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桑低头喝了一口无酒精饮料。

  “还要继续在这里练习信息素吗？”他感觉造成的影响太坏，影响别虫蹦迪了。

  这时酒吧顶端喷洒出来一片薄雾，缓缓沉淀了下来。

  受到莫桑信息素影响的虫们渐渐缓了过来，歌照唱舞照跳，大家似乎不关心信息素带来影响。

  甚至有雌虫大叫，“雄虫殿下，再释放一次信息素啊！”

  “好迪奥的信息素啊！”

  “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酒吧教你信息素了吧。”霞霰挑眉，也啜了一口酒精。“这个社会雌多雄少，雌虫太多又没有雄虫安抚，精神力无法解脱不说，信息素堆积造成的内分泌紊乱也很影响日常生活。比如影响排卵期造成生殖腔淤堵什么的。”

  莫桑听愣住了…

  啥玩意，怎么听着像蓝星女性内分泌失调得什么卵巢囊肿乳腺增生之类的病。

  莫桑的脑海里闪现过莱因斯战斗时披着浴巾，修长精瘦，有着肉眼可见的腹肌人鱼线的身体…

  生殖腔淤堵，瞬间感觉不好了。

  他的蓝星人思维里，雌虫也是男性来着。

  没有释放信息素会造成生殖腔淤堵…

  这句话在脑内无限循环。

  老天爷，他穿的是个什么世界。

  莫桑后知后觉。

  这个世界看起来是男性的雌虫有能生育后代功能的生殖腔……

  霞霰没注意到莫桑放空的表情，也不知道他的思绪已经放飞到外太空了。

  “单人购买信息素安慰剂是一笔非常不必要的开销，所以就有大型的娱乐场所释放稀释的信息素安慰剂，娱乐放松精神的同时还能缓解信息素紊乱。”

  霞霰翘着二郎腿，尖尖的皮鞋是包裹在西装裤里修长双腿的延，他手里摇晃着酒杯，单片眼镜反射着酒吧紊乱的灯光，“极致的痛苦造成极致的愉悦，也有的虫族偶尔会沉迷一下强力信息素造成的麻痹精神的效果，也算以毒攻毒吧。”

  “莫桑殿下，你的信息素好强啊。”醉得分不清南北的絮波尔对着莫桑身边的抱枕说道。

  缓过来的粉毛的博德拉过面条一样的絮波尔，拿湿巾粗暴地擦了擦絮波尔带着涎液的嘴角。

  “博德，那个我擦过桌子…”瑟琳格瑞弱弱地说道。

  “没事，反正絮波尔不知道～”博德虽然这么说，但还用湿巾把絮波尔的脸擦了个遍，很难说不是在报复絮波尔吐在他包里的仇。

  絮波尔叽里咕噜，“再来点，再来点～”

  “没救了，扔了吧。”瑞迪尔好心地把絮波尔从博德手里抢过来，扔到沙发上。

  那个装满呕吐物的包被博德扔了。

  “包里的东西呢？”

  “那里面装的是絮波尔的纸质作业…”博德不在意地说道。

  瑟琳格睿和瑞迪尔面面相觑。

  莫桑歪倒在沙发上，“虽然你说的好像很厉害，但是随便释放信息素没关系吗？”

  “怎么是随便释放呢，我不是带你来酒吧了吗？”霞霰棕红色条纹的裤子在莫桑眼前晃过。

  “这位瑞迪尔小朋友，你来告诉莫桑殿下，在公共场合释放信息素是什么后果。”

  “如果公民在公共场合释放信息素，你会被军警以扰乱治安的罪名逮捕起来批评教育。如果在公共场所故意释放信息素，情节恶劣的处10日以上15日以下拘留。如果是精神力紊乱不能辨认和控制自己的行为导致信息素外放，也会被带走，不过不受处罚，但应当责令其监护人严加看管和治疗。”

  瑞迪尔对这些倒是很熟悉，又补充了一句，“这都是针对雌虫的，雄虫视情节严重，做社区服务就行了。”

  莫桑抬头看着人形完美的雌虫，突然意识到，这四个雌虫的等级应该都很高。除了博德的两个触须像魅魔的尖角暴露在发际线上，其他雌虫的触须应该都是隐藏在头发里的。

  露在衣服外的皮肤没有任何昆虫特征，五官也很正常。

  因为刚成年，所以身高没有给莫桑造成压迫感。

  “你是政法类的学生吗？”霞霰也愣了一下，如果让他解释，他也解释不了这么全。

  “嘻嘻嘻，不能说。”瑞迪尔笑嘻嘻。笑死，人在酒吧，怎么能说母校，这不是知法犯法吗？

  瑟琳格睿下意识捂住嘴。

  本来只是带着同宿舍的同学来见识一下自家酒吧，想不到被同班同学知道了，只能都拉为同党。

  有一个嘴不严，在坐的都要连坐。

  真为了虫族的未来感到担忧。

  莫桑转念一想也就知道情况了。

  霞霰则无所谓，他们只是教学工具罢了，搞不好是一面之缘。

  “就像他说的那样，公共场合不能释放信息素，就来娱乐场所尽情释放了。”霞霰放下酒杯。

  “既然公共场合不能释放信息素，不能在家里释放吗？一个虫也能的吧。”

  “这…信息素和虫族的发情期挂钩，发情期独自一虫时，越释放越空虚，甚至神志不清地打开房门去室外扑倒陌生雄虫，也有可能会虚脱而死，或者精神力暴走。”

