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是什么大事?那要什么才算大事?要你被人强抢去失了清白,当了小侍才算大事吗?还是说被人折辱,要看到你的尸体才能算大事?”

  纳兰镜闻语气拔高,厉声道。

  柳凄山突然抬头,定定地望着她,那双眸子宛如星子,神色间情绪不明,纳兰镜闻被他如此看着,即使是知道他看不到,仍旧像是被那双眼睛钉住一般。

  他问:“你在意的是我失了清白还是在意我受伤?”

  纳兰镜闻皱眉,不明白他问这个是为何。

  “都在意。”

  她不是看重男子清白之人,且柳凄山也不是她男人,便更不关她的事,可他们是朋友,她不能眼看着他被人侮辱,更不能看人受伤,他救了自己一命,于她有莫大的恩情。

  柳凄山不语,看着她没动。

  纳兰镜闻反应过来,他认为自己跟所有人都一样,认为男子的清白比性命重要?

  叹了口气,抚上那有些肿的面庞,动作很轻,带着怜惜。

  “柳凄山,我以为我们是朋友的,朋友间是不会看着对方受伤的,更不会看对方被人侮辱,这跟你的身子是否清白从来都没有关系,我生气只是因为你受到了伤害,你明白吗?”

  柳凄山怎么会不明白?他聪颖过人,心智超然,只需一句话便能明白。

  跟他说话从来都不费劲。

  柳凄山扭头,离开了那只抚摸他的手,低低应了一句。

  “嗯。”

  扶着纳兰镜闻坐下,顶着她灼灼的目光,将地下散乱的草药收拾好,又在背篓中拿出一件包袱递到她面前。

  纳兰镜闻打开包袱,里面工工整整躺着一身衣服,虽然是粗布麻衣,也没有精美的刺绣,却让她一愣。

  “给我的?”

  柳凄山点头。

  “你一直披着披风也不是办法。”

  “你哪来的钱?”

  柳凄山抿唇,脸上犹豫划过。

  “我一般下午便会去周边镇上给人看病,是用诊费买的。”

  纳兰镜闻沉默下看,看着膝上的衣服。

  怪不得。

  怪不得他每日都如此忙碌,怪不得每次回来都一身风尘,怪不得即使身无分文,每天也有白米熬粥。

  原来他一直徒步走那么远给人看病,照柳凄山的性格,恐怕不会收高昂的诊费,随便给点米也能当作诊费,也不知道他攒了多久的钱,帮她买了这件衣服。

  她如何看出来的呢?柳凄山每次拿出装米的袋子都不一样,一家米行会如此频繁换袋子吗?

  “把衣服换上吧,看看合不合身。”

  随后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其实转不转都没关系。

  也不扭捏,她将衣服穿上,这不是那种富贵人家穿的繁杂服饰,所以她很容易便穿上了,但唯一的问题是……

  她的手不太使得上劲,所以系不了绳结。

  抬头看着那背对着自己的清瘦背影,开口道:“可以帮个忙吗?”

  柳凄山疑惑询问。

  “嗯?”

  “我系不上带子。”

  男人这才转过身来,向她走去,蹲下身摸索着,冷白的手时不时蹭过她细腻的肌肤,又看了眼柳凄山,他仍是那平淡的神情。

  将衣服穿好,柳凄山才从怀中摸出了些东西,递到她面前。

  看向他掌心,是一个玉佩和一方手帕。

  她凝眉将那两样东西接过来放在手心端详。

  “这是当时从你身上找到的,我一直放在身上,如今物归原主。”

  纳兰镜闻敛眸。

  这枚玉佩是原主随身携带的,她的父后给她的,一直被她戴在身上。

  而另一张手帕,明显是男款,却给她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她想起来了。

  这是人容衡玉的帕子,还是人家不要了,随意丢弃在地,被原主捡起来,当作珍宝似的保存起来,一直带在身上寸步不离。

  ……

  莫名有些烦躁,对柳凄山道了声谢。

  柳凄山又拿出一根木簪给她,纳兰镜闻看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也是给我的吗?”

  柳凄山没说话,却是默认了,走到她身后,拿起她一缕黑发,挽了个简易的发髻。

  纳兰镜闻抬手摸了摸,心中一阵古怪,却又说不上来,转头看了眼柳凄山,见他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没有多说什么。

  “谢谢。”

  瞥了眼一旁燃烧正旺的火堆,将那手帕径直丢入,火星炸裂,丝帕瞬间燃烧成一堆烟雾。

  柳凄山似是察觉到什么,头一偏,“发生了什么?”

  纳兰镜闻摇头。

  “没什么。”

  既然自己不选择回去,放弃王爷的身份,那便不该与以前有任何牵扯,容衡玉亦然。

  只是这玉佩……

  将玉佩拿起仔细查看,入手盈润通透,微凉,上面雕刻的不知是什么,似龙又不是龙,似凤又不是凤,看不出具体是什么而饶是她见过无数的玉,却看不出是什么品种的玉,一股极为微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突然,一股灼热力量从白玉从过她的掌心涌入身体,力量霸道又强劲,让她一时间招架不住,手中的玉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柳凄山察觉到不对劲,立即朝纳兰镜闻伸出手,让她倒在自己怀中。

  “你怎么了?”

  迅速探上她的脉搏,眉头越皱越深。

  他呢喃着:“怎么会这样……”

  纳兰镜闻现在感觉浑身上下如同被炽热的火焰包围,经脉被那股强势的力量撞击,一下又一下的闷痛,让她不消片刻,便已浑身大汗。

  可那股力量依旧未停歇,不断地冲击经脉,似要冲破出来,只怕下一秒,她便要爆体而亡。

  她靠在柳凄山的怀中,疼到浑身颤抖,咬着牙仍不肯疼出声。

  感受到柳凄山的担心与慌乱,微微睁眼安慰道:“没事,别担心。”

  柳凄山紧握着她的手,骨节泛白,面容冷峻。

  “你听我说,照着我的做。”

  纳兰镜闻想答应,奈何疼到一点力气没有。

  清润温柔的嗓音略带严肃,在她耳边晕开来。

  “你试着将这股力量掌控,往丹田处引。”

  纳兰镜闻听着,让自己努力静下心来,开始运功调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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