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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国师40


被央恒拉进房间后,丁薄行便直接去到了桌边坐下。

  低头沉默着,脑海里抑制不住的回想起方才看到的那些。

  黑水镇外的积水潭是国师帮忙稳固的水源。

  那他可来过这镇子上。

  又是否见过刚才那样的肉铺。

  不对。

  国师应当是旱灾开始没多久过来的吧。

  那时候城里的形势应当还不像现在这般严峻才对。

  若他看见如今这样的局面,又该作何感想呢。

  “你...”

  央恒迟疑的开口,却又立马停顿住。

  像是还未完全思索好一般陷入了沉默。

  “如今马匹也丢了,还遇到这样的事情。”

  “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吗?”

  “今天已经晚了,暂且再歇一夜。”

  “明日我们去哪儿。”

  央恒突然出声打断了丁薄行的思路。

  索性直接同央恒攀谈起来。

  “...回去吧。”

  央恒的声音里透露着浓浓的疲惫感。

  “一开始计划着,带你来过这里之后,再去那个被洪水冲击的地方走走的。”

  “如果你还愿意继续这趟行程的话。”

  “在之后,甚至还可以带你去那个风调雨顺的地方看看。”

  “然而如今摆在我们眼前的全是难题。”

  “这趟行程便就此作罢。”

  “若以后再有机会...”

  “算了,但愿以后再也不会有机会。”

  丁薄行明白央恒这话里浓烈的诉求。

  他也同样希望盛朝的土地上不要再有这样的灾祸发生。

  不然如此折腾下去,盛朝的气数怕是很快就要尽了。

  “那今日这事情,怎么办?”

  丁薄行这话在嘴边转了好几圈,到底还是说了出来。

  他本不愿意去插手朝政。

  可他也没法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地方当真就陷入无边地狱中。

  “怕是要调派新的官员过来管理此处了。”

  “还要追究一批人的责任。”

  “我会看着同央祁商议的。”

  央恒说这话,丁薄行便知道他心里是有数的。

  或许刚开始的时候没料到这里情况这么严重,才会有些不知所措。

  可到底是当权者,很快便能从其中发现问题然后寻找解决方案。

  就这么着,两人次日清早便一同往黑水镇外走去。

  出了城不久,便有人牵着马等在那里。

  “......”

  “走吧。”

  丁薄行跟在后面,表情很是精彩。

  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在马背上晃悠了两天,还在当初离开的那个驿站更换了马匹,这才终于回到了盛京城。

  “那个马......”

  一路上丁薄行都没主动过问过马的事情。

  进了盛京城,到底是有些憋不住了。

  “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问。”

  央恒转过头看了丁薄行一眼。

  “马丢了的那天,我便给驿站的人发了信号。”

  “但他们赶过来也需要时间。”

  “......”

  他们俩从始至终都待在一起,几乎算是从没分开过。

  可他却丝毫不知道央恒何时通知的人。

  丁薄行也有些挫败。

  “其实...算了...”

  央恒看着丁薄行本想告诉他什么,最后却还是放弃了。

  “什么。”

  丁薄行感觉到了央恒的欲言又止,便追问了一句。

  “没事。”

  “现在回宫?”

  “...好。”

  显然央恒是有意隐瞒,丁薄行也识趣的没有多问。

  眼看着前面再有一个路口就要到达宫门口的时候。

  丁薄行突然看着右边那条路,若有所思。

  “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去趟国师府。”

  他记得他们离开盛京之前,央恒曾经同他说过。

  国师为了救济百姓,不仅将自己的俸禄和外快捐了个干净。

  更是掏空了国师府里的一切。

  他也好久没有回去过了。

  到底是他曾经短暂住过的地方,他想回去看看。

  “也好。”

  丁薄行调转马头冲着国师府的方向去了。

  央恒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心下默默地重复着刚才没说完的话。

  其实他们这一趟出去,明面上看着只有他们两个人,但背地里多的是暗卫。

  跟随保护他们的安危。

  这是写进律法里的事情,哪怕是他也无法拒绝。

  所以丁薄行的身边自然也有相应的暗卫在守护他。

  只是管理权在国师离开之后,交还到了祝杨手中。

  他刚才差点就将一切告知丁薄行了。

  可临了,他担心这些事情让丁薄行心有负担,便还是选择了隐瞒。

  或许等他自己慢慢发现会比较好一些吧。

  ......

  丁薄行告别央恒后便径直回了国师府。

  明明还是他一开始看到的那座府邸,可却因为少了一个人的缘故,平白增添了几分伤感在里面。

  “国师?”

  “国师回来了。”

  守在门口的人,刚开始还不太敢确定,仔细分辨之后,便立刻招呼了起来。

  这一声下去,门里面立马涌出一堆人,簇拥着丁薄行。

  手中的马匹也不知被谁牵走照料了。

  “你们都去忙吧,我自己来就好。”

  丁薄行不太习惯这样被簇拥的热闹感,便将人都打发了下去。

  独自走在府里的回廊上。

  想想他到这里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了。

  可短短几个月却可以发生这么多事情。

  刚才在门口被人围着喊国师的时候,他内心是有一种割裂感存在的。

  即便他早就顶着国师的头衔穿行于各处了。

  可在他的心里,仍旧觉得只有国师才是正主。

  作为后来者,他内心总是缺少一些对自己的身份的认同,缺少一些理所当然。

  “国师。”

  “国师。”

  一路走来,凡是遇见的人都纷纷向丁薄行行礼致意。

  一句一句都在提醒着他如今的身份。

  让他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等进了国师的房间,他才算是彻底放松下来。

  背靠着门板,直接就滑坐在了地上。

  “您老也真是刚烈。”

  “方才我一路过来,可是看的清楚。”

  “这府里除了房梁和砖墙还在,其他能卖的是一点儿没留呀。”

  “但凡这府里如此多的人也是为你所聘,怕是你早就将他们都解雇了吧。”

  “还好是内务府负责这一应的制度,才让国师府不至于太过于人丁凋敝。”

  房屋正中不知何时,挂上了国师的画像。

  早前是没有的。

  应当是国师走后,内务府的人安排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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