  莫桑知道这个，终于知道一个相关的知识点了，有点像看过的O漫的，一个ABO漫画里O独居一人，市面上的抑制剂对他O不管用，不仅在脖子上戴防咬项圈防止意外标记，发情期来临时还把门从内锁上。结果发情期神志不清，自己开门跑了出去被A扑倒了。

  还好虫族没有标记这玩意，也没有坑爹的命中注定之说。

  这时候莫桑还不知道虫族成年后没有成家，会进入婚姻系统自动匹配，有匹配率一说。

  “你看我释放一遍感受一下，雄虫之间的信息素是会排斥的。”

  说着，那股让熟悉又陌生的香味弥漫开来，平时收敛着的信息素这时候浓郁的让莫桑眩晕，隐隐有一种想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净化周围的冲动，如果这就是雄虫之间的排斥的话。

  不过也还好，这味道就是香水瓶碎了的感觉……是因为霞霰等级没他高吗？

  “霞霰殿下的信息素意外的冷漠啊。”霞霰看起来也挺温和一雄虫的，原来和其他雄虫也没什么区别。

  傲慢…只是伪装的很平易近人，不像莫桑殿下看起来虽然很高冷，但是一接近是很软乎的虫。

  即使莫桑的信息素表达很杂乱。

  博德把靠过来的絮波尔无情推开，今天怎么把他自己喝这么死啊。

  莫桑的触须也感受到了那股霞霰传递出来的信息素，和鼻子闻到的香气不同，触须感受到了信息素里传达的情绪。

  粘稠的，湿冷的像一条缠绕上来的蛇类，又有点像星虫袭击时他被蛛网粘住时的束缚…

  信息素不会欺骗虫，这还是霞霰跟他说的，所以霞霰想干嘛？

  医院里那个让他小心朋友的木乃伊虫又从他的记忆之海里浮现出来。

  霞霰是他来主星后相处时间最长的虫，几乎天天在一起。

  霞霰事无巨细地教他虫族生活知识，是个尽责的老师。

  然后呢？

  他了解霞霰的家在哪里吗？除了私教，还有别的职业吗？他也不知道霞霰的爱好，不知道霞霰除了他，还有没有其他朋友。

  平时相处时，也没有别的虫联系他。莫桑这个什么人际关系都没有的人，偶尔还能接到雄协欧根的回访电话，还有外卖电话，甚至还有骚扰电话。但是莫桑从来没看见过霞霰接其他人的电话。

  莫桑和霞霰在公寓附近走动时，也没碰到霞霰的同事，明明公司就在公寓斜对面的被花包围的写字楼。

  越想，心底越沉…

  霞霰注意到莫桑的表情，停下了释放信息素。

  “是感受到了排斥吗？”霞霰一如既往地关心。

  莫桑表情莫测，点点头。

  “雌虫之间释放信息素也会排斥吗？”莫桑这时候很冷静，他现在的头脑像泡了薄荷水一样清醒，没有冲动地质问霞霰。

  “会的。”瑟琳格睿点点头。

  “对雌虫来说，一虫释放信息素则视为挑衅。管你的信息素表达是问候还是啥，问候就是阴阳怪气的挑衅，示好就是软蛋服软，威慑那更不用说了，就是约架。”瑞迪尔单手撑着下巴，一脸严肃。

  “那酒吧里那么多信息素…”莫桑不理解。

  “这就和下雨天没带伞突然淋湿了衣服，湿都湿了，不如淋个痛快。你放我也放，大家都平等了，反正骚乱起来了酒吧会放缓释剂。”瑟琳格睿机智地举了个例子，“不过没人会搞威慑类的信息素，会被群殴。”

  “莫桑，你再试一次释放信息素吧。这次如果不会，我带你去体育馆，打打羽毛球，网球啥的，通过运动促进身体代谢，加快释放信息素。”

  “好呀好呀，殿下记得喊我们呀，我们都有空的。”瑞迪尔像狗子一样兴奋，迫不及待想玩耍了。

  瑟琳格睿点点头，“一条街外的虫虫运动馆是家里开的，还带泳池，滑冰场，顶楼可以打高尔夫。边上就是美容院，运动完还可以去做个SPA放松一下。”

  “你家业务还挺广泛。”莫桑虽然现在金钱自由了，但还是贫民思维作祟。

  这次莫桑沉淀了思绪，像瑜伽冥想那样控制了一下呼吸，默数着节拍，想着那片花海的精神世界。

  阳光般温暖的信息素笼罩了全场，这回的信息素没有造成混乱。就像严寒过度到春天拂面而来的暖风，熏的人昏昏欲睡。

  温暖的，舒适的，像刚晒完的天鹅绒被子，心神瞬间得到了放松。

  现场宛如香水杀手电影里观刑的人对主角的朝拜，电影里众人感受到魔性的香气而沉醉在自己的欲望里；酒吧里的虫们则受到这股引人舒适昏昏欲睡信息素的感召，和谐地朝着莫桑倒了下来，互相拥抱互为靠垫睡着了。

  这是信息素的SPA…

  还真是另类的酒吧氛围啊。

  现场好像就剩动感的音乐和五光十色的射灯了。

  但霞霰感受到了一股极大的压力，这不止是雄虫间的抗拒。

  还有其他东西。

  是一种疑惑的表达，还有抗拒他又逃离他…

  真复杂啊。

  霞霰像莫桑之前一样靠在沙发靠垫上，头往后仰着不让现场的虫注意到他的表情，他仰着头盯着吊顶上那些射灯，那只黄色的更接近金橙色的眼瞳里划过一丝冷光。

  所以之前释放信息素被他察觉了吗？

  怎么办？

  他还想继续当好老师的。

  霞霰咧开了嘴角，露出了满口尖利的鲨鱼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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