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藤！”

  楚藤刚从学校里走出来，迎面而来的人让她浑身瞬间变得僵硬，只是楚藤神色还算平静。

  只是因为，在前天姐姐就已经跟她通过电话，告知过她事情的原委。

  楚藤当时也曾在电话这头默默哭泣过，只是已经经过两天的冷静，楚藤此时已经没有那么激动。

  “小藤，我是妈妈啊！”万蓉提着一只米白色包包，走近楚藤想要去触摸楚藤的的脸颊，只是楚藤却是挥开万蓉的手。

  “你来做什么？”楚藤询问道，她的目光打量着自己的妈妈。

  当年妈妈离开的时候，楚藤只有十五岁，她当时天真又懵懂，还不理解妈妈为什么突然就离开了。

  好像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她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了。

  此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每晚她都会躲在被窝里偷偷哭泣，每一次都是姐姐抱着她、哄着她，唱着歌让她入睡。

  慢慢的，在姐姐和奶奶的照顾下，她从那段阴影中走出来，而对于妈妈离开的缘由，奶奶也没有隐瞒。

  比起姐姐平静的态度，楚藤心里恨毒了妈妈。

  妈妈曾经是温柔是幸福的代名词，可是一夜之间，妈妈成为楚藤心里一抹伤痛。

  妈妈的离开，让原本就破碎的家庭雪上加霜，姐姐不得不在学习之余兼职，奶奶那么大的年纪也需要工作，而自己的妈妈只是一句不像呆在有爸爸回忆的地方，就一走了之这么多年不闻不问。

  “小藤，我来看你啊，你知道吗，妈妈真的好想你！”万蓉眼含热泪，满眼期待的看着楚藤。

  楚藤冷笑一声，此时校门口人来人往，有认识的同学已经投来好奇的目光，楚藤不希望成为别人谈论的对象。

  “找个地方坐着聊吧！”虽然，楚藤觉着两人没什么好聊的，但是她怕不说清楚，这个人会纠缠不清。

  “好好！”万蓉连忙点头，以为楚藤的态度有些松动。

  两人找了一家安静的咖啡厅坐下，万蓉喝了口咖啡，而楚藤的目光则是落在万蓉那端着咖啡杯的手上。

  万蓉的手白皙柔嫩，一点都不像这个年纪女人的双手，一点点瑕疵都没有。

  她记得，以前爸爸还在的时候，妈妈就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家务有奶奶有爸爸，妈妈整日里只需要养花逛街照看她们两姐妹。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妈妈的手还是那样柔嫩，可奶奶的双手已经布满皱纹，姐姐的手掌心都是薄茧，就连自己的手，也因为兼职的缘故比同龄人显得粗糙些。

  多讽刺啊！

  “小藤，这些年，你们过的好吗？”万蓉询问道。

  楚藤双手交叠，冷眼看着自己的妈妈，冷笑道“这些年，只要你过问一句，稍微打听下，也该知道我们的情况，现在又来装什么慈母？”

  “小藤，我知道你怨我，但是我真的是有苦衷的！当年你爸爸突然离世，我真的是太爱他了，他的离去对我而言是一个特别大的打击，我觉着天都塌了，甚至想要一死了之，所以我才想着离开伤心地！”万蓉急切的解释道，希望女儿能够理解自己。

  听着这话，楚藤都笑了，她笑起来的时候嘴角勾起，却都是冰冷的弧度。

  “苦衷？什么苦衷让你当年将家里的存款都卷走了？你夜里做梦都没梦见过爸爸来掐死你吗？你可以走，你可以没有责任，毕竟你这个人只能同甘不能共苦，这没关系，可是你拿走家里所有的存款，你有为我们想过一点点嘛！这些年，你拿着爸爸存下的存款在国外享受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会过的多艰难！”楚藤忍不住质问道。

  这也是楚藤和楚莞笙姐妹两人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当时若不是她卷走存款，以爸爸留下的那笔钱，至少她们不会活的那么辛苦。

  万蓉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小声解释“那是我和你爸爸的夫妻共同财产，当时我没想那么多，只想拿着钱出国散心，我以为就算没有那笔钱，你们也会有其他办法的，是我考虑不周全！”

  “万蓉女士，你可真是搞笑！你听听你自个说的话，是人话吗！一个老人，两个未成年的孩子，你让我们自己想办法弄钱，你怎么有脸的，也是，你这种人原本就是没脸没皮！”楚藤压低声骂道。

  这话，让万蓉眼眶瞬间变得通红，可惜，楚藤不是沈策，无动于衷。

  “小藤，你怎么变成这样？我记得你多么的乖巧听话啊，笙笙到底是怎么教的你！”万蓉很是失望，连连摇头。

  可万蓉的这句话，简直是触碰到楚藤的逆鳞。

  “不许你说我姐姐！”楚藤猛的拍了下桌面，她恶狠狠的瞪着万蓉“你不配说我姐姐，若是没有她，我和奶奶怕是连活下去都难！你有什么脸来说我姐姐！”

  万蓉被楚藤的态度弄的一惊，此时咖啡厅有些顾客已经朝着两人投来不满的神色，万蓉连忙朝着顾客投去歉疚的神色。

  “我知道你来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在如今你丈夫面前彰显你的慈母之心，还是弥补这些年你犯过的错，这些都不重要，我告诉你，我们姐妹两人的妈妈在四年前就已经死了，所以，你不用在我面前假惺惺的，我不吃那一套，若是你再打扰我姐姐的生活，告诉你，为了姐姐，我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楚藤通红的眼里都是警告。

  她说到做到，为了姐姐，她什么都豁的出去。

  这些年，姐姐过的有多辛苦，她有目共睹。高考期间就开始兼职，品学兼优的光鲜背后是艰辛的付出。毕业后，姐姐原本该有美好的未来，却为了她为了奶奶，嫁给一个人渣，在婚姻里受尽委屈。

  如今，姐姐好不容易从一段失败的婚姻里走出来，遇到真心疼爱她的男朋友，遇到陆家那些很好的长辈，她的生活在朝着阳光走，她不容许任何人打破姐姐的幸福。

  “小藤，你...”万蓉震惊的看着楚藤，她只觉着自己的小女儿此时是那样的陌生。

  有那么一瞬间，万蓉甚至觉着，小女儿是想要杀了自己的。

  楚藤已经不想和她多说一句话，该说的她已经说的很清楚，她起身，直接买了单离开。

  而万蓉却是趴在桌上，默默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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