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灵堂


皇后瑟缩了一下,沉默不语。

  她身后的宫女恭敬回话:“回殿下,娘娘今日还未曾抄经。”

  苏云祈收敛了笑意,眸色渐深:“母后信佛,不抄经断了福报怎么办?”

  宫女们见状,将皇后请回屋抄经。

  皇后拼命挣扎,嘴里还不停谩骂苏云祈:“苏落!你不得好死!”

  宫女们缓缓推开紧闭的房门,眼前的一幕让白幼宜的心中一沉。

  房中的布置,白色的布幔低垂,烛火摇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火味。

  她的目光在房间内游移,只见一盏盏白纸灯笼挂在屋角,上面都写着“奠”字。

  中央的供桌上,挂着一幅女子的画像,容貌美艳动人,着一身素衣都无法掩盖。

  她虽然面容安详,但眼睛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

  画像中女子的容貌与苏云祈相似,应当是苏云祈母亲的画像。

  皇后还不依不饶的骂着:“我堂堂一国之母,竟要给这等狐媚不祥之人抄经!”

  “苏落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苏云祈眼角荡开笑意:“没关系,就算是死,我也会拉着母后当垫背,绝对会让母后死的比儿臣惨。”

  宫女们熟练的将皇后压在地上,拿出银簪刺破皇后的手指,用砚台接住。

  皇后被拖到桌前,宫女在她手中塞入毛笔,示意她用砚台中的血,抄写经书。

  苏云祈见她迟迟不肯动笔,柔声提醒:“母后若是再不动笔,儿臣就不得不将母后关进猪笼里了。”

  皇后身子微微颤抖,原本嚣张的气焰瞬间熄灭。

  开始抄写经书。

  苏云祈盯着画像,良久才转身走向白幼宜。

  回去途中,白幼宜什么都没有问。

  苏云祈轻声问道:“是不是觉得很荒唐?”

  从前苏云祈时不时的说些他母妃的事,她在心中隐约有些猜测。

  今日见到这样的场景,不由地问道:“她伤害了你母妃?”

  苏云祈的手微微颤抖,随后握紧:“是。”

  白幼宜得到肯定的答案,开口道:“那便没什么荒唐的,罪有应得罢了。”

  苏云祈微微一怔,转头看向白幼宜,眼底满是难言的情愫。

  “所有人都觉得我如此行径,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就连我自己都觉得,郡主不觉得吗?”

  白幼宜听到苏云祈的称呼,变了回去。

  苏云祈故意将自己最真实,最恶劣的样子摆在白幼宜面前。

  来观察白幼宜会不会厌恶他,讨厌他,想要试探白幼宜的心。

  如今拉开距离,就是怕白幼宜的回答,不是他心中所想,刺伤自己。

  白幼宜摇了摇头:“我并未觉得。”

  苏云祈得到白幼宜的答案,直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击碎了他终年尖锐的刺。

  嘴角上扬,动作轻柔的将白幼宜拉入怀中。

  白幼宜缓缓抬起手,犹豫片刻后轻轻拍着苏云祈的背。

  苏云祈抱着白幼宜的力道加深,仿佛想要将她揉进自己的体内。

  他闭着眼一言不发地靠在白幼宜的肩头。

  从皇后宫中回来。

  白幼宜不想一直待在屋中,带着安巧到花园走走。

  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别有一番雅致。

  她走过曲折的小径,两旁的花草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蝴蝶纷飞。

  在一座亭子前停下脚步。

  一个老者斜坐在亭中,拿着鸟笼正在逗鸟。

  苏云祈恶名在外,没人敢来东宫,更别说如此悠闲的逗鸟。

  白幼宜勾起嘴角,示意安巧在这里等着,随后径直走向老者。

  国师放下手里的东西,恭敬行礼:“老臣参见太子妃。”

  白幼宜坐下:“若我猜的不错,您就是云晋国师,太子的授业恩师。”

  国师:“正是老臣。”

  白幼宜问道:“不知国师今日找我有何目的?”

  国师笑出声,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

  “陛下如今身中剧毒,这毒……是太子殿下亲自下的,老臣医术不精,无法解毒。”

  “陛下不久就会离世,到时太子继承大统,还请娘娘多多辅佐。”

  白幼宜轻笑:“国师应当比我还要了解太子,他想杀皇帝,为何陛下活到了如今?。”

  国师不假思索道:“自然是为了宣泄心中仇恨。”

  白幼宜摇了摇头:“今日我同他去了皇后宫中。”

  “他折磨皇后,命她每日对着画像灵堂抄经。”

  国师知道此事,等着白幼宜的下文。

  “他将仇人掌控在股掌之间,可以随意磋磨,按照国师得看法,他应当是开心的。”

  “可苏云祈虽然面上笑着,心里却一直下着雨。”

  国师有些诧异:“什么?”

  从苏云祈第一次讲起他的母妃开始,白幼宜就隐约有这种感觉。

  今日亲眼交见到,就确定了心中所想。

  “他自己被锁在仇恨牢笼中出不来,将始作俑者拉进去,一起沉浸在其中。”

  “他一日没走出来,他也不会让皇上皇后解脱,所以国师不用担心,陛下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国师心中震惊,他在苏云祈身边这么久,从来都没有看透他。

  这位郡主倒是把他看的一清二楚。

  白幼宜:“我虽不知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但也不难看出他受了许多苦楚。”

  国师作揖,心中十分敬佩白幼宜,也难怪他那个满身都是刺的徒儿喜欢。

  “如此老臣也就放心了,陛下那边需要有人看顾,老臣就先行告辞了。”

  白幼宜站起身,微微颔首:“国师慢走。”

  国师边走边叹气,从前他能理直气壮的骂苏云祈,如今开不了口了。

  国师前脚刚走,苏云祈后脚就来了,还带着解暑的绿豆汤。

  安巧本想上前替他盛汤,苏云祈没给她机会。

  他将一碗汤递给白幼宜:“现在日头大,怎么不在屋中待着到这里来?”

  白幼宜轻抿一口,随后抬头望向天空,只见一片蔚蓝,还有几朵白云悠闲地飘过:“屋中憋闷,出来走走散散心。”

  苏云祈没再说什么,在一旁静静的陪着她,白幼宜则观察到他手上新添了一道伤痕。

  苏云祈察觉到她的眼神,察觉到自己手上的伤痕,用衣衫掩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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