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直接就问到了最关键的问题，镜灵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

“你对我的那张脸真的没有任何印象吗？”

即便是少年也听得出来，这其中绝对有某种猫腻，他仔细回想了一会后，依旧摇头道：

“没有印象。”

镜灵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眼底甚是带着几分愤恨，他明显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在少年逐渐变得有些不耐烦的眼神中，还是没有选择继续说下去。

而是直接开口道：

“你可还记得肖成雅？”

尽管已经努力遮掩，但他的神色中还是忍不住带上了几分怨恨。

怨恨少年竟然已经完全不记得那人。

肖成雅？

这个名字似乎有几分耳熟。

少年脸色微愣，随即开始回想，那些记忆已经太过久远，他颇为花费了一番时间才找到相关的记忆。

“你是她的什么人？”

记忆中的女童若是长大，就应该是青年之前那般模样。

“可惜她并没有长大的机会。”

似乎是看出来了少年的想法，镜灵的语气中的愤恨更加明显。

这是实话。

似乎是想到了某些画面，陷入回忆中的少年脸上爬上了愧疚。

“是我的错，若不是我，成雅也不至于小小年纪就夭折。”

这话给了镜灵勇气，他再不遮掩自己的愤恨。

“你也知道是你连累的她，可后来呢？为了所谓的前途，你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别人造谣她。”

少年无法反驳，但他还是开口解释道：

“那是意外，后来我不是报复过那些人了吗？”

镜灵却忍不住嗤笑一声。

“你那也叫报复，他们不还活得好好的吗？”

少年依旧没有反驳这话，只道：

“以那时候的情况，失去散修盟的庇护，他们活不下的，后来不也证实了这点吗？”

镜灵话中的嘲讽更深。

“也对，你是少盟主，为了名声着想，不能赶尽杀绝，甚至连多关注一下都不行。”

少年皱眉，这话的意思是，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你直说。”

看这表现，似乎是真的不知道内情。

青年也不再犹豫，直接道：

“我找过去的时候，那些人正活得好好的，听说还是受到了少盟主的庇护。”

少年立刻道：

“不是我庇护的。”

青年这次的语气少了几分嘲讽：

“我知道不是你，但那时候的我不知道还有其他少盟主，因此，在解决完那些人后，我便一心开始追杀你。”

少年点头，追杀他自然知道，青年也算得上是追杀他的人中最执着的一个。

屡战屡败，依旧坚持不懈。

遁法还好，一击落败之后，立刻转身就跑，完全抓不住。

威逼利诱也不好用。

最后还是专门设局才解决掉，尽管如此，他也受了很严重的伤。

毕竟，要不是足够真实，对方根本就不会上当。

这也是为何，少年能够在第一眼便将其认了出来，实在是印象太过深刻。

没想到这一切竟然只是个误会。

等等，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他问道：

“你还没说，你和肖成雅是什么关系呢？”

容貌如此相似，必定是有些血缘关系的，他忍不住猜测道：

“哥哥还是弟弟？应该是哥哥吧？”

按年龄看，应该是哥哥。

镜灵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

“成雅是我女儿。”

女儿？少年莫名感觉自己的辈分被降低了。

死去的白月光也是白月光。

他勉强开口想要维持自己最后的倔强。

“亲生的？”

还好这次镜灵并没有点头，而是摇了摇头道：

“不是，成雅是我姐姐之后，姐姐过世后，委托我收养了她。”

能够为之付出性命去报酬，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很好，但不知为何，少年莫名地并不想追问下去。

他只道了一句。

“知道了。”

而后扭头便打算离开。

这情绪变化得有些莫名，镜灵忍不住呆愣在了原地。

这是什么意思？

但看着少年那不过疏忽之间便已经消失的身影，他还是没有犹豫地跟了过去。

——

再说另一边，回到传送大殿后，方玥也不再隐瞒自身，立刻便从法镜中走了出来。

骤然出现的两个师妹让夏未至和付诗忍不住呆愣在了原地，随后便下意识地生出警戒。

这其中别又有个假师妹！

尤其是不管怎么辨认，面前两个都是师妹。

但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有两个魂体呢？

对于两个师兄的警惕，方玥脸上忍不住露出些笑意，她出声解释道：

“方曦是我的分魂。”

如此确实说得过去，但是……

夏未至忍不住质问道：

“不是元婴以后才能分魂吗？”

方玥并不介意师兄的谨慎，她耐心地道：

“我神魂比较强大，师傅也早就给准备好了分魂的功法和资源。”

尽管她这么说，但夏未至和付诗的怀疑依旧没有彻底消散。

两位师兄实在是太谨慎了些。

方玥忍不住有些为难，开始考虑还有没有什么能够证实自己身份的物件。

魂镯？这东西虽然是夏师兄交给自己的，但他应该也没见过，玉牌，这东西他就更不可能见过了。

一时之间，还真找不出足以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件。

还好，虎灵出了声：

“这个确实是试炼者的神魂。”

付诗却忍不住再次问道：

“那你之前怎么没看出来那个只是师妹的分魂？”

虎灵也有些委屈，它解释道：

“她身上的大道气息实在是太过浓郁，随便窥探那是会受反噬的。”

这样吗？付诗还有些怀疑，但夏未至却已经决定相信这话，不管怎么说，这两个中绝对有一个是师妹。

将她们一起带出去就行。

到时候真的有什么问题，封禅尊者和大师姐也能够看出来的。

嗯，前提是能够将两魂一起带出去。

在这样的想法之下，他伸手制止了付诗的动作，转而对方玥道：

“既然已经确认了师妹的身份，那你便尽快回到身体，我们接下来还要谈补偿呢。”

补偿是给师妹的补偿。

他还想早点回去继续找前辈们解答疑惑呢！

付诗微愣，但很快就领悟到他的意图。

也对，反正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验证师妹的身份，那还不如顺其自然。

再继续纠结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明白后，他也跟着附和道：

“是啊，师妹你先回身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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