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某家烧烤店里。

  “我说你曾安大公子怎么这么有空找我喝酒啊？怎么？发达了啊？”

  只见一名五大三粗的男人手里捏了一把串，用他那如雷公般的嗓音大声说道。

  曾安笑着摆摆手，想了想才说：“这不是太久不见了么？话说雷力，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雷力张开大嘴撸了一串，一边嚼一边想，随后又端起纸杯灌了口冰冰凉凉的啤酒，这才说道：“最近过得还行，这不？奖金下来了！”

  “人家都说你工作拼命，现在干几级去了？”

  “还是三级呗！我倒是想多挣点，但行动组不收我啊！”雷力笑着摆摆手，又端起纸杯和曾安干了一杯。

  曾安拿起筷子夹了只生蚝，满是别有深意地说：“你就是不去干，光想着。但凡你交个申请书，进个行动组不是分分钟的事么？”

  “话是这么说，可我连报告都写不明白，更别说那申请书了。我哪写得明白？”

  “这么说，只要有人帮你写你就愿意咯？”

  “那当然！”

  听到这话，曾安又故意激他说：“得了吧，这会儿就当然了，等会儿申请书送到你面前又不要。”

  雷力听到这话当即一拍板，信誓旦旦地说：“你弄！你最好能马上给我弄来！只要你给我弄来，就算是扛屎的活老子也干！”

  “真的假的？”曾安一边不屑地笑着一边说，摆出一副完全就不信的模样。

  “你还不信？老子雷力的话就撂在这儿了，要是真有我不签，老子就一头撞死在屎堆里！”

  听到这话，曾安正色起来，同时也朝他点了点头。紧接着，烟绫就将一张早就拟好的申请书摆在桌上，还拿出一支圆珠笔递给了他。

  看到这一幕，雷力不由得转头看去，在看到烟绫的第一眼他就彻底愣住了。

  雷力呆呆地盯着烟绫的脸，又忍不住朝纸上末尾处签上的名字看上一眼。见真是“白银”，他又转过头朝曾安狠狠瞪去！

  当他重新看向烟绫时他脸上已经多一道谄媚的笑容，他清了清嗓，话语声显然小了很多：“哈哈哈……白银，这……”

  烟绫没有回话，手里还拿着递给他的圆珠笔，一双白花花的眸子就这样盯着他。

  雷力不由得舔了舔唇，一时不知该不该签好。

  雷力在任务中见过烟绫一次，那次就是烟绫没有立下主要功劳的C级任务。他可是亲眼看着烟绫拿着甩棍打倒三名壮汉，之后又一连捅了四名嫌疑人并将其抓捕归案。

  这还是烟绫在百忙之中的支援而已，就这么一次支援就奠定了这个任务的完成。

  老实说，雷力不想当她的下属。因为他的作风和性格就那样，曾经还被烟绫提过一嘴。可他也听说了烟绫的编制小队缺人，现在拒绝的话很有可能会被烟绫记恨。

  现在他的处境，前——九死一生；后——也九死一生！就只是看怎么死而已。

  烟绫似乎也有些等不及了，索性直接把圆珠笔拍在申请书上，仿佛在说：“一句话，签不签。”就差把“威胁”写脸上了。

  仔细想想，他还是仔细把手擦干净拿起笔，可笔尖又迟迟没有落下，始终还有些犹豫。

  这时曾安不禁提了一句，笑话道：“这可是你雷爷自己说的，你不签的话可是要一头撞死在屎堆里哦！”

  “比起在白银手下做事，撞死在屎堆里可能还更好受一点呢！”雷力心想道。

  雷力没办法，这摆明就是曾安陷害他，而且自己这话都说出去了，要是不签脸可就丢大了。更何况，比起得罪在任务中能上天入地的白银，还不如在她手下帮她办事，至少还有钱拿呢！

  想到这，他就忍不住喊了一句：“干！签就签！”可一说完，他就忍不住看向烟绫。好在烟绫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好像没有生气。

  他松了口气，这才在申请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随后双手拿着申请书递给烟绫。

  烟绫伸手接过，可算点了点头：“好了，你们吃。曾安，你明天带他去找副官报到。这顿我请，我先走了。”

  “你这算是卸磨杀驴吗？”

  烟绫给了他一回眸，直接翻脸不认人：“那要不我再请你吃一顿胖揍？”

  曾安闻言，讪笑着坐了回去，

  ……

  其实要说走的话烟绫也不知道该走去哪里，将雷力的申请书和履历一并交上去以后烟绫就无事可做了。

  烟绫脱掉帽子放下长发，稍微想想又扎了一个高马尾，就当是转变一下心情。她又从口袋里摸出三枚硬币放在手上把玩，以此来锻炼手指的灵活度和敏感度。

  她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学着曾安的模样目不转睛地盯着“行动科”的那面指示牌，妄图能够从中看出些什么来。可她不是曾安，自然是看不见他能看见的东西的。

  面对那个遥远的目的，烟绫除了无力就只有无力。这就好像下围棋先让了别人九十九子一样，几乎毫无胜算。

  只可惜现在的她还不明白，即便让了九十九子，在围棋中也未必会输。万一对方根本就不怎么会玩呢？

  她不会仅凭这点可能性就破釜沉舟，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没有胜算的战斗她绝不会去参与。

  她还看不清前路，只知自己脚下的道路坑坑洼洼，并不好走。她还没能学会拨开眼前的云雾，所以她还看不透眼前的事物。

  好在她至少明白一点。无论路途有多么遥远，无论道路有多么坎坷，至少要走好眼前这一步。

  她还清楚地记得，她曾想去雪山的山顶看一看。这个目标就好像她刚出发时候的样子，觉得那个地方遥不可及。可她不知度过了多少日日夜夜，不知遇到了多少危险，她最终还是爬上去了。

  从那时她就明白，哪怕只有一步都好，这也算是前进了。如果嫌累就停下脚步，那么那个地方就是真真正正地遥不可及了。

  想到这她忽然一笑，顿时有些释然了，拿出纸和笔规划起了训练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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