪。”

  “下官也有罪。”

  “下官有罪,请知府大人开恩!”

  计有苏州府经历司知事孙福,长洲县知县汪仕铭、主簿林臬,吴县主簿王勉,常熟县知县刘正言、典史郭良,吴江县知县张肃、县丞赵浚、主簿巩端,昆山县县丞刘志、主簿赵荣,长洲县知县徐亮共十二人主动认罪。

  新来的知府大人提审全府官吏,一下子在整个苏州府传开了,往日里受尽折磨的里长、粮长还有皂隶们纷纷告发,苏州府经历傅德贪污白银五百七十三两,昆山县知县任豫贪污白银八百六十两,县丞吴仲郢贪污白银四百二十两。

  另有长洲县典史薛孟真带着小妾,坐船游历各处乡镇,吃拿索要,被老百姓举报,苏州府推官高鹏受命带回府衙,反被打落水中,最后还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朱瞻基接到报告后也是大吃一惊,想不到竟然到了这样的程度,难道苏州府连修一座木桥的钱都没有吗?他迅速地派遣了部分御史和国子监的生员们前往接任,并赐给苏州府十万贯巨资。

  苏州犹如水上威尼斯,河流沟壑纵横,桥梁众多,许多木桥,由于年久失修,已不堪使用,况钟收到钱款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命令全府翻修保养桥梁,齐门外之南就有一座木桥,已经摇摇欲坠了,这里河面很宽,有十一二米,况钟下定决心,亲自督促,用了两年的时间,才修好一座大型的石拱桥,桥面宽四米,极大地方便了来往的群众。

  期间有一位吴江县的典吏郭南,因修桥有功,被提拔为常熟县主薄,后又升为了县令。

  后来况钟又主持翻修了另外一座更大的桥‘宝带桥’,该桥为多孔石桥,全长三百多米,宽四米,有桥孔五十三个。

  后有苏曲传唱:“宝带桥头鹃啄花,金阊门外柳臧鸦。

  吴姬卷曼看花笑,十日春晴不在家。”

  要说苏州有名的桥多,水多,更有名的则是苏曲和娇娘。

  苏娘们多温柔娇美,善于弹曲和传唱,官员和士子们皆往返流连期间。

  况钟一边修桥,一边历清全府的粮食赋税,申请免除历年积欠五百余万石的粮食赋税和减免盐碱地三十万石的粮税。朱瞻基忍痛批准了,他感觉苏州府就是一个大坑。

  一日,况钟感慨于昔日官坊的繁荣,打算实地打探一番。

  “老爷可是做官?”

  “老夫乃苏州知府。”

  “啊,原来是况青天况老爷当面,奴家招待不周……”

  “无妨,今日来是想了解一下你们的生计如何,不知可否相告。”

  “老爷想知道什么,奴家就答什么。”

  “据说京城打算出五张官坊的牌照,作价一万贯让众多商家竞拍,也不知道花落谁家?”

  “奴家也听说了,我们怎么能跟京城相比呢?”

  “也不要妄自菲薄,听说你们生意大不如前,可是为何?”

  “是啊,现在也只有几个相熟的老顾客来听听曲了,好多姐妹都到地上讨生活去了。”

  “老夫给你们出出注意,你看怎么样?”

  “好啊,好啊,老爷想出的注意肯定是好的。”

  “你姑且听听,我就随口这么一说。”

  “您请。”

  “你们合起来搭台唱戏,不知可否?”

  “唱戏,可是没有戏文,只能唱个曲。”

  “老夫倒是有一个故事,也能胡乱地作些曲儿,可是这些谈情说爱实在是不在行。”

  “哦,是个什么样的故事?”

  “就是这个,你自己看吧,老夫也是在别人那里听来的。”况钟递给她一张纸。

  “梁山伯与祝英台?”

  “好凄惨的故事哩!大人,奴家一定和姐妹们把这个故事搬上戏台,到时候还请老爷前来欣赏听曲!”

  “好,好,一定,一定,今天就到这里了,告辞!”

  “唉,大人请留步!”

  况钟也没有回头就走了,原来他留下了一张五百文的新币,这张新币就成了她一生的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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